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9)
“表哥,说什么呢?好像除了你,我就没人要了。”她格格娇笑:“早知道我下午就该答应那个姓郭的,人家为了我,还肯补偿你一笔钱呢。”
他大笑:“那种草包你要是肯嫁的话,我立马把眼珠子挖了,承认我张一鸣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白少飞问道:“琳儿,怎么回事,什么姓郭的?”
“等赵副官把酒喝了,我再告诉你。”她望着赵义伟,笑道:“赵副官,给我一个面子吧?”
听她这么说,赵义伟不能再推辞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她看着他把酒喝完,笑了一笑,也把自己杯里的酒喝了,然后绘声绘色地把义演时发生的事情诉说了一遍。大家听到那个花花公子竟然说要补偿张一鸣损失时,都忍不住笑了。
叶寒枫笑完,说道:“也难怪他作出这幅财大气粗的样子,郭家确实有钱,战前就是上海滩上有名的富豪。郭鸿志到了重庆之后,不仅做进出口生意,还是重庆一个大投机家,专门囤积紧俏商品,借机操纵市价,从中大发国难财。现在的重庆,正当生意不好做,发横财的多是这些国难商人。”
白少飞说道:“现在谁不骂这些投机商,重庆的物价涨得这么快,难民大量涌入是一个原因,但和他们囤积商品、控制价格也有很大关系。”
白曼琳说道:“现在国难当头,老百姓生活艰难,这些人还忍心哄抬物价,真不知道他们的心是什么做的?今天的重庆日报就登了一则报道,从北平逃难到重庆的一对年轻夫妻,孩子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可丈夫是个小学教员,收入很低,平时生活就很艰难,哪有钱给孩子动手术,走投无路之下,妻子瞒着丈夫当了舞女,想挣点钱给孩子治病。还没等她把手术费挣齐孩子死了,当舞女的事也给丈夫发现了,这个男人觉得妻子给自己丢了脸,羞愤之下,跳了嘉陵江。妻子知道后,也跟着在丈夫跳江的地方跳了下去,至今没找到尸体。报纸上描述的情景很惨,看得我直流眼泪,真的太惨了。”
姚紫芸说道:“我也有孩子,能够体会得出那个妻子的心情,她当舞女实属无奈,为了孩子,做母亲的就是把自己卖了都心甘情愿,那个教员太不体谅妻子了。”
白少飞说道:“别怪那个教员了,他也很可怜,孩子死了,妻子又当了舞女,对他也是双重打击。怪只怪发动这场战争的日本人,还有那些发国难财的奸商。”
白敬文愤然道:“这些奸商,他们玷污了重庆这个抗战首都,侮辱了国人的抗战精神,他们真正是民族的败类,与汉奸何异?”
赵义伟忍不住了,骂道:“他------”他本来是想骂“他*”,刚说了一个“他”字,猛然想到这一家人都是文化人,自己这句话太粗鲁,硬生生地把“*”两个字咽回了肚里。一桌人都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他半路把话收回,再说就有点底气不足了。“他们真该象汉奸一样枪毙。”
张一鸣没理他,对叶寒枫说道:“你的机械厂情况还好吧?”
“勉强维持而已。”叶寒枫叹了口气,“现在原材料匮乏,投机商又大量囤积以待高价,抱着钱都不一定买得到,除非你出大价钱,可价格太高了我这里成本又过不了关。我已经决定跑一趟缅甸,带几车原料进来。”
“你自己带车去吗?听说滇缅公路很艰险,路上不好走。”
“我先坐飞机到仰光,在仰光买十辆卡车,然后再买十车原材料,回来的时候我跟车回来。这十车原料够我用好几年了,省得以后到处求爹爹告奶奶。”
张一鸣一直在前方,不了解行情,听了不以为意。白少飞听了有点惊异,说道:“十辆卡车,你的手笔不小啊,现在一辆卡车的价钱可是战前的几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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