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郝庆芳在一边给年轻人上课:“你们啊,说话做事就是没有分寸。杜小诺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把刘勇一口回绝了啊?这种事情本来可以慢慢商量的。现在可好,全校和大半个镇子都知道杜小诺性情怪了,说什么压根不想结婚,不结婚谈什么恋爱啊?刘勇这么好的人选,她以后哪能碰到啊?”
这晚,郝庆芳和杜小诺单独聊了好几个小时,杜小诺就是不松口,说什么也不想再考虑结婚的事情。还大发怪言,说什么所有的婚姻都是不可靠的,女子在婚姻中都迷失了自我,成了孩子和丈夫的牺牲品什么的。言辞激烈,似乎还让人无法分辩。说得郝庆芳哭笑不得。
最后郝庆芳只好来缓兵之计,让杜小诺就算真的绝交也要见见刘勇,杜小诺点头同意了。
又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刘勇心事重重地敲开了杜小诺的房门。杜小诺看见刘勇面容疲惫的样子,禁不住说:“要是工作累,就不要来了嘛。”刘勇黑着脸:“说好了见我的,怎么,又反悔了?”
杜小诺摇摇头,有些怯怯:“不是,我是看你很累的样子……”刘勇挥挥手打断:“以前也是下班后就来的。但那时兴冲冲的,感觉不到疲惫。现在心情烦躁,自然就打不起精神了。”
杜小诺不想冷场,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没话找话:“你工作很忙吗?”刘勇怒道:“这个给你说过很多次了,我的话你总是不放到心里。我每天都要去井下,不定时要跟班,每三两天就要值班二十四小时。我是一个有事业心的男人,一个思想传统的男人。我现在要娶一个老婆,可人家跟我谈了大半年的恋爱,现在才告诉我,压根就不想和我结婚!”
杜小诺和刘勇拉开一些距离:“我不是不想和你结婚,是不喜欢结婚。”见刘勇又要暴怒,赶紧解释道:“我不是心里有了别人,也不是对你没有好感,就是……就是……”刘勇过来拥住杜小诺的肩头:“你还是不信任我吧?毕竟女子结婚赌的是一辈子的幸福。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让你幸福的……”
杜小诺还是语无伦次地推脱,刘勇失望地远远望望杜小诺,不再说话。宿舍里死沉寂静,刘勇无语低了半天头,揉揉眼睛,慢慢唱起歌来,是林志炫的《单身情歌》刘勇的声音浑厚,并不适合这种比较中性的演绎。但他胆子很大,什么歌儿都敢唱,倒也自成一体。
杜小诺平日没少听刘勇唱歌,但还是第一次见他唱得这么投入,唱到“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 想爱的亲爱的人来告别单身,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来给我伤痕”的时候,声音又高又颤,让杜小诺感觉几近泣血一样。想想以后两人将会形同陌路,杜小诺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刘勇冷眼看看:“心软了?后悔了?要收回不跟我结婚的话了?”杜小诺擦着眼睛,声音沙哑:“算了,嫁给谁不是嫁啊。你要是以后敢欺负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刘勇反而冷静了:“不要因为一时的慈悲,把一生的幸福给断送了。”杜小诺破涕为笑:“一个话痨突然装起深沉来,还真挺吓人的。”
刘勇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又开始滔滔不绝了:“谁说我是装的,我是真的很伤心,伤心欲绝。我现在才知道,一个爱说话的人,真正烦恼了,也会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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