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节 秀儿，一路好走（8）
民国二十八年十月二十二日清晨 国民政府陪都重庆街头
“号外！号外！日电称其空降部队已经占领我系舟山区周家峪，暂编第七十八师师部机关已被其摧毁，武太行将军很可能已经殉国！”
“号外！号外！山西日军对我系舟山区暂编第七十八师部队发起猛烈进攻，参战日伪军超过二十万人，飞机三百余架，我系舟山地区形势危急！”
“看报！看报！八路军办事处发表声明称系舟山区仍在我军控制之中，武太行将军仍在一线作战！”
“看报！看报！八路军一一五师一部对同蒲铁路展开大坡袭，摧毁日军铁路几十公里！”
“看报！看报！傅作义将军所部开始向包头运动，前锋战车部队距包头已不足五十华里，傅将军称此次将收复绥远！”
“号外！号外！有消息称周家峪仍有部分地区在我军控制之中，武太行将军仍在坚持，江海涛将军正在全力回援！”
“看报！看报！外电称武太行将军已经殉国，尸体已被日军获得，目前日军正在设法运送回国！”
“看报！看报！最新消息，日本天皇亲自命令梅津美治郎令其务必消灭我暂编第七十八师！”
“号外！号外！新华社最新消息，武太行将军正在宗艾镇地区指挥部队抵抗日军！”
“号外！号外！何将军称二战区部队正在积极调动将在适当时机对日军发起进攻！”
“看报！看报！二战区阎长官命令二战区部队积极出击队面前之日军发起主动进攻以减轻暂编第七十八师的压力
十月二十二日清晨六时三十分 周家峪外围 暂编第七十八师警卫团指挥部
“常司令，师长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啊？一会儿就这么点路他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就咱们这一千五六百人怎么攻击鬼子的坚固设防阵地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修那么多的工事，这下好了，便宜了小鬼子！”贺虎这个时候可是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发泄，自己和常司令员的部队在西烟地区一集结好就像着周家峪驰进，可是鬼子的飞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的贴着自己炸，本来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自己愣是走了将近六个小时才到，毫不容易集结起来的部队也被鬼子打残了，到了周家峪的时候部队几乎遗失了全部的重武器，就这样他还是组织部队对鬼子进行了一次冲击，可就是这次冲击自己就足足折了六百多人进去，要知道那些可都是警卫团的精英啊，老警卫团开赴延安的时候自己偷偷溜下来的人啊！可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就永远地离开了自己，看着依旧在自己的头上盘旋的日本飞机，贺虎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贺团长，来喝口水吧，你也不要太急了，你也看到了周家峪附近五十华里以内的公路都被鬼子炸得不成样子了，我们从西烟到这里都走了将近六个小时别说师长他们了。”嘴里劝着贺虎不要着急可常斌的心里比谁都急，重武器还要几个小时才能送上来，这样下去还被困在里边的几千人可就悬了，万一赵秀琴同志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怎么向江海涛同志交代啊。
“不急？我怎么不急，要是赵秀琴同志有个万一我怎么向副师长交代啊！不行，我就不信了，还就撕不开鬼子的防线了，我这就去组织敢死队，就是用牙啃我也懂得撕开鬼子的防线！”贺虎甩下已满是泥血的外衣光着膀子就往外走。
“贺团长你千万小心，我想办法尽快把重武器拉上来，还有就是从各处赶来的小股部队我也会尽管的编组起来送到前边的。”虽然常斌在心里并不认同贺虎强攻周家峪的做法，可这种情况下他也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
十月二十二日清晨六时五十分 周家峪 渡边大队指挥部
“大队长阁下，支那军队的援兵已经到了，我们是不是要做好调整？”小林刚从外围阵地上回来，中国军队悍不畏死的战斗意志给他的冲击是巨大的，这些再次动摇了他那本已十分脆弱的自信心。
