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完全降临,窗外的雪花肆意飞舞,像千百只蝴蝶一样翩翩扑向玻璃窗,再颓然无力地落下。
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甄百合疲惫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涩然的浅笑。望了一眼窗外静悄悄的落雪,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应该是今年的第三场雪了吧!冬天还有一段时间才会结束,而他和她,过了今晚,恐怕再也不会有交集。
听到门外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她茫然地收回思绪,拿起碗默默地开始盛饭。
“砰”得关上门,他看了她一眼,边换鞋边勾了勾唇,露出那一贯魅惑人的儒雅浅笑:“怎么了,丫头?今儿怎么没见围上来检查身上的香水味了?”
“有点累!洗手吃饭吧!”她连头都没抬,嘴角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酸涩。
“那依,吃了晚饭,们早点休息!”还好,他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脱掉大衣,大手勾起她的下巴,微凉的唇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小嘴,转身进了洗手间。
“今天怎么做这么多菜?”洗完手在她对面坐下来的时候,他才看到满桌子竟然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肴。
“嗯。”她只顾低头吃饭,从喉咙里发出一个低低的声音,几不可闻。
“做菜水平越来越高了!”他以为她真是累了,大口地嚼了一口菜,赞叹道。
“好吃吗?”她怕引起他的怀疑,强压抑住了心里不断翻滚上来的酸楚和不忍,抬眸努力地笑了笑。
“怎么了?今天上班被批评了?”他还是看出了她眸子里泛出来的点点赤红,放下筷子,怜惜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像是哭过的样子,这个喜欢悲春伤秋的小丫头又胡思乱想什么了?
她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夹了一块鱼放到了他碗里,嘴巴咧开一个更大的弧度,嘻嘻笑道:“今天累坏了吧,多吃点。”
看到她终于笑了出来,他才再次拿起了筷子,宠爱地笑了笑:“机关的工作就是繁琐,过了春节,带出去散散心,不行的话,给换个岗位!”
她不再吭声,低下头大口大口的扒饭,眼泪却悄无声息地滑落,一颗颗掉到碗里。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要如此关心她?还要这样溺爱着她?让她如何狠心离开他呢?
这下,恐怕连瞎子也看见了她的眼泪。
“这是怎么了?宝贝?”他放下筷子,站起身绕过餐桌,心疼地捧起她的脸,“在哪里受了委屈?们那个该死的科长又批评了?明天就去免了他的职!”
他的话没有安慰到她,反倒让她的眼泪更加汹涌了!
她扔掉筷子站起来,双臂不由分说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声音颤抖地说:“要好吗?想要,想要要!现在就要!”
他诧异地抬手为她抹去脸上的泪,心中如针刺了一般,声音陡然变得深沉:“到底怎么了?从来没有如此过!”
她见他无动于衷,抬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双唇。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火一般热情的丫头,竟怔愣得不知所措起来!
“呃……”身上的温度不受控制地越来越高,他从怔忪中清醒过来,一把按住了她越来越放肆的手,呼吸凌乱地说:“宝贝,到底怎么了?”
“就是想了!”她停下来,深深地勾了勾唇,绯若桃花的脸上漾起一抹动人的娇嫩笑容,楚楚水眸里闪着亮晶晶的光,灿若星辰。
在这种事情上,素来都是他主动,每每看着她平平地躺着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就义状说“来吧”的时候,他总有一种在强迫她的不爽感。
所以,当她破天荒地反客为主的时候,他哪里受得了她这并不高明的挑逗呢?越来越燥热的身子告诉他:不管怎么样,先接受了她主动的勾引再说!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蹲下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急急地向卧室走去。
她凄然一笑。
想起今天肖睿诊断书上那几个恐怖的字眼,泪水再次涌出,她多么希望这一次的温存永远都不要结束!
已经完全被她挑逗起来的年与江,直起身子正要去拿避孕套,百合使劲按住了他的手,“今晚不要用那东西好吗,不想用”
“宝贝,今天怎么了?怎么动不动眼泪就出来了?”年与江看着她眼角的泪水,皱了皱眉,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动作,俯身帮她擦了擦眼泪,心疼地问:“告诉,到底出什么事了?从昨天从林薇那回来开始就不对劲了,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还是跟说了什么乱七八糟惹不高兴的话了?”
