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保佑,黑柱求菩萨保佑啊!保佑黑虎千万不要被猎杀,千万不要伤人!”
穿向庙宇一角的黑柱在状如黑虎的一个神兽雕塑前略一愣怔,大失所望转身跨到一个神像前“噗通”跪下,失声祷告声吓得何仙姑大吃一惊,腾身险些刺向他左臂的宝剑“哐啷”一声脱手落地。“刷---”何仙姑脚步在黑柱身边紧急刹住,双手猛落向他双肩。祷告声不断的黑柱以为她要施展什么法术,“噌---”的一下站起欲要抗争,何仙姑冷不丁拉着他胳膊摇晃不已:
“你咋不早说呐,你咋不早说你是黑柱呐!”
“我叶根茂坐不改名,立不改姓,迟说早说还是叶根茂!”
黑柱嗡声嗡气抽臂挣脱她拉拽,抬手抹着脸上纸灰,突然感到失言赶忙改口又说自己是黑柱,脸庞一阵发热下意识抬手捋抹两腮络腮胡须。其实他果真是叶根茂,月莹在都市失踪后他饭茶不思,怀疑肯定是陆老板发觉他救丰梁后下了毒手。他找到月莹打工的饭店老板娘打探消息,老板娘告诉他月莹曾说过想到乡下老家看看父母。叶根茂赶到月莹山区老家,谁知她父母最近搬迁到不为人知地方。
叶根茂急得整日在月莹家乡秦龙山区搜索,忧心如焚络腮胡须长得密密麻麻也无心修整,手臂上浓毛以前月莹隔三差五给他剃一次,现在又黑又浓睹毛思情更感到月莹对他的浓情蜜意。一日他正在秦龙山区焦急搜寻,忽然碰到一班马戏团人员,对他面颊络腮胡子和手臂浓手产生浓厚兴趣,再三游说让他加入马戏团。
叶根茂考虑到马戏团四处流动说不定更易找到月莹,在马戏团他自我介绍叫黑柱。谁知马戏团常常对他虐待并克扣工钱,他设法逃出马戏团恰巧碰到吉艳美被沙上飞追赶, 由于络腮胡子和手臂上浓毛遮掩,吉艳美和后来在山谷救出的丰梁都没能将他认出。他被马戏团再次抓回碰到黑虎出逃,由于他在马戏团伺养黑虎等动物,对动物有着特殊情感,不管危险到深山搜寻黑虎和仙姑在山庙相遇。
何仙姑对他慌张失口并没注意,弯腰捡起宝剑抬手一扬,飞出庙宇后门的宝剑在空中连翻几招怪异路数。她腾身跃出门外伸手接住宝剑,阳光下只见剑光翻舞红衣飘拂,进展腾挪身轻如燕,一招嫦娥奔月惊得立在琉璃瓦上的一只鸟雀拍翅远飞,她蓦然轻扭身腰朝立在门边的叶根茂频频招手:
“听说黑大侠英雄救美,胆艺过人!可和本仙姑切磋两招?”
叶根茂接过一个僧人递来的湿毛巾揩抹着脸上纸灰,阳光下何仙姑沾着纸灰的脸庞显得滑稽可笑,他蓦然接过僧人手中另只拧成结的湿毛巾顺手一扔,“噗!”毛巾结不偏不倚落在何仙姑脸庞上。何仙姑略一愣怔双脚旋即落地,托住毛巾随手一揩脸庞,洁白毛巾立即显得乌黑一片。
“嘻嘻嘻……”
恐惧已消的几个女香客立在门边嘻笑不已,何仙姑脸庞一阵通红,抬手一扬宝剑入鞘。叶根茂盯看着忽怒忽喜的何仙姑懵头懵脑,眉宇微皱竭力想在脑海中搜索出这半人半仙的滑稽形象。几个女香客目光轮流在叶根茂和何仙姑脸庞上扫视,似乎想窥探出什么蛛丝马迹。何仙姑瞥一眼叶根茂突然朝左侧庙宇回廊拐角处转身,双脚一弹直穿而去轻啭莺喉:
“吉艳美,蔚云!”
“吉艳美,蔚云!她们在哪?”
倚在门边的叶根茂猛然双眼发光高声惊问,身腰在门框上一弹急忙冲下台阶。“哐啷!”台阶边僧人提着的半桶水被他冷不丁撞翻,泼洒向近侧几个女香客的浊水中两条湿毛巾转瞬污黑如泥,脚尖勾绊着一条湿毛巾的叶根茂急朝何仙姑背影追去。他转瞬追到回廊拐角处,一股芳香朝他迎面扑来,何仙姑身影已经消失,满眼青枝绿叶急得他高声呼喊:
“吉艳美,蔚云!你们在哪---?”
“想不到还是一个情种!”