“小林君，不要紧张，难道你没有发现正在进攻我们的支那部队并没有装备大量的重武器吗？在没有空军支援的情况下他们的那几门步兵炮是无法突破这样坚固的永久工事群的，起码在未来的十二个小时以内他们是无法突破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早就已经歼灭了武太行的指挥机关了，甚至武太行本人都可能成为我们的阶下囚的，那个时候你就等着陛下亲自赐予的军刀吧。”渡边看到我军的援兵并没有携带攻坚武器也同样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并不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悲观，昨天一晚上太原方面又给自己补充了一个半大队的兵力，虽然有许多士兵在落地时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但是自己的部队也勉强的达到了两千人，除去布置在外围的一千多人自己手里还有一千多人的部队可供调动，加上空中保持着的五十架以上的留空飞机，想要消灭一群已经疲惫不堪的八路军败军应该是极其容易的事情，到时候只要是消灭了武太行的指挥机关，不管武太行是否被击毙自己的军旅生涯都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度，自己并将成为帝国冉冉升起的新的将星。
“大队长阁下，山上的火已经差不多都熄灭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搜山了?”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混乱的思绪，小林开始了例行的报告。
“尧西，小林君，马上派出尖兵部队，对山上进行搜索，注意不要破坏烧焦的尸体，说不定里边会有武太行也不一定啊。”说到武太行，渡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那颗将星在向自己招手了。
“哈伊，大队长阁下，我这就派部队进行搜索！”
……
十月二十二日早晨七时五分 周家峪后山
“赵部长，你看，鬼子开始搜山了！”一个小战士对还靠在坑道口的弹药箱子上打着瞌睡的赵秀琴小声道，赵秀琴实在是太累了，虽然身处战场之中她还是忍受不了睡神的诱惑。
“什么！鬼子！在哪里？”赵秀琴条件反射般的坐了起来。
“赵部长，你看，鬼子的尖兵，正在搜山呢？”小战士向远处薄雾中的几个晃动的人影指了指。
“通讯员！马上去通知各坑道口的同志不要主动暴露我们自己，只有自鬼子发现我们以后才可以开火，另外对于鬼子尖兵不许使用任何自动武器！一定要节约子弹！”
“是！”
……
清晨的薄雾中，周家峪的后山上响起了阵阵枪声，原本大摇大摆的在寻找我军高级军官尸体的日军尖兵在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后被赶了下来
“大队长阁下，我们是不是要开炮轰击啊？”小林小声地询问渡边大队长。
“一一艾（不），支那人并没有使用自动火器而且枪声也很稀疏，说明他们的人并不是很多，说不定这就是支那人剩下的高级军官，我们如果用炮火轰击很可能丧失了活捉武太行的机会，这样吧，找个翻译用扩音器对山上喊话，要他们投降，就说我们会保证他们享受到《日内瓦公约》所规定的一切权力的。”
“哈伊！”
……
“山上的八路军——你们听好了——我们渡边大佐敬重你们都是支那人的英雄，希望你们放下武器投降，皇军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并承诺给与你们战俘应有的待遇！”
“八路军的将士们，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投降吧，皇军会给你们土地，耕牛，美女，金票的！”
“八路军的将士们，我们渡边大佐说了，只要你们交出你们的长官，我们将奖赏你们黄金一百两，听好了是黄金，一百两黄金！”
“八路军的军官们你们听好了，只要你们肯投降皇军，皇军保证你们马上官升三级，而且还可以安排你们进汪先生的政府任职！”
“大日本皇军承诺，投降的八路军军官每人可以得到日本美女一名，士兵得到满洲美女一名！”
……
“张连长，你手下有枪法好的战士吗？”听着山下鬼子的喇叭在不停地响赵秀琴感到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鬼子居然这样的嘲笑我们的指战员和乡亲们，难道根据地的人心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吗？
“有！这么干？”
“让咱们的战士敲掉那个大喇叭！”
“是！”
……
