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柱子探家赶会
王嫦娥莫名怀孕1
农村小青年,适应形势变化快,在外边当了两年兵,到了农村什么都看不惯了,原来称他的父亲为爹,现在也该口了,叫“老爸”;原来称嫦娥为“媳妇”,现在改口叫“老婆”;原来吃饭,现在改叫“干饭”;至于大秫秫不叫大秫秫,叫玉米了,小秫秫不叫小秫秫,叫高粱,山芋也不叫山芋,叫红薯,那就更多啦。这些旮旯村的人都还能够接受,因为这些名词,他们虽然口头上不说,可是这些书本上的叫法,他们也都是知道的,只是口语中不说罢了。
最叫旮旯村人们不能接受的,是他的口音,说是东北口音也不纯粹是,说是普通话也不全是,变成了土不土、洋不洋的南腔北调,说得没有见过世面的旮旯村人头皮直发麻。大甩爹说:“我的乖乖二柱子,不到两年,家里话都说不来了,变得怎么这样快呢?”这是给二柱子留面子的。那不留面子的唠叨妈说得就更难听了:“二柱子听你说话,我要多穿几件衣服,不然我的身上就起鸡皮疙瘩,弄不好要发烧感冒的呀。”
东北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整”字了得,他也是,三句话,也是离不开一个“整”字。 二柱子当兵在内蒙,怎么变成东北口音的呢?他所在的班里,有好几个都是东北兵,一开始的时候,二柱子感到东北话很好玩,也就学着说,学着学着,不但东北话没有学得地道,时间长了,把本乡本土的话也忘掉了,就像邯郸学步一样。他说话内容是旮旯村的,形式是东北的。
回家后的几天里,他不仅是声音变了,而且说话的口气,谈话的内容也变了,天上一句,地上一句,大有孟子“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的气魄。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和外边一比呀,俺们旮旯村差得多呀,那真是十万八千里,没有办法整。那外边的世界真的叫精彩,你们这旮旯村是真的叫无奈,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哪还有像你们旮旯村这样不通电的,晚上上厕所都摸不到门,太落后了。难道你们就心甘情愿这样受穷吗?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们旮旯村这么落后,你们大家都有责任,我李二柱也感到汗颜呀。因为这个地方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虽然目前不在这个地方,但是我的故乡,这里有我的父亲、哥哥和温柔的妻子,还有我的父老乡亲,我立志要改变它。是我们旮旯村没有资源?不是,前有老龙河,后有二郎山,那河里边可以说是淌金流银,有鱼有虾;那山上到处都是宝,比如说,那红土,比如说,杨二郎留下的遗迹,不都是宝藏吗?你们旮旯村,有山有水,有花有柳,也算是人杰地灵,物华天宝,你们这里旅游资源丰富得很,在那里白白睡大觉,真是可惜呀。你看这二郎山,你看这老龙河,还有这月牙塘,等我以后当了大老板,我一定把它整好,再也不能让旮旯村的父老乡亲捧着金饭饿肚子。……”
他这些话,本没有什么恶意,表达了一个热血有志气青年的美好愿望,可是却脱离了眼下旮旯村群众的接受能力,也不太符合他一个小当兵的身份,于是引来了许多人的说三倒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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