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梁待她走远一截悄悄尾随在后,看她将手中摆动的塑料袋投进一个垃圾筒才长舒一口气返回包厢,浑身象散了架一样重重倚靠到床架边,双手别在脑后望着窗外间或闪过的风景一动不动。他奇怪自己为啥对那皱成一团的报纸特别在意,流言登在报纸上岂是一张皱团的报纸能够限制?但那皱团的报纸似乎在他心头形成一个难以解开的结,他感到胸口堵得发慌又一骨碌起身端起半杯茶水,走出包厢将茶水倒进垃圾筒塑料袋上方,看着茶水从略微松开的塑料袋口朝内渗淌才缓缓转身。
“呜---”列车一声长鸣缓缓进站,丰梁透过窗口急不可耐朝站台扫望,希冀人头攒动中有吉艳美身影。淡淡失望从脸上掠过,列车直至停稳他都没看到吉艳美出现。他担心智立公司接二连三的风波对吉艳美打击太大,下了列车匆匆走向出口想赶回去好好安慰她一番。走出火车站他扬手拦勒出租车,东侧人群中忽然传来惊喜甜润声:
“丰梁哥!”
转头望去只见几十米外一个娇美身影拨开拥挤男女朝他这边迅速跑来,仔细一看立即“哇---”的一声惊呼朝娇美身影迎去。一股香风扑来的刹那他下意识张臂就要拥抱靠近的娇美身影,手臂举过头顶忽然一抖僵直停住,脑海中迅速闪过吉艳美上次看他和霞韵沙滩上照片时的那张醋意脸庞,垂下大手迅速拢住娇美身影纤纤双手喜不自胜叫了一声:
“哎呀,是你啊?到都市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丰梁哥!”
来人原为是月莹,她又甜甜叫一声满脸掩饰不住兴奋和感激朝丰梁怀前靠去,不远处忽然传来“喂---”声,丰梁转脸发现自己刚才拦勒的一辆出租车还停在路边,司机脑袋探出窗口一脸怒色。丰梁欲打招呼道歉一个乘客匆匆钻进出租车,司机启动油门驶开的刹那冲他抛来一声讥讽:
“看到美女骨头散架了一般!”
月莹脸庞一红佯装没有听见,抬头仰望着丰梁脸庞兴奋得问长问短。在山区将月莹和谷芳一道救出后,丰梁至今未与月莹见过面,现在意外相逢受“妹十八口服液”影响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瞅一眼远驶的出租车拉着月莹手臂转身朝车站左侧一个酒店跨去。
忽然,他脚步一顿又立即停住,转脸上下打量站在一侧略带笑意望着他的一个女郎。月莹猛然一愣抬手在脑门上“啪---”一下迸出一个脆响,嘀咕着“瞧我,瞧我,倒忘记介绍了”,拉着丰梁右手轮番看下他和女郎略显诧异:
“瞧你俩互相打量,好象早就认识似的!她叫玉娇,春韵健美中心副总栽,他叫……”
“认识,认识……”
丰梁未等月莹说完摆脱她握着的右手笑着朝女郎伸去,脑海中迅速浮现上次晚上在咖啡厅图超跳楼一幕,丰梁护送图超去医院途中玉娇对他救人壮举印象特别深刻。当时图超唇上粘着八字胡未被丰梁认出,玉娇至今还对当晚老陆和丰梁交手感到愧疚不安。
软软右手被丰梁握住玉娇心头一动,感到身心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涌入。她原本嫩白美丽的面庞明显带着一股倦意和苍白,纸终于包不住火,老陆被抓进派出所的消息终于被她知道,虽然经过教育处罚关了几天放了出来,但玉娇恼怒图超和叶根茂编造老陆出差谎言蒙骗自己,看到老陆明显带着歉意的脸庞仍难压抑一腔怒火,不管众人劝说毅然决定到自己老家呆一段时间再说。
她谁也不准到火车站送行,叶根茂焦急中悄悄打手机给月莹,月莹赶到火车站终于找到一脸疲惫的她,正边劝边走恰巧碰到走出车站的丰梁。丰梁带俩人来到车站旁酒店,月莹担心丰梁无意间聊出她和老陆昔日关系,剩一个服务员端上炒菜转身离开的片刻指着玉娇再次介绍:
“她是春韵健美中心总裁夫人!”