“没有薇薇就是病了,看她一个人太孤单了,就是心疼她,没什么”百合强抑制住心里的痛苦和纠结,含着泪对他抿唇笑了笑。
“傻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生活方式和追求,林薇她自己不觉得寂寞就行了,哪有这样为她担心成这样的!”她的泪让他不忍再继续下去,拿起她的衣服帮她穿上,“走吧,先去吃饭。”
“不就是想要嘛!”她撒娇,撅着嘴勾着他的脖子不放手。
“确定?别后悔哦可饿着呢!”年与江坏坏地勾了勾唇,擦去了她脸上的几点泪痕。
“就是不想带套了嘛!现在是安全期,不会怀孕的”百合故意嘿嘿笑了笑,试探地看向他。
“那也不行,安全期没那么可靠”年与江说着就拿出了套套。
百合“腾”得从床上爬起来,夺过他手里的那片杜蕾斯,赌气地扔到了地上,“就是不想戴嘛,都不能依一回?”
看着她突然燃起来的情绪,年与江狐疑地看着她,却看得她眼里又泛起了点点泪光,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他心里骤然一痛。
“好今天们不用!”
年与江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丫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现在,不是他追究的时候,他温和地对她笑了笑,慢慢将她放平,俯身开始吻她的唇。
不知为何,平日里总觉得她那小嘴里满是甜甜的味道,可是今天怎么觉得她嘴里有一丝苦味呢?
百合的眼泪汹涌而出,四肢张开摊在了床上,没有一丝力气再去开口他终究还是释放在了外面,他终究还是不敢让自己有任何一点怀孕的机会
“宝贝,去洗洗。”他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去了浴室。
听着哗哗的水声传来,百合只觉得眼睛刺痛得紧,眼泪却像突然间流干了一样,涩涩的,很疼,很疼,跟心上那道被生生撕裂的伤口一样,痛得让她忍不住闭上眼,不敢再去想象任何
大叔,爱一个人明明很简单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的迂回和掩饰?那么多的隐瞒和猜忌?
为什么
年与江洗完澡过来的时候,百合竟然已经睡着。
融融的灯光下,看着她脸上还未干的泪痕,他皱了皱眉,帮她盖好了被子。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他也没了胃口。
这个丫头到底是怎么了,自从这几天吵着见了林薇之后,回来情绪就特别不稳定,林薇那边,出了什么事了吗?
年与江将餐桌收拾干净,自己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就在最后一个碗冲洗干净准备放进碗柜里的时候,只听“啪”得一声,精致的骨瓷碗从他大大手里滑了下去,摔在脚边,顿时碎成了好几瓣,瓷屑遍地。
年与江盯着那一摊破碎的瓷片,眉心越来越紧地蹙在了一起。在原地站了良久,才找来扫把将那堆垃圾清扫掉了。
回到书房,他给小高打了一个电话:“前几天甄小姐出去见林薇,没发生什么事吧?”
“林小姐好像生了病,经常去医院,甄小姐就跟着去了一次,也没发生别的什么事情。”
“明天去看看,林薇到底生了什么病!”
“是。”
这一夜,年与江再也没有心思去处理什么文件,早早地在百合旁边躺了下去。从身后紧紧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专属馨香,年与江不由地大口呼吸了几口,才安心地闭上了眼。
上午十点钟,年与江刚开会一个小会走出会议室,小高的电话打了过来。
“年总,甄小姐早上刚到公司就折了回来,带了个行李箱去了林薇那里,之后去了医院。因为她坚持不让送她,就只能悄悄跟着她的出租车,她现在刚到医院。”小高在电话里汇报。
“嗯,让查的林薇的情况有消息了没?”年与江点点头,带行李出去了?
这丫头果然是有了别的想法,去照顾林薇?
“刚从住院部下来不是林小姐生病,而是甄小姐的前男友,肖睿。”小高犹豫了一下,说道。
“肖睿?”年与江停下脚步,拧了拧眉,“什么病?”
