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树干做成的简易木凳横搁在房间中央,叶根茂粗壮躯体压得木凳吱吱作响,两三个身着仿制警服的男子口叼香烟歪坐在一张长桌后的几张座椅上,裹挟着浓重焦油味的圈圈烟雾阵阵扩向怒目瞪视的叶根茂。“乓!”一个小年轻抓起一根皮鞭棒杆敲一下桌面,敞着汗衫的胸脯前靠桌边抬手怒指叶根茂:
“你他妈的几天来一个字也不招!说,谁叫你擅闯园区的?”
“呸!”叶根茂侧首朝窗口方向啐去一口浓痰,沾在落地窗帘上的浓痰成丝状欲滴不滴。小年轻气得抓着皮鞭绕过桌边上前朝叶根茂后背猛抽两鞭,叶根茂猛然站起一脚踹上板凳,“砰---”的一声倒下的板凳砸向小年轻右脚。小年轻疼得急将右脚抽回,单腿独立双手捧脚在凳边蹦跳两下,身体一歪摔在窗帘边,脸庞粘上窗帘上欲滴不滴的浓痰。
桌后另一男子见双手拷在身后的叶根茂尚且如此凶猛,手拍桌面穿步上前操起板凳,抡过头顶朝叶根茂盖头砸来。桌后另一男子赶忙上前挡住板凳,嘿嘿笑着将手中燃烧的香烟朝叶根茂裸露的胸毛烫去。“哧---”一股焦糊味迅速弥漫开来,室内回旋开几个男子的哈哈大笑。烫到胸肌的烟蒂疼得叶根茂猛地一蹦,愤声朝手拿香烟的男子大声训斥: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还有王法吗?”
“王法?哈哈哈!老子就是王法!”
另一男子操起木棒嘿嘿笑着朝叶根茂臀部擂去,双手铐在身后的叶根茂疼得左蹦右跳。“咚咚咚!”突然,一阵急促敲门声中断了几个男子虐打叶根茂逗乐举动,一个贵女人打扮的中年妇女进门扫瞥一眼叶根茂,将几个男子叫到门外低声训斥:
“不准再打他,打死咋办?还能吪到丰梁钱财吗?”
“让那花花公子多破点财!他妈的开着公司难道在乎这一点钞票!”
几个男子冲贵妇人嘻皮笑脸,妇人抬手在一个小年轻面颊上拧一把,转身别着双手朝花木掩映的曲径深处走去。傍山倚水的建筑物错落有致,一条水泥道路从一排高楼大厦旁延伸向一座山脚,傍着山脚盘旋向峰峦起伏的群山。丰梁站在窗口望一眼群山,转身拿起旁边桌上半瓶啤酒“咕咚”两口喝下,抬手将酒瓶掷向窗外,传来的洒瓶碎裂爆响丝毫不影响他拍桌冲几个男子的高声大吼:
“你们把黑柱押在哪里?说,快说!竟敢私自押人,我要报警!”
“我们真不知道他被押在哪里!再说他擅闯园区,险些弄出人命!报警恐怕免不了牢狱之灾……”
一个工作人员赶忙替丰梁冲倒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唯唯诺诺的声中饱含威胁。丰梁抬手一推咖啡泼洒而出,烫得工作人员手臂一抖玻璃杯“当---”的一声摔碎在地。工作人员脸上掠过一丝嗔色下意识握紧双拳,半晌才缓缓松开双拳找来扫帚清扫地面。站在一侧的吉艳美见丰梁有些失态,赶忙向工作人员连打招呼来到丰梁身边劝他息怒,丰梁抽过一张座椅坐下不倚不饶:
“胖汉呢,这几天怎么一直看不到他?躲到哪里去了!”
