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节
因为没想花钱，所以两人草草在商场走了走，就转到附近的旧书市场去了。年味还没散尽，旧书市场上那些平日卖古玩和旧书字画的摊位也比平日少了许多。来这里闲逛 人虽然不多，稀稀落落的也有一些。摊主们一面注视着来往的过客，一面闲闲地聊着天。
刘勇和杜小诺先去了旧书摊，挑挑拣拣后，刘勇花三元钱买了一本围棋棋谱。书很厚，泛黄的纸页透露着书本存世有些年头了。杜小诺凑着摊位读了两篇小文，什么也没买。
古玩摊位上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次，他们在一个摊位上看到了十几个沾满泥土的小人，造型古雅，很是好玩的样子。杜小诺摆弄了半天，还是爱不释手。刘勇问了问价钱，竟然有五位数。
刘勇吃惊地问：“这东西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凭什么这么金贵呢。”摊主对他这个外行很不以为然：“咱们这里可是有历史的地界，这些地下的东西都有年头，可抵过俗金庸银不知多少倍呢。你现在看它贵，以后升值的潜力更大呢。”
刘勇被摊主的一番介绍吸引，又追问起物件的造型特点和出土的具体位置。十几分钟后，刘勇干脆很认真地和摊主讨价还价起来。杜小诺赶紧不由分说拉着刘勇离开了。
刘勇有些不悦：“小诺，投资古玩，也是很有价值的啊。”杜小诺裂一下嘴巴：“刘勇，我们这近乎文盲的古董知识，哪里能准确断定这些沾着泥巴的小东西是几千年前的，还是昨天晚上刚从硫酸里捞出来的啊。”
有个字画摊位很有趣，出售的是些北京美院学生的习作。据摊主说，是他用一些素材和这些学生交换啊。旁边的一些摊主就起哄：“不得了啊，说不定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将来谁就成了大家了呢。”
摊主衣着随意到有些邋遢，言谈举止却有着别样的潇洒。他说自己从周一到周末，不是去拉二胡就是去看字画玩书法。一边说自己不务正业，一面却透露着不加掩饰的骄傲。接着，他又问杜小诺和刘勇最近在画什么。一面问一面解释，在圈内这样打招呼就如同常人问吃了吗一样。但在圈里问吃了吗就太俗了。
杜小诺和刘勇都觉得自己太俗了，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没抓过画笔，只好撑着面子自我介绍。杜小诺说自己是学中文的，刘勇说自己是学地质的。他们都没说自己的职业，怕被这个摊主恶俗一番。
摊主看出不是同道中人，就和周围几个买字画的去品一副淋漓的牡丹图去了。杜小诺和刘勇翻检那些小幅写生，有几幅果然趣味盎然。杜小诺看上一幅墨勾浅彩的《稚子戏蟾》，争相询问价钱，却见几个摊主正围着一个财大气粗的中年人，正齐力推销那幅富贵牡丹呢。几个人云山雾罩的，把价钱抬得不着边际。
刘勇买下《稚子戏蟾》，杜小诺一面走一面回头望。刘勇调侃道：“杜小诺，原来你的死穴在这儿啊。这回见识了吧？别看到搞艺术的就晕菜。说不定说别人俗的人，自己只是附庸风雅呢。”
杜小诺笑着挽起刘勇的胳膊：“讨厌，你刚开始不也是被人家哄得一愣一愣的吗？”刘勇反唇相讥：“我一愣一愣的，也比不上某些人，眼睛直勾勾的，都被人套死了呢。”杜小诺回味什么一样不说话。
刘勇又说：“看到没，就算他们风雅，在社会上混得也很潦倒，碰到利润，不也挤破脑袋的钻吗？”杜小诺捏一下刘勇的胳膊：“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俗还俗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刘勇挺一下脑袋：“我就是一爱钱贪权的俗人，我这样的人，才是正常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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