转眼已是百日,伍子胥和伯嚭待早朝一毕,便驾车去接要离,刚出城门,便见要离站在城门口。二人慌忙停车,伯嚭上前拉着要离的手道:“兄长如何自己就来了?我等正准备前去迎接呢。”
要离望着伍子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民答应了的事,自会承担,将军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伍子胥满面笑容,道:“哪里,哪里,壮士不要误会了,迎接壮士,乃是我等职责所在。”
客套了一番,伍子胥将要离扶上车,三人直驰宫中。
阖闾正在宫中眼巴巴地等着要离,却见伍子胥和伯嚭走了进来,忙问道:“两位爱卿不是去接要离壮士去了吗?怎么却又回来了?”
伍子胥道:“要离壮士已经来了。”
“在哪儿,怎么没随你们进宫?”
要离走在伍子胥身后,听吴王如此说话,便上前一步道:“小民要离叩见大王。”
阖闾一看,暗想难怪刚才没有看到,原来是一个细人。身不满五尺,腰不过一束,尖嘴猴腮,容貌丑陋,便有几分不喜,道:“两位爱卿称勇士要离,就是你吗?”
“臣细小无力,迎风即倒,哪里敢称勇士?不过大王如有差遣,小民不敢不尽力而为。”
阖闾默然,伍子胥已知其意,附耳言道:“良马不在高大,能负重奔跑即是好马;人不在貌伟,有智术者就是能人。要离虽然身材矮小,貌不惊人,但是有勇有谋,非此人不能成事,还请大王礼遇。”
阖闾闻言即笑道:“壮士果然与众不同,且请入内室详谈。”
要离随众人步入内室,阖闾赐座,要离起身再拜,道:“蒙大王不弃,小民得为座上宾,愿舍身成仁,为大王排忧。”
阖闾道:“寡人慕壮士英名,愿倾身接交,非有他意。”
要离笑道:“大王之意,小民已知,庆忌不除,大王难安。”阖闾故作惊讶道:“壮士何以知之?”
“庆忌有谋吴之心,时刻不忘复仇,大王岂能无动于衷?”
阖闾离座揖道:“庆忌逃于艾城,招纳死士,结连邻国,图谋不轨。庆忌不除,王僚未死,寡人食不甘味,坐不安席,今请壮士前来,就是请问灭庆忌之计,还望赐教。”
“大王疾患,小民手到病除,勿为担忧。”
“庆忌骨肉腾飞,万夫莫挡,只怕壮士不是他的对手啊。”
阖闾见要离口出狂言,忙摇头说道。
要离笑道:“以力杀人者,为勇士,以智杀人者,为高士,臣取庆忌之首,如割鸡耳,大王勿疑。”
“庆忌耳聪目明,从不轻易信人,你如何能接近他,取他头颅?”
要离笑道:“只要大王按小民的计谋去做,庆忌必死无疑。”
“那你要寡人怎么做?”
“小民诈以谋逆,大王可戮吾妻子,断吾右臂。吾出逃卫国,投奔庆忌,凭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动庆忌,信而近之,然后大事可图。”
阖闾恻然道:“你无罪,寡人怎好如此相待?”
要离道:“安妻子之乐,不尽为臣之责,不能算忠;怀家室之爱,不为君除患,不能算义。臣杀庆忌,为君解忧,得以成忠义之名,虽举家就死,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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