“尿毒症!现在正在等合适的肾源,需要换肾,甄小姐前几天已经做了组织配型,目前结果还没出来。”
“她去做了配型?她想捐肾给肖睿?”年与江深邃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里面渗透出一缕缕幽幽的寒光,声音陡然不悦地拔高了。
“这个,还不太清楚”小高心知肚明,既然做了配型,肯定就是做好了捐肾的打算,只是他不敢在领导面前这样肯定地说。
“在医院先看着她,现在过去。”年与江沉声说完,挂了电话。
自己开着车驶向市人民医院,年与江也不顾车窗外冷得彻骨的温度,落下一半车窗,烦躁地给自己然了一根烟。一只手夹着烟放在车窗上,一只手控制着方向盘,雪下了一夜已经停了,但是路上路况还是很不好,他的车速很慢,很慢他急切地想立刻看到百合,但是他又怕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悉心地照顾着别的男人
“嘭”得一声,拳头狠狠地砸向方向盘,年与江幽深的眸子里放射出一道道带着怒意却似乎又透着无奈的眸光
市人民医院,住院部,1008病房。
百合接过林薇手里的粥,对她轻轻笑了笑,“薇薇,先出去吃饭吧,来给他喂。”
“嗯,那先去随便吃点,想吃什么,给带点。”林薇点点头,把椅子给百合放在了旁边。
“什么都行,也不是很饿。”
“那行,那先出去会。”
“不要担心了,医院说肾源并不难找,可能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再说,现在的情况好的很呢,只需要吃好喝好,心情好好地等待着肾源就行了。知道吗?”百合一边给肖睿喂粥,一边笑着说一些安慰鼓励他的话。
“嗯知道。”肖睿的脸上虽然消瘦苍白,但是看向百合的眸光里却异常柔和,波光流转。
“嗯,那多吃点。”
“百合对不起,让操心了。”肖睿无力地笑了笑,脸上满是歉意。
“说什么呢!操什么心啊,医生才是操心的呢!别胡思乱想!”百合忍住喉间涌上来的酸楚,艰难地对肖睿无所谓地勾了勾唇,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心里的难受。
“知道,过去的事,都知道了对不起,不是故意要隐瞒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再给幸福了,就不想再让因为过去的一个失误,而给平静的生活添堵对不起!”肖睿缓缓抬起手,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
百合犹豫了一下,放在手里的勺子,握住了他冰凉的手,“还是那么傻,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应该早一点告诉,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和不堪一击的”
“的手,还是跟以前一样柔软做梦也没想到,还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这样肆无忌惮地握着的手,感觉好奢侈”肖睿努力地扬唇笑了笑,那病态的笑让人看了却更加心酸难受。
“别说傻话了,们都还这么年轻,日子长着呢以后等好了,跟薇薇还是会经常来看的,不就可以常常看到们了吗?”百合明白肖睿话里的意思,却不敢顺着他的话去说一些安慰意思太明显的话。
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即使面对这样病重的肖睿,她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说一些温柔肉麻的话来哪怕自己清楚,只是为了安慰他。
“呵呵觉得好幸福,这种幸福失去了好久好久又突然回来了”肖睿像是用尽了很大的力气握紧了百合的手,“百合,如果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意外,没有那么多的隐瞒和秘密们是不是早就结婚了,现在们的孩子应该都会喊爸爸妈妈了”
肖睿的一句话,让百合一直努力隐忍的酸楚一下子崩溃,眼泪瞬时流了出来,哽咽道:“别胡思乱想了,乖乖吃饭吧!”
百合把手从肖睿的手里抽出来,擦了擦眼泪,拿起勺子继续给他喂起粥来。
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映在了在门外一直定定站着的年与江眼里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他咬了咬牙,转身走了两步,对小高说:“他的肾源的事,私下里去帮个忙,尽快找到合适的。”
“好的。”小高小声应道。
看着年与江要离开的准备,小高追问道:“年总,甄小姐这边”
年与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先不要告诉她们来过,她如果觉得这样做心里舒服点,就让她先在这里照顾着吧。”
说着,年与江边走边抬腕看了看手表,“走,们闲着也是闲着,去做一做配型吧!”
下午的时候,百合手机里收到年与江发来的一条短信:“宝贝,临时陪总部出差出去几天,一个人在家照顾好自己。”
百合看着“mrright?”几个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回过去一个字:好。
坐在办公室里的年与江,看着她发过来的一个字,自嘲地勾了勾唇,“或许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她好好地冷静冷静。”
三天后,年与江办公室。
小高敲了敲门,得到年与江的应允后,走进来关上了门。
“年总,医院那边组织配型的结果出来了。”小高恭敬地在年与江办公桌前站定。
“嗯,甄小姐的跟肖睿的匹配不匹配?”年与江放下手里的签字笔,抬眸问小高。
“甄小姐的跟肖睿的不匹配,医生确定她的肾不能给肖睿换。”小高答道。
年与江不觉地舒了一口气,从烟盒里抽出一个香烟,刚放在唇边,小高犹犹豫豫地看了他一眼,“可是”
“可是什么?”年与江点燃香烟,幽幽地吐出一口,蹙眉问道。
“您的匹配结果跟肖先生的吻合”小高轻声说。
“是吗?”年与江也是微微一怔,旋即无谓地笑了笑,“意思是,要是想捐肾给肖睿的话,现在立刻就可以准备手术了?”