“什么总裁夫人,不要提那个老……”
玉娇恼怒中险些说出“老色鬼”三个字,忽然想到和丰梁相识时间很短有失礼貌,话快冒出立即微咬嘴唇低头揪弄衣角。月莹感到失言立即岔开话题,丰梁吃惊不小轮番看着玉娇和月莹,想不到眼前两个女子与老陆有千丝万缕联系。
酒过几巡丰梁从月莹谈话中得知玉娇和老陆正在闹别扭,平时他也隐约闻听春韵健美中心总裁风流成性,禁不住仔细打量一眼玉娇为她感到深深不平。玉娇这时恰巧朝他投来一瞥,两双目光相碰脸上陡起一阵红云,为掩饰尴尬端起面前酒杯起身向丰梁敬去:
“我借花献佛,敬你……”
突然,玉娇刚说一半脸色陡一苍白身腰晃动,手中酒杯一歪一股红酒洒到台面一盆热气腾腾的煲汤中。月莹和丰梁几乎同时惊叫一声过来相扶,玉娇依偎在月莹怀前双眼微闭面无血色。丰梁看一下她面色忽然想到旅行包内尚有“妹十八口服液”,对补血养神有特别功效,赶紧掏出一盒取一瓶倒在空酒杯中递到玉娇唇边。玉娇吮吸几口缓缓睁开眼皮,看月莹和丰梁在自己身边一脸恐慌,赶忙从月莹怀前抬起脸庞强作镇定:
“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
月莹知道她受老陆泡妞打击太大才身心如此疲惫,想到自己昔日也饱受老陆折魔禁不住下意识骂一声“畜生”。忽然,玉娇眼一看挂在一侧的壁钟叫一声“不好,快赶不上车了”,不管疲惫拉开座椅赶忙转身,胳膊一摆冷不丁碰到什么,“哗---”的一声吓得她转首急看,丰梁手臂一兜接住碰离台面的东西,印入玉娇眼中的一行字体使她目光一亮:
“妹十八口服液!”
“这送给你带在车上服用!刚才你饮了一些挺管用!”
丰梁见玉娇面色比刚才明显红润许多,边说边将手中盒装口服液朝她递去。玉娇忽然一愣想到两天前老陆和图超背着自己议论什么,幸灾乐祸声中间或飘逸出“妹十八口服液”,现在看到口服液心中咯噔一下怨怪当时没听清,她欲拒绝月莹伸臂从丰梁手中接过口液,塞进她拎包中赶忙催促:
“别婆婆妈妈,快赶不上车了,刚才你服一些精神好多了!”
荡来的一声列车长鸣使玉娇和月莹赶忙和丰梁道别,丰梁执意陪她们一直走进车站,想继续到站台送别被玉娇坚决拦住。目睹月莹陪着玉娇随着人流走向站台,丰梁愣愣站着半晌才缓缓转身朝车站大门走去。
“喂,喂---”
离车站大门还有几米,背后忽然传来略带喘息的甜叫声。丰梁一愣以为玉娇取消回乡打算返回,心头一喜转头回望冷不丁和跑近的小翠目光相碰。小翠略带喘息手中挥着一张报纸跑到身前,丰梁大吃一惊看到报纸上一行醒目大字:
“妹十八口服液引起生理紊乱……”
“卑鄙,简直卑鄙透顶!”
小翠挥下报纸指着上面那行大字气得脸庞快要变色,丰梁大吃一惊以为是那张皱成一团的报纸,仔细一看发现不是那张,可能是小翠离车休息新买的报纸。他以为送给小翠的“妹十八口服液”肯定被她认为有问题,欲将她拉到避静处解释一番,小翠激动中已连珠炮般直嚷嚷:
“这种人简直就是恶意中伤,我看‘妹十八口服液’就是好得很,我同事服用后都说好得很……”
丰梁紧张心情迅被激动替代,真想抱着小翠好好亲一口,克制半晌才握着她右手轻轻说: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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