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能武参加的是市委市政府召开的一个综合会议,与会的有全市各县区的国土、建设、规划、房管等部门领导,好几百人。这次纯粹是一个城市建设管理工作会议,市领导没有扯党风廉政建设方面的事,但是在会议间隙,孙能武听到了某县一规划局副局长因搞大了情妇的肚子被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的新闻。这让他的心又一阵发紧。
处理未成形的胎儿,宜早不宜迟!反正有会议文件,加上坐的位置又有些偏,领导在台上讲什么他根本没心思听,摸出手机偷偷地给白云鹤发信息。可是一连发了几条,她一条也没回。嗨,莫非又闹情绪了?
一俟散会,他索性打她手机了。还好,她接了,声音还是那样甜:“孙哥,散会了吗?”
听到这种语气,他就舒心多了:“散是散了,可我哪里有心思听会啊,整一上午都想着你哩。”
“天晓得。”
“有短信为凭,我手指都摁痛了,可你一条都不回。”
“我好像听到来短信的提示啦,可是没空,在打电话哩。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什么事,我又不会张扬出去,急什么呢?”
“哎呀,我的……”孙能武看到络驿走出会堂的人,才没把“心肝”俩字吐出来,“形势所迫,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啊。交往这么久,你也应该清楚我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让你去受那个本来不必要的痛苦,我也很痛苦,很内疚,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你。”
“哼,你这个采花贼,还惦记我,别又瞄上这里开会的小娘儿们了!”娇嗲的声音令他骨酥肉麻。
“就几个老太太,哪有小娘儿们混到我这个级别的。就是有小娘儿们,我也不会去动心思的。”
“你不是早上还在叫嚷‘有花堪折须直折’吗?”
“咳,一些叫人过敏的、有毒的花,碰不得呀。”
“你们男人大都那德性,拥有的花越多越荣光嘛。”
“我可是另外,拥有一朵国色天香的花足矣!”
“说得好听。”
“真的。要是有人动了我老婆我无所谓,要是有人动了你我真的会跟他拼命,哪怕丢官杀头也不在乎!”
白云鹤在电话那端格格地笑:“你真的算得上护花使者吗?我记得有一句歌词: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绝不会像阵风东飘西荡在温柔中流浪,好男人不会让等待的情人心越来越慌,看不到幸福会来的方向……”
孙能武一时语塞了。他忽然想起早两天电视中戴玉强唱的歌剧《弄臣》:女人爱变卦,她水性杨花,性情难琢磨,拿她没办法。难怪人们常说女人善变,心思难猜。好比天上的云,总在每次经意不经意间展现不同的风姿,或轻飔飏空,或沉郁浓重。
白云鹤大约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换了个话题:“哎,孙哥,你知道你发短信时我在打什么电话吗?我辗转找了好几个人,凤凰别墅小区里原来确实有几个墓穴!”
“哦,是吗?那我得天天来陪着你了!”
“嗤,又哄开了!”
“不是哄,我确是这么想的,你没感觉到吗?我现在把爱全部倾注在你身上啊!”
“力气我是感觉到了,爱嘛,只有你的良知晓得。”
本还要跟她唠下去,食堂到了,空间太小不便通话,他只好匆忙“拜拜”。
赣西人称一个女人特别妩媚总是说很妖。真正很妖的女人不光具有新潮的穿着打扮,独特的肢体语言,更具备蛊惑男人的妩媚、轻灵、柔美的情态和气质,妖气是从骨髓里头散发出来的,不但能抓住肉体,而且能抓住灵魂,让男人“折腰”。白云鹤就是这么一个善于把性上升为足以摧毁灵魂的艺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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