叭——的一声脆响鬼子的大喇叭就变成了哑巴，这一响不要紧，吓得在喇叭旁边不到五米的地方观察我军的渡边大队长的头皮一阵的发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八百多米的距离八路军的战士居然可以一击命中
“小林君！马上命令，命令炮兵开火，对我们已经掌握位置的八路军火力点进行猛烈轰击！”
“哈伊！”
鬼子的炮火开始向山顶我军坑道工事的外围轰击，由于刚才鬼子已经掌握了我军的几个火力点的位置，所以我局分布在几处坑道口位置的表面阵地受到了鬼子炮兵的重点关照。
“赵部长，鬼子的炮火太猛烈了，您还是先撤到后边吧！”面对鬼子呼啸而至的炮火张连长十分担心还在满不在乎的观察着鬼子动向的赵秀琴的安全。
“张连长，你马上告诉一号口让他们撤出表面阵地，然后对距离坑道口五十米的距离内进行爆破，他们哪里是鬼子关照的重点，地形已不适合坚守，我看就放弃了吧！”
“赵部长！你怎么办！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副师长交待啊！”
“张连长，你是军人，我也是军人，他江海涛也是军人！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身后两千老百姓！”赵秀琴很激动，她知道张连长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是作为一名革命军人和共产党员他更知道自己的责任是什么，因此这个时候她只能选择做一个军人应该做的事情。
“赵部长！”张连长知道自己是劝不动面前的这个女人的，可是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卷到这该死的战争里边。
“张连长，执行命令！通讯员！打开电台！我要和贺团长直接通话！”赵秀琴没有理张连长，自顾自的让通讯员要通了贺虎。
“虎子！虎子！你在吗？我是老板娘！——虎子！虎子！你在吗？我是老板娘！——虎子！虎子！……”这是暂编第七十八是内部的说法，因为贺虎以前就是江海涛的手下所以就一直管赵秀琴叫老板娘。
“老板娘！老板娘！我是虎子！你还好吗？”正在指挥着敢死队向着周家峪外围的一座小高地发起冲击的贺虎意外的从电台里听到了自己老板娘的声音，激动是可想而知的，他从通讯员的手里抢过来电台几乎哭着嚎道。
“虎子，我很好，你怎么样？”
“老板娘，你放心吧！虎子结识着呢！小鬼子能伤着虎子的子弹还没造出来呢！你放心虎子就是用牙啃也要把小鬼子的防线啃开，救您出来！”
“虎子，你们带了远程火炮没有？我们可以给你们指示炮击位置！”
“老板娘，咱们的炮兵不到中午估计是上不来了！不过咱们带了一百二十毫米的重迫击炮，你哪里有炮兵观察员吗让他给我指示炮击位置！”一想到鬼子的炮弹在飞机的指示下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向自己砸下来贺虎的心里就憋满了火，这会好了自己的迫击炮也有了炮火引导了。
“虎子，你放心我这里有炮兵观察员，可你为你做指示，老板怎么样了？”虽然自己身处危机之中可是赵秀琴依然放心不下自己的男人。
“老板娘，老板还在前线，大老板不让告诉老板，他怕老板惹祸，不过您也别担心大老板正带着部队向这里赶呢，中午差不多也会到了！老板娘你哪里怎么样？还守得住吗？”
“虎子，你放心，我这里守得住，鬼子的人不多也就两千多人，咱们是打死他一个少一个，就是人命换人命鬼子也沾不到什么便宜！”
“老板娘，你保重了！虎子一定救你回来！”
“虎子！你也小心了！别拿同志们的生命不当回事！”
“知道了，老板娘，你就放心吧！”
……
十月二十二日早晨八时五分 周家峪 渡边大队指挥部
“报告！大队长阁下，我们监听到一段执那军之间的通话。”
“通话？小林君，你是说支那军之间居然直接通话了？”
“是的，大队长阁下，是对方山上部队的指挥官和先期到达的援军的指挥官之间的通话，不过……”
“不过什么？小林君，快说他们之间对话的内容！”
“他们之间的对话没有什么实际的内容，用了许多暗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大批的支那军援军正在向着周家峪靠拢，另外就是我们知道我们面前的山上藏匿的支那军的指挥官是一个女人，并不是武太行。”
“什么？女人？不是武太行？怎么可能？这个女人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林最后的一句话彻底地打破了渡边生擒武太行的想法。
“我们外围的支那军指挥官称那个女人做老板娘，而且可以看出对方很尊重这个女人，但是我查过武太行和暂编第七十八师的情报，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军队里有女性的高级指挥人员存在。”
