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盛组长赶到的时候,王炎正用双手紧紧压着小张脖子上的伤口。尽管如此,鲜血还是从王炎的指缝间汩汩涌出。盛组长突然觉得身体发软,脑中里“轰”的一阵炸响,“叫救护车、叫救护车•••”盛组长无力地喊着。
当大家七手八脚将小张抬上救护车的时候,盛组长甚至都没敢上前看一眼。作为一名参加过实战的老兵来说,颈动脉破裂的危险他知道的非常清楚。救护车呼啸而去,盛组长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这几年在行动组的经历都随那车子而去了。而如果说心里还有点什么的话,那就只剩下愤怒。盛组长觉得手心发干,他知道一定是刚才在船上帮忙时粘上的血,那是战友的血啊。盛组长觉得这应该是老天给自己的一个的暗示,便伸手到腰后拔出手枪,快步向停在路边的面包车走去。两名雷子的喽罗是在岸边被C组抓住的,随后他们就被带到面包车边铐了起来。在大家忙着抢救小张的时候,两人在边上目睹了全过程。他们看到了满身鲜血的的小张,看到了行动组成员紧张的呼喊,最后他们也注意到了那位一直留在后面的组长。组长掏出枪向这边走来,随着他的一步步靠近,俩人看到了那位组长眼中复仇的怒火。尽管气候炎热,俩人却觉得浑身冰凉,似乎自己马上就要和刚才那名组员一样浑身是血地抬上车去。俩人杀猪般地大叫:“警察要杀人啦!警察要杀人啦!你•••你••••不要••••”俩人的喊叫声开始颤抖,因为他们发现另外的人在救护车走后并没有过来劝这位组长,反而是站在边上默默地观望。组长越走越近,俩人似乎已经从他慢慢举起的手枪中看到了枪膛里的那颗即将击发的子弹,弹头很小,却能轻易地击穿自己的身体。“不要啊••••我知道雷子的事,他们抓了两个条子,还有今天晚上放船的事•••别杀我,我全告诉你••••”。
“凌晨两点,在这里•••”,杨岳在地图上指点着,向大家通报着行动组那边刚传来的最新情报。所有人都明白现在案情已经取得了突破性地进展,可是没有人感到一丝喜悦,因为从医院刚刚传来的消息,小张在抬上救护车没多久就已经停止了呼吸。何勉体会过失去战友的心情,知道这时杨岳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掩藏了多少的悲愤。何勉突然觉得喉咙发干,胸中有阵阵的热流往上涌,急转过身,热流已直穿过胸膛从眼中流中。“兄弟,对不起,对不起•••”,何勉在心中默念着,为了营救素眛平生大炜和周莉,这位年轻人在悄无声息间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自己和老仇他们甚至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杨站长!”何勉猛的转过身,他决定不再理会孙局长临行前的命令,“我们通知市局,不能让大家再这样冒险了。”杨岳沉默着,片刻后抬起头坚定的说:“不,如果市局参与,可能还要调动武警,难保不走漏风声,如果这次抓不到那些人,小张•••就白牺牲了。还是我们自己干。”何勉知道已不用再争辩,杨岳和他身边每一位同事的眼中都有着同样的无可辩驳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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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炜和周莉由于连续奔跑,加上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体力几乎已经消耗怠尽。特别是周莉,到最后已经是被大炜拖着走了。大炜看她快要虚脱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正好前方的树林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茂密,大炜猜想可能快到树林边缘了,便停下脚步对周莉道:“你在这儿歇歇吧,我先到前面探探,等会儿回来接你。”“好•••吧,你•••小心点。”周莉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应道。大炜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方向后向前走去,刚走几步又转身对周莉嘱咐:“你藏好了,万一有人追来不要慌,手枪你拿着,如果我二十分钟还没回来你立刻转移位置,明白吗!”“好!”周莉之前到是一直担心会有人追来,不过后来跑的时间长了,紧张感也随着体力精力的下降变淡了,现在听大炜这么认真的安排,笑道:“别废话了,快去快回,我等你。”说完接过手枪往身边一丢,双手撑地继续喘着粗气。大炜不再多说,转身钻进了树林,向刚才看好的方向慢慢走去。大约十分钟后,大炜发现前方的树丛越来越稀,心想自己之前的判断果然没错,根据来时默记的方位,前面应该是一条公路并且一直通到高速路上。右手握紧那把锯短了枪管的双筒猎枪,左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大炜弯下腰慢慢向林外走去。
潘华手中信号接收器随着机身的震动绿光闪烁,大炜确发了一个感应器。潘华暗笑一声朝目标方向一挥手命令道:“大家尽量抓活的。”他知道史平不会甘心临上船却失去了这两个俘虏,因此特别关照着。几个人静悄悄地移到树林边,各自找好阵位隐蔽起来。
树林外一片寂静,简易公路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弯弯曲曲地通向远方。远处高速公路上的点点车灯让大炜松了口气,至少目前为止方向正确。“等会儿顺着这条公路慢慢往外走,只要不在路上,他们一定发现不了。”大炜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行走路线,一边留意着林外的动静。虽然大炜没有手表,但大致知道应该有十点多钟了,这个时候在这样的荒郊野地自然是人影全无,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静。大炜转身往回,没有注意到身边草从中的细微动静。两条黑影一左一右猛扑上来,将大炜压倒在地。大炜右手的短枪脱手飞了出去,闪念间大炜知道中了埋伏,由于身体已经几乎不能动弹,只得尽力扭转手臂后挥去,手中的那把暗黑色的亚光匕首正好与身后大汉挥击上来的手臂相交,大汉惨叫一声捂着胳膊退了回去。大炜觉得身后有所松动,翻过身对着树林大喊:“周莉,快跑•••”。“嘭”的一声,一把枪托重重的打在大炜的下巴上,大炜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林中的周莉听到了远处的第一声惨叫,随后又传来了大炜的声音。周莉惊跳起来,大脑霎那间一片空白,“怎么办?怎么办?”远处隐约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惊醒了呆立的周莉,弯腰拣起地上的手枪,周莉象只受惊的兔子向密林深处跑去。虽然休息了片刻,但剧烈的跑动很快消耗掉了刚刚恢复的一点体力,周莉听到身后的脚步越追越近,绝望之中突然放慢了脚步,“被他们抓回去就抓回去吧,反正不能扔下大炜不管。”周莉这样想着,再次被俘的恐惧突然不再那么可怕。周莉想起手中还有把枪,便双手握着慢慢举起对着身后的方向。
枪声猛然响起,在暗黑的从林是显得格外刺耳和恐怖。周莉全身一震,因为知道自己还没有扣动板机,她以为是有人向自己射击。可是子弹却没有射来,枪声却越来越密,周莉不知缘由,只是本能地撒开脚步向远处奔去,身后传来有人中弹后凄厉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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