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上飞紧握猎枪准备和黑虎殊死搏斗,黑虎却掉转脑袋沿着山脚追赶奔逃的山羊,显然没有发现蛰伏在茂密枝叶下的沙上飞。“噗通!”惊慌失措奔逃的山羊突然掉落在前方崖谷下,黑虎在崖边冲恐怖阴森的崖谷长啸一声,转头冲向山坡上一片树林,追捕先前朝树林方向窜逃的猕猴和山羊。黑虎迅速在眼中消失,沙上飞气得从枫树边站起,挥起猎枪朝树干狠狠敲去。
“哼,哼!什么猎枪,简直是烧火棍!”
猎枪在树干上反弹而起,他发泄着又将猎枪挥起,“咔嚓!”一棵树枝在枪管下一折为二,随着枪管惯性抽弹在他面颊上。他揉着面颊余怒未消,忽然又朝远处山坡上黑虎消失的茂密树林扫去一眼,排除掉卡壳子弹,心犹不甘朝山坡上茂密树林方向攀登。
暮色渐渐笼罩在林木上空,飒飒秋风中沙上飞陡起一阵寒意,朝山坡林木方向攀登的脚步渐至慢了下来。他蓦然想到自己处在明处,万一黑虎从树林暗处猛扑过来,恐怕自己未来得及举枪射击就已成了黑虎果腹之物。一股巨大恐怖从心头掠过,他伫立在山坡上朝上方山林方向张望,抬脚蹭蹬着山坡草地犹豫不决。
“啪!”
突然,只管盯看山林的他右肩猛然一震,抬手急朝右肩按去,掌心立即感到象按上虎爪毛绒绒一片,大吃一惊以为黑虎从身后扑来,情急下已难以抬枪射击,赶忙揿住掌下浓毛弯腰前躬,双臂合力往前猛甩。他猛然感到一个硕大躯体紧贴他弯曲躯干,一片浓毛触拂得他颈项搔痒难忍,吓得“噗通”一声栽倒于地,硕大躯体压得他冒出一声绝望:
“完了!”
“咳,咳!好一个背包式摔跤!”
沙上飞绝望地闭起双眼,抱头缩颅想忍受着黑虎惨烈撕咬,嗡嗡作响的双耳蓦然钻进一句咳咳声,身上压着的沉重份量迅速减轻。诧异中他急忙睁眼扭头后看,发现身后压着的竟然是叶根茂。叶根茂爬起迅速伸手落上他肩膀,边拉边尴尬不已:
“咳,咳!我看你朝树林看得入神,刚想问你看啥,想不到你竟来个大甩包!”
“你,原来是你!咳!”
沙上飞气得挥掌打开叶根茂落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翻身跃起气吼吼甩下叶根茂独自朝山坡下走去,叶根茂跟在身后迭连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吓唬他。沙上飞丝毫不理会叶根茂再三道歉,揉着有些隐隐作疼的后背加快速度朝山坡下远处树林走去,他虽然有些怨恨叶根茂无意惊吓,但更担心叶根茂如果发现黑虎,自己断难下手伤害。他有些懊悔带叶根茂辩看虎迹,加快脚步急于将叶根茂引向别处。
“那是黑虎爪印,估摸黑虎就在秦龙山一带!”
叶根茂在沙上飞身后边追边说,沙上飞佯装没有听到沿着崖谷边林木直往前走。林木上空暮色已越来越浓,沙上飞拐上一条羊肠小道钻进又一片林木间,归林的一些鸟雀被俩人匆匆脚步惊扰飞起,其中一只竟在俩人上方盘旋良久。沙上飞转过一道山坡估摸离发现黑虎的区域已经很远,才扭头朝身后叶根茂不愠不火丢下一句:
“那不一定是黑虎爪印!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
远处树木扶疏的山脚下一些农舍若隐若现,一个牧童倒骑在一头水牛背上缓缓隐入一处农舍旁树木丛中。沙上飞朝山脚下农舍方向加快脚步,走了一个时辰悄然扭头回看,暮色朦胧中已不见叶根茂身影,卷起一根老旱烟狂吸几口放慢脚步,沉浸在平生第一次品尝虎肉美味的想象中。
“虎骨浸酒,虎肉下酒,虎皮卖钱,啧啧!”
他愈想愈得意忘形,真想立即返回到黑虎消失的山坡树林中,冷不丁一脚磕在突出路面的一块岩石上,身体前冲几步重重跌趴在山道上。他哼哈半晌忍疼爬起,痂拐着扭伤的右脚返回家中,经过热水浸泡第二天右脚平复如初。他将猎枪仔细擦拭保养一番,接连几日一直在黑虎消失的山坡地带树林中寻觅转悠。
“善哉,善哉,施主一脸杀气,当以慈悲为怀!”
一日他恰巧在山坡崖谷边碰到化缘的秦龙寺尘无法师,法师看他身背猎枪凶狠目光不住扫视周边峰峦,单手作揖慈眉善目上前奉劝。他借故赶快转向远处山谷,“当---”一声悠长深远的寺庙钟声似从遥远峰峦深处悠悠荡入耳鼓。他并没有放弃猎杀黑虎打算,时间一晃又半月过去,一日转到曾经崩塌岩石的山坡上方,盯着岩石崩塌后显出的一个凹坑忽然一拍脑门:
“对啊,我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搜寻黑虎!何不设下陷阱,诱捕黑虎!”
他估摸岩石崩塌处黑虎经常出没,利用树木遮挡巧妙设置了铁链索套,用山羊或其它猎物内脏做诱饵,每天都到陷阱旁察看一番,更换腐败的动物内脏。几天过去毫无黑虎动静,他渐渐有些失去耐心,这天他提着一些山羊内脏懒洋洋走在山路上,连日失意使他登到一座山腰后感到一些疲惫,坐在一块岩石上闷闷抽着老旱烟。
“嗥,嗥---”
突然,他隐约听到两声远荡而来的野兽吼叫,浑身一震掐掉老旱烟从岩石上腾身跃起,侧耳想再辩听一声野兽吼叫方向,可阵阵秋风仅传来哗哗树木摇曳声。他有些失望地再次坐向岩石,猛然又隐约听到一声野兽吼叫。
“陷阱方向!”
沙上飞惊呼一声腾身蹦离岩石,朝设置陷阱的远处山峰方向撩开脚步,跑出几步忽然又转身折回岩石边,弯腰提起搁在岩石边差些忘记的山羊内脏。奔跑中山羊内脏在他裤腿边前后甩舞,几滴鲜血冷不丁弧状蹦到左侧面颊上。他抬手一捋面颊鲜血,忍着一股腥气提起山羊内脏在眼前晃看几眼,冷不丁一挥手臂将山羊内脏掷到一侧树丛中。
“十有八成已套到黑虎,还要内脏干啥!”
他嘀咕着提着猎枪加快脚步奋力朝设置陷阱的山峰登去,左侧面颊上黝黑面肤被刚才捋抹的山羊鲜血染得恐怖吓人,鬓角旁豆粒大的汗珠缓缓滚向面颊,他喘息着用衣袖胡乱揩抹一下面颊,脚步不停躬着身腰朝山峰上方攀爬,陷阱已越来越近,四周树木显得异常宁静。他竭力睁大双眼朝树林遮掩的陷阱方向张望,侧耳仔细辩听四周显得异常宁静的空气,有些怀疑刚才听错,拨弄树木猫腰朝陷阱靠近。
“嘭!”
突然,陷阱边树木枝叶猛一晃动,探出黑虎张开的血盆大口,朝猫腰靠近的沙上飞直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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