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忆法的爹娘,拖着他和弟弟快速往村后的大山跑去。可是,这个时候鬼子已经端着枪进了村,枪上的刺刀在夕阳的照射下,发出亮晃晃的光芒。一个鬼子发现了许忆法一家,立即叫喊让他们停下。许忆法的爹一手抱起小儿子,一手牵着妻子,许忆法的娘拉着他,一家人疯狂地往山上跑。那个叫喊的鬼子见他们没停下,便朝他们开了一枪。早在大人说话的口气里,四岁的许忆法在心里对日本鬼子充满了恐惧,听到枪声后,小腿发软,脱了娘的手,一头栽倒在地。此时,离山林只有咫尺之遥。父亲抱着弟弟已经冲到了山林。娘见到许忆法倒地,立即折回来去拉他。可此时鬼子已经追了过来。娘不顾危险,将许忆法扶起,然后猛地推了他一把,许忆法借助推力的惯性,踉踉跄跄地进了山林,被林边的乡亲拉了进去。许忆发的娘却被鬼子一枪击中脚部,动弹不得。许忆法和爹想去救娘,被村里的乡亲拦住,拉进了隐蔽的丛林,因为这时四个鬼子已经来到了娘的跟前,已经将她团团围住,发出一阵阵浪笑。
许忆法和弟弟,还有爹,被乡亲们拉到了山林的高处。许忆法和爹几次想冲下去救娘,都被乡亲们拦住,明摆着那是去送死。
突然,许忆法听见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只见几个鬼子将娘的衣服撕开,娘拼命挣扎,可一切都无济于事,没多久,山坡的杜鹃花上到处扔着娘身上衣服的碎片,四个日本禽兽将娘糟蹋了。许忆法的爹发出一声绝望的悲嚎,手指死死抠进了脚下的黄土,黄土上留下了指甲浸出的血迹。许忆法看见两行热泪从爹的眼眶滚落下来,那是一个男人屈辱的泪水。年幼的弟弟不懂事,爬在爹的身边玩耍。
许忆法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疯狂地冲出林子,被邻居死死拖住。四岁的许忆法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娘,可此时娘已经不再动弹,四个禽兽提起裤子,发出一阵满足的浪笑后离开了。
此时,暮色渐浓,夕阳照在山岗上,染红了整个山坡,那啼血的杜鹃花红得像一滩滩殷红的鲜血。那渐渐远处穿着黄色军装的鬼子,肩上的刺刀一晃一晃,刺在许忆法幼小的心坎上。
许忆法和爹疯狂地冲下山岗,来到娘的跟前。娘犹如一朵凋谢的花儿,雪白的胴体在暮色的杜鹃丛里显得尤为刺眼。爹脱了衣服盖在娘曾经美丽的胴体上,抱着蓬头垢面的妻子失声痛哭;那哭声,似发泄,似哀鸣,似悲嚎;那哭声,犹如一支支利箭,射在许忆法的心里,生出一阵阵刺痛。娘睁开眼睛,脸上没有表情,却没有哭。
娘还有一口气,爹抱起娘回到家里,守在她的身边,娘紧紧握着爹的手,生怕他离开。第二天,娘可以起床了,爹起身给娘去做点心,回屋却不见了娘。爹和许忆法寻遍了院子 ,也没有找到娘。后来却在屋边的水井里找到了娘。
娘死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这一年,娘只有2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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