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子哈哈大笑着从树丛中钻出,原来竟是昔日在秦龙山枪杀黑虎的沙上飞。他由于枪杀黑虎被公安局关了一段时间,出来后家徒四壁孤身一人整日郁郁寡欢,后来听人讲叶根茂和仙姑在珊玉岛成家立业,小日子过得如神仙般快活,竟神差鬼使也来到珊玉岛打鱼谋生,希冀有一天能讨个渔姑成家立业。
一日在珊玉峰沙上飞和叶根茂小夫妻俩无意相遇,叶根茂想到他枪杀黑虎气不打一处来,幸亏仙姑从旁劝说才饶了沙上飞。沙上飞对仙姑感激莫名,望一眼她如花似玉脸庞暗暗嘀咕一句“可惜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嘴上却不住祝福叶根茂和仙姑恩恩爱爱百年好合,一来二往叶根茂竟和沙上飞冰释前嫌成了好朋友。
沙上飞想不到吉艳美竟会有如此遭遇,昔日在秦龙山险些成了他拐来的媳妇,现在又遭遇海难躺在叶根茂怀内。叶根茂见沙上飞嬉皮笑脸一个劲盯看他怀中抱着的吉艳美,气得抬起右脚欲朝他踢去另一块碎石,左腿一歪站立不稳跌坐在路边。沙上飞一步穿到路中央伸手托扶住险些摔跌在路石上的吉艳美,吉艳美惊吓中微微睁眼欲说什么,一阵晕眩又闭起双眼倚靠在沙上飞胸前。沙上飞托抱起吉艳美转身朝小路前方迈去,转头朝揉着脚踝的叶根茂丢下一句充满关切话语:
“你也累得不轻,交接我抱吧!”
“你,你给我站住!”
叶根茂从路边突然弹跃而起怒喝一声,跨步向前将沙上飞衣领朝后一揪,沙上飞朝后一仰叶根茂忙从他手臂中抢抱过吉艳美,仔细察看一眼吉艳美苍白脸庞加快脚步。沙上飞心犹不甘神出鬼没从衣袋内掏出一只馒头,上前讪笑着递到叶根茂面前微微一晃:
“叶哥,其实我也是为你着想,你救艳美也太疲倦了,吃只馒头充下饥吧!”
“嗯 ?”
扑鼻而来的馒头香味使叶根茂禁不住看一眼面色苍白的吉艳美,稍一犹疑声蹲坐在路边石块上,接过馒头微微摇晃躺在大腿上的吉艳美。扑鼻香味中叶根茂咽口唾沫,掰开一小块馒头递到吉艳美紧闭的唇边。炊烟从远处几幢红红屋脊上空袅袅升腾,吆喝牛羊的号子声在林间扩散。吉艳美半晌才缓缓睁开双眼,扫视附近树木的迷糊目光慢慢落到叶根茂脸上,忽然浑身一抖迷糊目光陡然发亮,身腰一扭竟然挣脱叶根茂怀抱,摇晃着立起沿着石径踉跄跨出几步一脸茫然: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正说着头颅往前一冲直往石径栽去,沙上飞恰好站在石径旁,眼捷手快一抱将她抱住。叶根茂一个箭步上前将馒头朝咧唇嘿嘿笑着的沙上飞嘴中一塞,沙上飞叼着馒头嗯嗯着眼前一花,转眼发现怀中搂着的吉艳美被叶根茂抱回,气得转手将叼着的馒头回塞到叶根茂嘴中欲将吉根美抱回,叶根茂叼着馒头反手一掌将他推得跌坐在石径上。
“好你个‘黑鬼’,竟让老子赔了夫人又折兵!”
“黑鬼”是他和乡亲们送给叶根茂的外号,叶根茂抱着吉艳美蠕动嘴巴咬嚼着沙上飞塞来的馒头,沙上飞气得吼叫一声一跃而起伸手欲将吉艳美抢回,刚跨前一步叶根茂伸腿一勾又跌坐在地。沙上飞自知不是叶根根茂对手,他至今单身一人,见到美貌姑娘总会有些有些失态,何况吉艳美在秦龙山险些成了他买来的媳妇。叶根茂岂能让他一副色迷迷样子抱吉艳美,沙上飞触了一鼻子灰忽然灵机一动神出鬼没又掏出一只馒头,大人大度朝叶根茂眼前一递:
“喏,老子赔了夫人再折兵,让你这个色鬼喂个饱!”
“赔了夫人?赔你个头啊!”
沙上飞故意将“黑鬼”说成“色鬼”,叶根茂被他逗得“噗哧”一笑伸指猛朝他脑门顶一记,沙上飞抬起右手按揉脑门忽感左手一动,低头看到左手捏着的馒头眨眼间到了叶根茂手中。不过这次叶根茂并没有咬嚼馒头,而是掰下一小块朝怀中吉艳美嘴前递去。吉艳美正愣愣盯看他脸庞,双眼眨闪竭力回忆什么,馒头触碰一下嘴唇的刹那她忽然一掌推开失声惊叫:
“放开我,放开我,你不是丰梁!”
“我是根茂,叶根茂!”
