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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妻. 第三十六章 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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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仇恨

    妞站起来,这话很对强子重要吗?她不知道,周姑娘肯定知道,可是她找不着周姑娘,妞走到阳台上向下看,远处看,对了,强子会不会去看医生大哥了,会吧,妞回身,再拔厂子电话,说,“告诉乐子飚子,强子去看医生大哥。”

    里面有人说:“嫂子啊,飚哥在这儿呢。”

    王飚从警卫室过,有人问看到强哥没,嫂子打电话找他呢,王飚正说也找呢。

    接过电话说,嫂子,我们去过医院了,强哥没在那儿。

    妞觉得浑身没力气,“去哪儿了,他去哪儿了。”

    “强哥可能办事儿去了,嫂子别急,没事儿。”

    “可是,可是,周姑娘说他有事,麻粪事。”

    “呵呵放心吧,没事,嫂子,强哥几点出去的?”

    妞看看时钟,“差不多,九点多。”

    “哦,好了,嫂子没事儿吧,有事就打这个电话。”

    “没,没事儿,”妞欲放下电话,还是问了句,“你认识周姑娘不?

    “周姑娘?”

    “漂亮的,周姑娘。”

    “呵呵,周玉菡,认识。”

    妞的眼睛亮了,“找得到不?”

    “嫂子找她有事?”

    “嗯。”

    “她今天没来,我有她电话,你记个号码?”

    妞高兴地大声说,“你找她,跟她说,强子说,明天让王飚拿东西。”

    王飚听着,摸不着头脑。

    “飚子,对了,就是你,跟周姑娘说,强子说,让你明天来拿东西。”

    “嫂子,强哥有东西给我。”

    “嗯!”妞在电话里使劲点头。

    “让我明天去拿?”

    “嗯。”

    “为啥是明天?”

    “不知道。”妞摇头,“给我你的号,让我明天打。”

    飚子不懂,为啥她要找周,告诉周这句话,“嫂子,为啥告诉周玉菡?是强哥让你告诉的?”

    “不是,周姑娘打电话,说强子有事,问强子去哪儿,我不知道,问强子说啥。”

    “强哥今天走前给我留的东西?”

    “嗯。”

    “是啥东西?”

    “纸。”

    飚子越听越糊涂,“嫂子,你放下电话,我这就过去。

    “强子说明天让你来拿。”

    “我去看看。”

    “强子说,明天······”

    “嫂子,放下电话,我先去你家再说好吗?”

    “明天你来拿。”

    “嫂子,周姑娘和我一样,我们都想帮强哥,你先放下电话,我一会儿就到。”

    王飚没等妞再说,挂了电话,长呼口气,傻嫂子,天啊。叫人赶紧去叫乐子和长义,想想说,别叫长义了,叫孬子。两人赶过来时,王飚只说,先上车,去强哥家,别的事以后再说。

    到了楼下,王飚见强子的车没了,开始往楼梯上跑,急急敲门。

    妞开门,见王飚,说,“告诉周姑娘了吗?”

    “嫂子,我强哥给我的纸呢?”

    “他说······”

    “快拿给我看看。”飚子呼呼喘着气。

    妞走到写字台前,拉开抽屉,把纸拿出来,不情不愿地交给王飚。

    强子的信写的很短。

    “飚子:

    我很高兴认识你们几个兄弟,这十年是我过得最踏实最开心的十年,但你知道,现在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没有别的办法,也不想别的浪费时间的办法,现在每过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折磨,这血债,不光是医生大哥和嫂子,还有我的姐,我的爹,还有村里的李寡妇,王小妹,等等等,你没有在那里生活过,想不出那狗日的是个多么没有人性的家伙,我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装潢公司的一半股份赚出来后,就退给张总,这边让孬子先经营着,和木器厂赚的钱,一半给我的老婆孩子,另一半你们处理。帐上的现金余额,都给孬子。

    孬子,我把她们娘俩托付给你,不管你在哪儿娶媳妇,娶了谁,你走到哪儿,都要带上她们娘俩。如果孩子脑子也不灵光,就算了,长大后给她找个老实的男人,如果孩子脑瓜好,你要供她好好读书。别的我不说了。

    有什么东西刺得飚子眼湿,抓着纸,转过身对妞说,“嫂子,我们走了。”

    “有事?”妞慌了。

    “没事没事,强哥说他去老家看看,让我把厂子安排安排,呵呵,最晚明天就回来。”

    “嗯。”妞点头,飚子冲她笑笑。

    飚子带上门,举起拳头重重的砸在墙上。乐子和孬子都不知道咋回事儿,飚子说,快上车,乐子开,能开多快开多快。

    乐子问,去哪儿?