躲在茂密树木处的何仙姑目睹叶根茂焦急神情,暗自嘀咕捂嘴窃笑。叶根茂蓦然看到一颗粗大树干旁露出一根裙带随风飘拂,身腰一展迅疾穿蹦向树干,抬掌一拍树干的刹那压住裙带,转手兜向树干后搂住一个柔软蛮腰兴奋大叫:
“艳美还是蔚云?在和我捉迷藏吗!”
“我的妈呀,这个情种!”
躲在树后的何仙姑失声惊叫中跌入他怀中,回廊拐角处出现的几个女香客笑得前俯后仰。叶根茂满脸窘迫急朝扑在怀中的何仙姑连声道歉,众人竟笑得眼角快要迸出泪花。叶根茂猛一愣怔这才想到自己只管道歉去忘记松开何仙姑腰间大手,满脸通红刚一松手蓦然又大惊失色臂弯一收将她抱得更紧。他这才看清大树竟长在岩壁上,脚下不到一米见方的石块使他和何仙姑随时有坠落深谷危险。
“嗥---”
突然,山谷远处隐约传来一声野兽吼叫,叶根茂惊得手臂一抖的刹那仙姑直往下坠,吓得刚要再次收紧仙姑腰间手臂,仙姑猛然抬脚一踹树干挣脱他怀抱朝几个女香客方向穿去。叶根茂站立不稳一脚滑向岩石外侧,一个女香客边站着的尘无法师刚要纵身相救,叶根茂抬手握住上方一根粗树枝纵身一跃,挟着一股花草芬芳双脚落到仙姑身边。不管几个女香客嬉笑的仙姑刚要细说逗耍他的个中缘由,叶根茂挥手掸掉沾在裤边的两瓣花叶急朝庙门方向穿去。
“咦,怪哉,怪哉!”
何仙姑诧异声中轻掂脚尖尾随,几个女香客紧跟身后捂嘴窃笑。跨出庙宇大门的叶根茂四处张望,急朝左侧远处隐约传来猛兽声的山谷方向跑去。刺耳声中山顶上方掠过一架飞机,几片白云被一穿而过的飞机扰得悠悠荡向一处山谷。跑到山谷边狂吸几口潮湿空气的叶根茂立在山坡上朝一处茂密树木间张望,身后蓦然爆开一声低沉冷酷声:
“不准动!”
叶根茂惊诧万分朝后转过脸庞,一支黑筒猎枪管险些碰上他脑门,手端猎枪的大汉咧着一排雪白牙齿对他似笑非笑。
叶根茂眨闪眼皮拼命想回忆起眼前这似曾相识的大汉身影,“咚!”大汉右脚猛跺石块枪管对着他脑门嘿嘿冷笑:
“嘿嘿,你这个野人竟被我沙上飞逮到了!一个狩猎朋友告诉我你在山上,我还将信将疑呢!”
“要杀要剐随便!我黑柱死不足惜,只可惜没找到黑虎,死不瞑目!”
叶根茂多长一个心眼仍叫自己黑柱,猛然想起前段时间相救吉艳美一幕,他想告诉沙上飞自己曾冒死到崖谷底下搜寻跳崖的他,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毫无惧色的怒吼。“砰!”一声枪响叶根茂闭上双眼,刚从山谷远处出现的何仙姑吓得大吃一惊,挺立着躯干的叶根茂半晌没有倒下,诧异中叶根茂蓦然睁开双眼满脸疑惑迸发一声:
“咦---?”
“哈哈哈……英雄,果然是英雄!面不改色心不跳!”
沙上飞突然哈哈大笑一甩枪支朝身后背去,“砰!”一声爆响枪管走火朝天发了一枪,沙上飞吓得猛一蹦跳猎枪从肩旁摔落在地。叶根茂蓦然明白什么咧开嘴角回报嘿嘿笑声,沙上飞伸臂抱住他双肩笑声不断:
“哈哈哈……丰梁已双倍赔偿了我失去夫人的钞票,所以我们现在是朋友,都是朋友……”
“不准动!”
突然,沙上飞感到后背一震一支枪管顶靠上来,耳边爆开的低沉粗嗓门声迅速中断他哈哈哈大笑,低头一眼看到自己掉落在地的猎枪已经不在,紧皱眉宇刚要应变,叶根茂大笑着一个腾挪跃到他身后,抬手将顶着他后背的枪管顶托朝天。
“哈哈哈……吓人不成反吓己!”
沙上飞急朝身后转去脸庞的刹那低沉粗嗓门声变成银铃般的笑声,抬手将手中猎枪递给身边一个女香客的何仙姑笑得身腰一闪,冷不丁靠在叶根茂怀前。叶根茂迅将她扶稳,在她和沙上飞的嘻哈声中很快知道丰梁和吉艳美她们近况。拿着猎枪的女香客好奇地将枪管瞄向不远处树枝上啼鸣的一只鸟雀,何仙姑一步向前夺过枪支还给沙上飞,女香客不满地嘴唇一嘟:
“仙姑,你保护我们到寺庙来还愿,还没结束呢!”
“嗥---”
一声野兽嘶吼从远处山谷飘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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