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只记得有一双深邃的眸子在我生命里出现过。
第一场雪刚停,李喆和丁园园踩着积雪喊我出门堆雪人,我伸了伸慵懒的胳膊,把最后一口馒头丢给小咪,说,好啊。
阳光打在脸上,映着一地雪白,我掷一枚雪球丢向李喆,后来雪人没堆成,成了打雪仗。受伤的是丁园园,李喆噼里啪啦朝丁园园丢雪球,我看着他起劲的模样,我怀疑他说的喜欢某个女生,是丁园园。把我晾在一边,这说的过去吗?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我说,你的小秘密已经暴露了,你知道吗?
他呵呵两字回答。
我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大概是从认识路北丰那天起,我很多的思绪都拉不回来,不愿问及旁人,兴趣也有点尽失。不管有他没他的人群,我总试图寻找他的影子。我想丢掉这种感觉。可一切努力都是白费,李喆告诉我,他说在他喊我第五声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发呆了许久。
路北丰,你让我丢失了自己,又找不回你。
在我感叹长长冬日的时候,孙小刚裹着带着一块补丁的大棉袄出现在我家门槛上,他告诉我爸妈,找我问作文问题。我爸说我在里屋做数学题呢。他匆匆窜进来,说,陆潇,你知道不,路北丰转学了。寒假前,这里有个纸条,他让我转交给你。
我目瞪口呆,一时无语。好一会,我说,什么,纸条。心里欢乐而又惶恐不安,会是什么呢?极力隐藏内心的动作戏呈现在脸上的开心。
嘁,比李喆的字还丑-好好学习,天天开心。呵呵,怎么不写天天向上。
孙小刚问我,纸条上写什么?
我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原本不想告诉他,怀疑他已经偷看过。他咧着嘴笑,他说,我还以为是什么秘密呢,陆潇。
他留下这张纸条,也是唯一对我说过的话。我想,他曾注意到我,只是互不言语。他一定也是偷偷地观察着一个小女孩的一举一动,心里思忖着。。。。。。
纸条被我塞到一个装许愿星的玻璃瓶里,就在那里好了。忽然觉得日子绵长,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下的有点久。李喆和丁园园踏着积雪喊我去学校。啥时候变成我们三个人了?我穿了厚重的衣服,走得很慢,跟在他俩后边,李喆时不时地回头喊我快点,说我是不是又长胖了,怎么走不动。
也就是这天,我见到了路北丰。背着一个空空的黑色书包,我以为他又回来了,还是他那一帮同学,这次他没有在最前边,他在中间。他们有说有笑。看来他只是来看同学的。我盯着他很久,他朝我这瞄了一眼。我在期盼什么?李喆和丁园园回头朝我示意,笑得甚是开心。
李喆停住,朝我递过来一块钱,他说,还你的,不过你也可以拿这一块钱请我们吃零食。
我呼噜噜转起眼珠,说,喔,走吧,买好吃的去。他哪里欠我钱了,是看我不开心,在丁园园的面前又不好直接给我。
我们仨跑起来,从他们面前经过,李喆还是故意叫我的名字,丁园园露着标志性的酒窝,如同那日夕阳下的光景。厚厚的衣服遮的我只剩两只眼睛,什么不想,只看前面的路。
相比之下,零食会让我们更加开心。
春暖花开的时候,语文老师宣布:这个学校以后就没有了,你们四年级要到镇上上学了。
男孩女孩们一脸对于未知新学校的兴奋,包括那时的我,也想象着那个学校的美好,操场肯定很大,教室也应该是水泥地面,包括欢笑也应该不一样。
就在我想象的时候,丁园园使劲拍了一下我的桌子。她又小声说,陆潇,路北丰就是转到了镇小学啊。在这些女生里大概她是唯一一个不嘲笑我喜欢路北丰的。
我嘟嘟嘴,说,哦。
她见我反应一般,就跑去其他女生那里了。只听她们咯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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