    强哥老家,我指路。

    孬子说,强哥真回老家呀。

    飚子低吼,快走,少说废话,上车再说。

    强子一路麻木的开着车,他很想集中精力想想,怎么样找那石老狗,怎么说,怎么宰,到商店买了把剔骨刀,他试过了,很锋。

    但他不能集中思想,有东西鼓荡得心底胀胀地疼,用手抚着被风吹到额前的乱发,才发现自己的指节也酸。

    路上的车辆不多,但他车速不快,他再一次发现这十年生活的遥远,一切都象是个梦,他最清晰地记忆,还是家里带着土草味的气息,头顶叽叫的燕子,土炕,矮房,一望无际的庄稼地。

    亲人,没有了,一个也没有,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把自己这块儿皮肉扔在那儿,做那片土的肥料。

    王飚他们的车轮,飞速的转着,没人吱声,王飚望着窗外,咬着自己的半截拇指,强哥,他理解他杀人拼命,他不理解他为啥把嫂子托付给孬子,孬子后来的确表现不错,可是孬子对嫂子做过的事不能原谅,难道强哥真的以为他会喜欢傻嫂子? 不,应该不会,因为大哥没有直接把嫂子和孩子交待给孬子,而是交待给了自己,这是对他的最大信任也是最大的嘱托。

    王飚狠狠咬下自己的拇指,感觉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血液就要从毛孔里喷洒出来。他看看车脉,没再催加快,但他的心一阵阵紧的发抖。强哥的头脑不简单,他为什么会做这么傻的事?除了自己拼命,有多少条道儿能把那家伙收拾死,根本不用他自己出手的,让那老东西死了也不知道找谁去,难道非要亲手刃仇人?

    强子就想亲自动手。没人知道他的恨有深,他甚至想把学七三一部队,把石老狗的肉一条条切萝卜一样切下来,腌成肉干吃,或者连皮带骨一口一口嚼碎他。

    老父死不瞑目,姐那鲜活的脸,医生大哥变形的双腿,直到他的眼前晃动,闭眼再睁开还是挥不去。对面来辆车呼啸而过,强子忙打偏,差点撞上。

    强子的眼睛突然看不清东西,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闭起眼睛,揉揉太阳穴。

    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看清道路,再启车。

    一切如旧,路,地和天,这空空荡荡的旷野,让他觉得凄凉,他没有直接奔村子,先到村外去看老父和姐姐,今天是姐的祭日。

    几乎找不到了,杂草掩去了小路,车行不过,强子停下车,走过去。

    一个人影在坟前,瑟缩着,苟偻着,破衣烂衫。

    强子慢慢走过去,那人听到脚步,转过身来。

    是姐夫,虽然苍老脏乎乎的脸和市里的乞丐不相上下,强子还是一眼把他认出。

    姐夫也认出了强子,上下打量着,嘴里嗫嗫着,“强子?”

    “姐夫?”强子走到他跟前,“姐夫,你来了?”哽咽着,这是他世上算得上的唯一亲人了。

    “强子,你,你,你也来了?”

    “嗯。”

    “你活着?”

    “活着。”

    姐夫猛地转过身,扑到了坟上嘶哑大哭,“强子,他还活着呀,他来了呀,我的桂花啊,花啊――――”

    强子直*跪在坟前,无声的泪一滴滴洒落。

    整整十年啊,十年,爹呀姐啊,对不住,强子来晚了,强子早该来,早应该把这血海深仇结算了,让你们在地下安息。

    姐夫扑打着坟头儿,一把把抓着泥,指甲里流出血来。

    强子过去把他拉起,轻瘦的身子,一把骨头。

    “姐夫,别哭了,你,咋过?”