抓捏不稳馒头失手在美靓身上弹跳一下,沙上飞站在一边捂嘴一乐,叶根茂伸手捏住馒头赶忙大声回应。他和仙姑成家后改掉了很长一段时间蓄留络腮胡子习惯,再说经不住仙姑整日唠叨不剃也难过美人关,而且仙姑还会定时亲自操刀给他剃络腮胡子和手臂浓毛,仅留下胸前浓毛说这样才更象男子汉。他有时想到以前月莹也是给他定时剃除须发,抚今追昔常常深更关夜搂着仙姑把她错当月莹。
此刻看到吉艳美惊恐生疏目光禁不住下意识伸手抹下面颊,蓦然明白络腮胡子剃去才使她迷糊中一时认不出来,昔日在都市没留络腮胡子毕竟见面甚少,后来月莹失踪后那一脸络腮胡子不但给吉艳美和丰梁留下深刻印象,蔚云和相识的一些朋友都印象深刻。
吉艳美毕竟身体虚弱难以挣脱开,推了两下又无力躺在叶根茂怀中,嘴唇嚅动吃力迸出“丰梁,丰梁,你在哪里”痛楚声。叶根茂惊吓不已猜测丰梁肯定和她同时坠落海水,欲问详情吉艳美却渐渐神智迷糊欲闭双眼,赶紧掰碎馒头朝她嘴边送去。吉艳美这次没有拒绝,困难蠕动着吞咽下叶根茂掰小的几块馒头,一只窜上小路的绵羊被沙上飞挥臂赶走,叶根茂转身背起吉艳美朝炊烟方向加快脚步。
沙上飞伸手在后托扶吉艳美,叶根茂气得抬脚往后一踹颠得背上吉艳美呻吟一声,他踉跄几步伸手抓住路边一根树枝,顺势折断树枝抓在手中狠狠后瞪一眼讪笑尾随的沙上飞,朝沙上飞恐吓挥舞一下枝条吉艳美又从他后背上微微下滑。叶根茂奋力将枝条劈掷向沙上飞,双臂往后勾紧吉艳美朝愈来愈近的村落加快脚步。
“噢 ,‘黑鬼’抱回一个大美人了!‘色鬼’抱回一个大美人了!”
炊烟袅袅的几幢房屋前钻出一些男女纷纷朝小路上走近的叶根茂张望,沙上飞乘机拍一下吉艳美腰肢高嚷着从叶根茂身边穿过跑向人群,故意将“黑鬼”和“色鬼”混淆乱叫,惹得一些年轻男子相互推搡着笑弯了腰。人们迅速朝小路这边跑来,几个快跑的小孩扰得前方一群晚归的绵羊撒蹄四跑,蓦然钻向叶根茂脚边的一只绵羊高声惊啼,窜动中羊角冷不在戳向他弹跳急避的右脚。他右腿一抽腰杆冷不丁朝左歪斜,吉艳美滑离后背压到绵羊一身绒毛上。
“摔得不轻吧,姑娘摔得不轻吧?”
一个老大娘嚷叫着赶忙跨出人群扑向吉艳美,伸出双手揿住触拱吉艳美的绵羊双角。叶根茂弯身将吉艳美抱起,挣脱老大娘摁按的绵羊惊啼一声穿出围拥而来的人群逃向远处。叶根茂抹去吉艳美面庞上几丝羊毛,吉艳美惊恐扫瞥一眼周围许多陌生面孔,下意识将面庞靠向叶根茂胸前。老大娘忙将身上蓝布衫脱下盖到吉艳美身上,叶根茂拨着围在身侧的几个小年轻向外边挤边朝老大娘道谢:
“谢谢你,韦大妈!”
“好哇,我说你出去打渔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原来去找大美人了!”
突然,一声尖细吼叫兜头扑向刚刚挤出人群的叶根茂,仙姑腰扎围裙手握炒菜铁铲突然出现,身边站着沙上飞正掩嘴窃笑。她迎面跨前几步一把扯开盖住吉艳美脸庞的蓝布衫,吉艳美脸庞瞬间从蓝布衫下露出,仙姑刚才一脸醋意转瞬变成一脸惊诧,手中菜铲掉在脚边揉下眼睛怀疑看错。吉艳美苍白脸庞靠在蓝布衫一角愈显冰清玉洁,仙姑稍一愣怔突然张臂捧住她脸庞失声惊叫:
“艳美,是你啊,怎么了!”
吉艳美无力看仙姑一眼似乎认出,叶根茂急得不顾解释背着吉艳美擦过仙姑身边大步朝家门口走去,韦大妈披在吉艳美身上的蓝布衫冷不丁滑开,随风飘旋到紧跟身侧的沙上飞脸上。韦大妈急忙上前一把拽回蓝布衫,迅速盖回身体微微颤抖的吉艳美身上。
仙姑弯腰捡起菜铲跟随在后,看到沙上飞讪笑着靠到身边抬臂一挥吓得他头颈一缩。刚才他急吼吼跑到叶根茂家中告诉仙姑叶根茂抱了一个大美人回来,当时仙姑正升火炒韭菜肉丝,一听气得灭火挥铲跑了出来。仙姑此刻气不打一处来,看沙上飞抱头弯腰挥手又朝他屁股掴了一记,沙上飞猝不及防前冲一步顶到叶根茂后背。叶根茂已将吉艳美从后背抱到怀中,扭头狠狠盯了沙上飞一眼:
“回头看我揍扁你!”
“揍扁我?哈哈,恐怕回家要被老婆揍扁了!”
沙上飞嘻笑着抬头朝叶根茂做个鬼脸,韦大妈气得狠狠朝他躬着的后背拍去一掌。众人哄笑中叶根茂抱着吉艳美离家越来越近,一个十多岁小男孩从邻近他家的一个房屋前跑来,右手大拇指塞在嘴中望一眼叶根茂怀中吉艳美,转头又望一眼身边仙姑,突然拔出嘴中大拇指冲叶根茂一脸天真叫嚷:
“叔叔,你又抱回了一个大美人!”
“铁蛋,不准胡闹!”
众人一片哄笑声中韦大妈赶紧训了他一句,他是韦大妈家孙子,父母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叶根满脸通红佯装没有听见,抱着吉艳美踏上门前台阶很快跨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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