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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镍时代: A级教犯 第一六○章 诗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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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我睡不着,白天那一幕在我脑海里回放,不管生活是什么,最后只是一个答案,无关紧要。生活的点滴都使我愤怒,它们几乎燃烧了我的肝脏,是什么使我惧怕“心安理得”,是这个“难以入手”罢,白天我想冲进教室,往六姨太的脑袋上重重一敲,再把李小姐抱在怀里,稳稳地把她送回住处,安静承受她的迷人体香,虽然那样的结果会很糟。可我如何介入呢,我一直独行,这算是很不幸的,哪有比孤独的人更不幸的呢?把自己编在牢笼里,先把所有美好想一遍,又用这些来证明不可能,把事情的顺序都颠倒。便是在忧郁中,我对某个感觉着了迷,它来去都只有瞬间,又仿佛唯有孤独的状态下才能体会。大概是孤独的尊严,在孤独里,我才有尊严。

    这样的夜,我根本无法安然地睡去,打更的敲过三更,再也无法安静地躺着,一个翻身起来,找出了小郭为我做的一套新衣。我对着它发愁,像一个孩子面对一件崭新的玩具。不要告诉我成熟是什么,我就要这么地从这个大门口走出去!可是,万一这只是个错觉呢?人的一生会有多少错觉呢?如果我不随时去监督它们,恐怕就要入地狱了。

    我抓完脑袋,又去抓笔,写了一首白话诗。

    山和海和天 / 大礁石 / 皮夹克与巨大的手 / 看见风的舞蹈 / 夕阳缓慢游荡 / 不要唤出幸福的名 / 只叫那幸福紧紧抱住我 / 赶出去!赶出去!

    啊,多么美的诗!只有这样的自由体与这样自由的心灵,才能表达澎湃的激情。我一定要趁这个同样美好的夜色给她送去。若非这样,她那高贵的舞步与孤独绽放的青春该是多么冤枉!她将这些惆怅写在海风与这些夜里,渴望有心人的感应,我怎么可以视而不见!

    我挖出地里的土罐,往地上一倒,数来数去,一共15个银元,个个“崩崩”响,只奔“夜来香”。我对自己说,写诗的人必然是潇洒的,如果她还没睡,如果她愿意与我出来逛逛,带上钱也许能派上用场。我来到“夜来香”,除了老鸨,所有人都已经安睡,我本来打算向她打听李小姐的住处,再偷偷地将信塞进她的门缝。可是那老鸨速度比我还快,已经迎出来了。

    “李小姐!”我对老鸨说。

    “呀哟,真不巧,她呀,受了点伤,今天就不了。”

    我觉得塞封信给她,跟受不受伤没多大关系,大概就是这老鸨想敲诈吧!真是贱娘们!我往她怀里塞了三个银元,以气势压倒她。“什么不,就要她!”

    老鸨害怕了,急忙领我上楼,裂着黄牙笑着:“行行,谁不知道您陈大爷现在靠上了大时代,听说刘少爷就把你当一家,亲兄弟,您说行就行!”

    “可是,”老鸨为难说,“她被人欺负了,刚刚涂了药啊,这个。”

    “不碍事!”

    我紧紧捏住口袋里湿透的信,甩开了老鸨,到走廊的尽头,推开房门,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用被子挡住上身,惊愕地看着我。我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来这里做什么!是呀,你以前是不敢迈进“夜来香”的门槛,现在已经鼓了勇气冲进来了,那么,一个男人,尤其像我这样洋洋大方的男人,来妓院做什么呢?太对了!

    我故作镇定,撇开口袋里的信,抓起银元朝床上撒去,可是以前并无经验,结果它们出口袋边缘时,一个个溜出了我的手心,“冬冬”滚落在地板上,我俯身去抓,却顾此失彼,这场景使我尴尬又气愤。

    “老板。”李小姐有话要说。

    “你不要说了,老子给钱,老子给钱还不行嘛!你瞧!”我亮着捡起的大洋,吆喝着,差些把墙上早春图震落了。

    “不行!”她叫着。

    我的心像腊月里寒风,完了,一切都完了!爱情是什么?它曾是我心中的理想,神圣而不可及,而世界太小,心太大,幽禁在无限的心中,再也闻不着那粘稠的空气,我埋醉深情,你却这样冰冷,像雪夜的屋主拒绝一个无助的陌生路人!结束了!结束了!我将死去,但悲哀的是我转身后,你将再也看不见我将为你死去,你将再也看不见我憔悴的面容与灵魂。下一秒,我就要离开你,离开这个岛,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李小姐愣在床上,露出的上身,满是和淤青与血迹,从她的表情上,这样直坐着都已经痛的要命,她认定我是会赖着不走了,于是先叫老鸨,可是身子一动,又被痛回去了。多么羞愧!她竟然认为我是这种人!那么我又是哪中人?我这么问自己,我来这里不是寻开心的吗?我连老鸨那里都已经交代好了,何必顾及这么个妓女!这巴掌大的木屋里,只要我愿意,那便是可以的,她大可将我当成土匪好了,哈哈,说到土匪,我不正是嘛!杀人放火,勾引妇女,我什么事都干过!既然不能与她吟诗谈情,那就换一种开始吧!