    呜咽半天,才道:“一个人,好过,你咋样,你媳妇呢?”

    “挺好,她也好,还有个闺女,快两岁了。”

    姐夫的嘴角抖动着咧着,似哭又似乐,“你好,你好就成。”

    强子摸自己的兜,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到他手里,“姐夫,这儿别来了以后,我也不来了,去到外地能干点啥干啥,要不,你去凤凰城吧,到强子木器加工厂找一个叫王飚的人,就说你是我姐夫,让他给你安排生活。”

    姐夫摇头,“不了,我舍不得这儿。”看看荒凉的坟头儿,“我得来,过年时来,清明时来,祭日来,七月十五来,十月初一来,我不来,你姐和老爷子不是太冷清了。”

    “不用了姐夫,人死如灯灭,火烧一堆灰,走吧,房子啥的也别想要了,一个人走哪儿都利索,哪都是家。”

    姐夫看着强子,突然嘶叫一声,“强子,你姐,你姐,”抖着胳膊指着坟,“她,她死得惨啊强子,那石,石老狗他妈的,他是畜牲啊。”

    强子转过身,望着天边,紧握着拳头。

    “他,他,他是个狗日的呀――-”

    再次扑倒在坟头上大哭。

    强子冷冷道,“姐夫,别说了,你是男人就别说了。”

    强子恨他,恨姐夫,特别是刚和妞结婚时,那次看到妞被石主任抱在怀里时,还有那次妞被带到村委会时,他拼出命来保护自己的媳妇时,他突然就特别恨姐夫,但逃出来后,他不恨了,现在他又疯一样的恨他。

    姐夫突然啪啪地抽自己的嘴巴,“我不是男人,我不是,我不是男人,我怕他啥,我怕他个龟孙子啥呀我。”

    强子终于扯住他,“好了,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不,我不走,我早晚有一天把他们一家一把火烧了。”

    强子扯扯嘴角,放一把火了事?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看着两个坟头上随风摇摆的蒿草,想着厚土下的人,现在可只剩下了两幅白骨?爹那一身的伤,背上嵌进去的弹片会随着皮肉的灰飞而显露吧,哪个军功册里会有爹的名字?那本册子有人会翻起吗?

    姐,那么风风火火地背着他跑几里远的路看电影,牵着他的手送他上学,跑几百里外给他说媳妇。他见过姐哭,第一次见姐哭,那年他二十二,姐二十五,那年一夜间天地都变了,姐躲在柴垛后面哭,哭得撕心裂肺。

    那年,姐还没有结婚。

    强子阴冷的声音响起,“我姐到底是咋死的?”

    姐夫停止了嘶叫,半晌无语。

    强子看着他,“说呀。”

    “她,她大出血。”

    “我知道,我说是为啥大出血的。”强子的眼光要似把他刺穿,姐夫摇着满是泥巴的手,“不是,不是我呀,强子,你姐,她是天上的月儿,地上的花,我,我哪儿舍得呀,是石狗,石狗那个王八蛋,他,他,他是畜牲啊。”

    强子突然明白,那时姐的脸色惨黄,他只知道姐被石老狗欺负,其实他早明白,可他不敢正视,不敢去想。

    强子牙咬得格格响,忽的站起来吼道:“你是死人啊你!”

    “我,我,你,你那媳妇,你姐她她行经了,可她要不去,你那媳妇逃得过去吗?我就知道去了没好儿,没好儿,可我拧不过你姐,你姐啊,可我,我可我总想不到,那挨千刀杀的那么没人性啊。”

    强子无力地跪倒在坟前,整个身体扑倒下去,脸贴在土上,泪水滴落,浸在泥土里。

    我的姐呀,你岂止是为了我的傻媳妇啊,你还为了爹,为了我,如果没有姐,爹的下场不和邻村的王八路一样吗?那人就叫八路呢,十三岁当兵,到四十三岁被那帮人残害死,就叫王八路。如果没有姐,我呢,别说娶媳妇了,家里哪会还有一砖一瓦?这是整个高家欠你的姐。

    姐夫来拉他,“别哭了,你来干啥?房也没了,地也没了,外在活得好,回去吧。”

    强子边起身边说,“你走吧,别管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强子的心烧得周身火热。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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