室内几个男子不置可否,丰梁气得从座倚上腾身站起来回踱着步子,有些后悔自己带着吉艳美从城里赶到这自然保护区,还叫叶根茂几人乘坐飞机赶来。他下意识掏出手机想报警,刚才工作人员不软不硬的话语似乎又在耳边响起,揣回手机紧皱眉宇思索解救办法。门外走廊内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房门“哐啷”一声打开冲进室内的蔚云气喘嘘嘘:
“不,不好了!仙姑她,她今天早上不见了!”
“什么,仙,仙姑她,她不见了?难道也,也被绑,绑架了!”
丰梁穿步上前一把抓住蔚云手臂摇晃不已,有些怀疑自己耳朵。片刻又松开蔚云手臂面目可怖地扫视着室内几个男子,几个男子吓得拔腿相溜,丰梁揪住其中一个衣摆怒火填膺:
“说,快说,你们把仙姑怎么了?”
“我们真的不知道!”
男子回头拉扯过自己衣摆一脸委屈,蔚云气得上前要抓抠男子脸庞,吉艳美赶忙上前紧紧抱住她手臂。逃到走廊楼梯口的几个男子忽然一阵喧哗,先前在叶根茂那边露面的中年妇女出现在楼梯口,几个男子象见到救星似的赶紧侧身让路。中年妇女一眼看到走廊顶头门口丰梁正和一个男子扯扭争吵,不紧不慢走上前缓缓发话:
“怎么,梁公子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吗?想怎样就怎样!”
“你们快把黑柱交出来!还有仙姑,她一个女孩子,你们怎么能……”
丰梁抬手将拉扯的男子推搡到走廊栏杆边,上前要抓拽中年妇女手臂,稍一犹疑将手落到自己鬓角旁抓挠不已。中年妇女侧身从立在门口的他身边一擦而过走进室内,丰满身躯挤得烦躁不安的丰梁咳咳两声。丰梁这几天来只知道她是园区派来的谈判代表,而自己早先熟识的胖汉几天来却不见踪影。中年妇女眼光逐一扫过室内吉艳美和蔚云,走到饮水机前冲泡一杯咖啡慢慢啜饮着轻言慢语:
“梁公子难道不知道贩卖老虎是犯法的吗?”
“犯法?我看你们抓人才是犯法!”
丰梁对眼前这个女人不知底细,对她开口闭口称他为梁公子感到有些别扭,气得嚷嚷中真想上前狠揍她一顿。中年妇女对眼前这个毛头小伙子瞟去轻蔑一瞥,弯身坐在一侧沙发上抽出一根香烟独自点燃,眯细嘴唇吐出一圈圈烟雾。突然,走廊外一阵骚动,中年妇女急忙起身到门口察看。一头冲进房间的一个魁梧大汉撞得她手臂一甩险些跌倒,手中燃着的香烟冷不丁触到大汉面颊上。大汉疼得抬手“乓---”的一声抽向自己面颊,率着身后一帮打手模样的男子走到吉艳美面前,吉艳美嘴角朝丰梁这边一撇。男子赶紧走到丰梁面前歪吊着疼痛嘴角点头哈腰:
“副总,我们几乎把附近掀了个底朝天,仍没看到你说的浑身长毛的人!”
“你们到底交不交黑柱?信不信,我只要弹下指头,就叫你们人仰马翻!”
丰梁气得嚷嚷着举着手指快要触到中年妇女鼻尖,中年妇女见自己几个人都吓得战战兢兢躲在墙边不敢吭声,场面完全被丰梁手下一帮汉子控制,一步跨出门外拔脚相溜。魁梧汉子揉着仍隐隐作疼的嘴角上前一把揪住她后领,在她扭转面庞欲要抗争的刹那重重搧去一掌:
“你这个臭娘们,老子被你烫得一直疼到现在!说,毛人在哪?”
收紧的衣领瞥得中年妇女一口气喘不过来,眼前一黑肥胖身躯冷不丁扑入魁梧汉子怀中。魁梧汉子猝不及防被压得倒退两步碰到躲避不及的蔚云身上,吉艳美急将蔚云一拽的刹那汉子仰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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