“女性，高级指挥人员，老边娘——女性，高级指挥人员，老板娘——女，小林君，你看我们对面包围的会不会是武太行的妻子？”想到这里渡边的眼睛里再次闪出了精光。
“阁下，您认为我们包围了武太行的妻子？这，我们没有听说武太行已经结婚了啊！”
“小林君，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武太行的妻子，就算她不是，你也说了他是八路军暂编第七十八师的高级指挥人员，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慰安所里多出一个野性十足的八路军高级指挥官回事一幅什么情景？更何况这个高级指挥官还很有可能是武太行的妻子！”渡边说到这里眼睛里的目光变得异常的贪婪和猥琐，嘴角几乎要流出口水来了。
“大队长阁下，那样的话对八路军，对武太行都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而且我们掌握了武太行的妻子就很有可能逼迫武太行就范，真的那样的话您的功绩就将比梅津将军更加得耀眼，您一定会成为大日本帝国新兴的将星的！”
“小林君，你错了。”
“错了？大队长阁下，我哪里说错了吗？”
“应该是我们，我们，不对吗？小林君。”
“谢谢大队长提拔！”
“小林君，马上给梅津长官发报，把我们的分析告诉梅津长官，同时要求更大力度的支援！”
“哈伊！”
……
十月二十二日早晨八时三十分 太原 日军华北派遣军第一军指挥部
“将军阁下，渡边大队长自周家峪报告！”
“铃木君，快说，有什么新情况？”
“将军阁下，渡边大队长他们报告说他们虽然不知道武太行是否在包围圈中，但是他们已经肯定他们包围的人中有一名女性的八路军该级指挥员，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武太行的妻子！”
“武太行的妻子？”
“是的将军阁下，他们说这个女人曾经使用电台同来救援的八路军高级指挥员直接通话，而且对方称这个女人，态度十分敬畏。”
“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没有武太行的消息居然抓住了他的老婆，看来这次渡边还是有点作用的，铃木君，特稿课那边的情报怎么说？他们还没有掌握武太行的踪迹吗？”
“将军阁下，特稿课还没有武太行的消息，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系舟山地区八路军的电报都是由他们的副参谋长和政委下达的，没有一份是武太行下达的，因为很多都是应急的明码电报所以我们已经截获了其中的大多数。”
“特稿课不是说军统方面在系舟山内部有高级间谍吗？他们就不会通过军统侧面了解一下吗？”
“阁下，特稿课称军统方面已经有几天没有受到他们的高级间谍的情报了。”
“你是怎么看目前的情况的？”
“有将军阁下在卑职不敢造次。”
“铃木君，没有关系，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出来，我是不会怪你的。”
“将军阁下，我认为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武太行并没有事也没有被我们包围，他只是和自己的部队中断了联系，另一种就是武太行在我们的包围之中。”
“在我们的包围之中？怎么讲？”
“卑职觉得武太行很有可能是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但是很不幸的是武太行已经受伤了不得不由自己的妻子来代替自己指挥部队，不然以他的性格是不会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我们包围了还无动于衷的。”
“铃木君，很好，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无论是哪一种对皇军都是十分有利的，你马上命令渡边加紧队周家峪残余八路军部队的围剿，空军部队全力配合渡边大队进攻，一定要搞清楚被围困的究竟是什么人；另外我们的一零九师团进展得怎么样了，还没有拿下宗艾镇吗？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用炮弹犁野该把那里犁上一遍了吧？告诉山冈重厚中将，他要是不行的话我马上就过去！”
“哈伊，卑职这就去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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