    我自豪地想,挪身向前,连油灯也没吹,硬扑上床。秋末的空气总是轻薄,像是微不足道的风尘,逃到哪里都有被看透的风险。这个海岛有一种窒息,把整个城镇包围,仿佛没有一处到不了。在对面的大渔镇看它,就仿佛一只涉水的牛,只露出脑袋与脊背来,头朝向西面的芦竹弯,尾巴又指着东边的二沙,脊背就是整个岛的中心地理了。有时海水高张,鼻子连下巴一并被淹没,令人担忧它的呼吸。

    我点燃一根“想当年”牌纸烟,床沿上方的水珠子就锅炉壁上的汗水一般,在热气中显地积极,纷纷在白墙上落下了。“夜来香”院后是半亩荒芜的地,夏天时枝桠茂盛,地上长着青绿的杂草,像一片绿色的海洋;草较稀疏的地点是一棵罕见的大树,有半天这么高大;树下还有几口泉眼,被汇了一处,再有琉璃瓦筑成一个龙嘴的形状,从那里土出清澈的水流来,旁边另辟一口井,为储存用,井口用大钢板盖住,取水时就使劲往一边挪开,这是怕隔壁的妓女们懒得去溪边洗衣,偷往这边来取水,她们则不能有太大力气。不远的地方还摆有木子做的椅头,上面雕有西游记的章节,手工不错。这本是“李记当铺”的家产,大概是当时他家唯一没有租的地,用于四季里游玩的。如今也被老鸨霸占了,李老板下南洋的第二天,作为隔壁的她就很生气。

    “这世道还叫人活吗?以前要人裹脚,自然不占地,现在脚丫子伸直了,它能不占点地盘吗?”她愤愤地说。

    “空间还是大的。”人说。

    她很不满,说:“洪秀全时,我爷爷就说人人都要平分地权,我这一家女儿们四十来号,哪有多分到一分地?连个洗米砸衣的屁疙瘩都没有。我帮他养女儿,与他根本不见外,一家子呢。贼好的院子啊,别人都想糟蹋!”

    于是她立刻在墙外贴了黄纸,写上自己的姓氏,又招租给张三李四某某,砍去木椅,扼杀植被,边上纷纷做上篱笆,现在留给“夜来香”只剩一面窗口了。十月的月光从那里洒进来,微风里透着寒意,地面仿佛涂了一层薄薄的蛋黄。打更的有节奏的拍打,已经是三更了。

    我又抽出一根烟,却找不到火柴,与此同时,看见眼前一亮,一团火光划起,亮在微风中。原来是李小姐已经醒来,手里举着火柴盒为我点烟。她两个坚挺有力的***的正对月光泻下的方向,有美好的走势,像是被光明砌成一样的光滑,不骄不躁地延伸去,我看见地里有些起伏的灰尘。

    “你明天,不,今天还去上课吗?”我说。

    李小姐不做声,把火柴盒给往窗沿边上,又懒懒的挤身向下,提被子到胸前,嘎吱着脑袋,被窝一被挪动,里面冒出一阵热热的清香。

    “我要的,我偏要的。”

    “我看,还是跷课吧,反正又不点名。”我吐着烟圈,责怪她的倔强。

    李小姐又不做声,一个翻身背向过去,留给我一个极好的曲线,月光里暖冷分明,那些伤疤就如一些得体的明暗线,我又想起了小郭对我说的亚威农少女,恐怕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身材了,我此时的感觉很满足,虽然这些未必能永远属于我。

    李小姐说:“你一共有多少邪恶的念头,都使出来吧。”

    我觉得她如果不是敏感,就是太骄傲了,仿佛能把我从头到脚地看透,这是一种防卫机制,大概就是无助罢,她要装出一副非常了解我的冷漠,似乎对什么都有准备,很不在乎。

    我总是沉默,沉默时的我,很帅。也许是代价高的缘故罢,哪怕是善意被误解,我也不想让这样的时光空着,我想与她谈谈窗外院子的月色,谈谈她的家庭,了解更多一些她的身世,可是,要开口时又自觉闭上了,她的两眼告诉我,她似乎根本不愿意开始一次谈话,似乎对什么都没兴趣。她对我的回答仅限于她以为非答不可的地方,如一定要表达立场的时候。这总使人想起私塾里最漂亮的女孩,除了被问值不值日外,她不轻易开口与人接近。也许说,她根本不把我这样的拉车的力巴放在眼里,是看在银圆的份上罢,卖走的钟点一到,就做自己爱做的事了。

    但我为她担忧,我以为深有同感,我们是这样的一群,聚在一起时似乎很熟,分开了又感觉从来没见过。所以在许多时候,几乎没有朋友。事实上,我也不想多去了解一个人,我一直沉默,仿佛沉默使我成了这个世界的主人翁,一开口就要露馅,就要失去一切,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我时常对自己这么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是不是也这样么?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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