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延安住了没多久,组织上就说,在学习文件的基础上检查自己的工作、思想,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找出错误产生的根源及克服错误的方法,就要整风。整什么风,为什么要在整风,我的子孙也许会知道,现在我身陷其中,根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开始听主席说要整风,那我们就跟着喊整风,可后来竟然把我也拉去整了,我就不跟着喊了。
我过去虽然与张副主席走得近,但事后没人提及此事。于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次“火柴盒行动”,毛主席得知我和小王在背后说他的坏话,险些要将我们枪毙,后来虽然没说什么,但以后就与我疏远了,后来见许多学生来告我上课放羊,或者赶错旷课,便随便批了几个字,递给了李政委。后者一脸严肃,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第二天我就被带进了改进所,罪名是“主观主义恶劣作风”。
主席还在会上发表了他的《改造我们的学习》和《整顿党的作风》,他声讨我等一派的行为是自由散慢,违背马克思主义作风,比方是我,爱上课就上,不爱上课就乱跑,一点组织性和纪律性都没有,严重阻碍了世界反法西斯的进程。更可恶的是,我的胸前还佩带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搞宗教迷信,搞宗派主义,罪加若干等。
李政委说“对极了”,他要举双手赞成,我平时游手好闲,这种态度像极了官僚主义,尤其是我那虚浮的西方爱情故事和舞蹈更是绝对的走资,不关我关谁啊!这是大胆的关,关键的关,理论联系实际的关!
不久以后,我听看守改进所的同志说,女兵营那边,小王同志也被抓起来了,理由很简单:和我在一起,一定也是破坏分子,害群之马。
在改进所里的规矩是永远呆着,但不是闲着,不分男女都要编草鞋,一周会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自由,让犯人到外面的空地上背诵党章,晒晒太阳,完了再回去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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