“这种匹配率很高的,已经安排人在各大医院寻找跟肖先生匹配的肾了,这件事您就放心交给好了。”小高撇开了话题,他自然不想听到自己的领导说出捐肾给一个陌生人的话。
年与江没有说话,垂眸,一口接一口地把手里的烟抽完,起身边在烟灰缸里把烟捻灭,边对小高说:“既然上天给这个机会跟医院联系吧,尽快给肖睿安排手术,捐一颗肾出去也无妨!”
“年总,您您开玩笑的吧?这个可万万使不得!”小高震惊地看向年与江,一脸的错愕。
“这有什么?不是还有一颗呢么!丢一颗没事!”年与江对小高玩味地笑了笑,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这不行您这边的事还没办妥,们那么一个大公司,还等着您早日回去主持大局,您不能这样摧残您的身体啊!再说,这肾源到处都是,再怎么,也轮不到用您的啊!您还是收回成命吧!”小高一脸惶恐,他真希望领导这句话只是开玩笑的。
“别啰嗦了!已经决定了!去联系医院吧!”年与江大手一挥,示意小高可以出去了。
夜,紫薇花园。
林薇洗了澡过来看到百合坐在床上,一直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她站在百合旁边,边擦头发边看着那手机屏幕上的“mrright?”,站了良久百合居然都没发现她。
“亲爱的,整天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们家年大叔出差还没回来?”林薇在百合旁边坐下来,心疼地问她。
百合回眸看了一眼林薇,涩涩地笑了笑,“还没呢”
“肖睿的事,是不是没给他说呢?觉得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为了照顾前男友而搬出来住的。”林薇甩掉拖鞋上了床,跟百合面对面坐下来,盯着她的眸子问。
百合抬眸看了林薇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开口,怕一狠心说出让后悔、让后果无法挽回的话来他虽然一直都很宠,但是他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大领导,他有他的骄傲,他的原则”
“喂,说什么呢?”林薇诧异中带着一点怒意,点着百合的额头,“这话怎么听着要跟年大叔分手呢?嗯?”
百合抬手懒懒地拂开林薇的手,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声音,“嗯”
“嗯?嗯??”这回林薇是不仅愤怒了,而且是极其不解外加急切的愤怒,拧着眉问她:“是不是因为肖睿?是不是因为告诉了白宁的事?告诉这些不过是想让帮帮肖睿而已,看,这几天肖睿脸上的笑不是多了很多吗?而且今天医院不是说了有人愿意匿名给肖睿换肾了吗?这都是好消息但是但是没有说让跟年大叔分手来照顾肖睿啊!怎么想的?”
看着林薇着急的样子,百合抬头淡淡地看向林薇,苦涩地勾了勾唇,轻声说:“不光是因为肖睿,主要是因为”
“怎么了?”林薇看着百合脸上的那抹凄然,不由地压低了声音,关心地问道。
“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百合低下头,话刚从嘴里说出来,眼泪就一颗一颗落了下来,融到了盖在膝上的被子上。
“什么?什么意思?”林薇心中一惊,脸上蓦地现出一层难以置信的震惊,按住百合的肩膀,颤声问。
百合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眨了眨眼睛,含着泪牵强地对林薇笑了笑,“就是上次白雪那一脚,让子宫受了重伤,医生说一年之内坚决不能要孩子,否则怀一个流一个一年之后能要的可能性也极小,要看子宫愈合的程度,这种情况一般三五年之内都要不了孩子”
“怎么可能”林薇皱眉错愕地看着百合,不可思议地摇着头,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一直隐瞒着,每次每次都坚持用套,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不想要孩子,而是现在根本没有能力怀上以为自己还算年轻,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在身上,可是亲自去做了检查,医生说,目前子宫内膜炎症依然严重,除了吃药慢慢治疗,没有捷径”
百合的眼泪再次无声地滚落,一行行顺着脸颊流到她嘴里,苦苦的,涩涩的。
但是这眼泪不管多苦涩,都不及心里涌上来的痛楚一波波,一阵阵,不停地袭来,让她觉得大口呼吸都觉得困难。
林薇紧紧拧着眉,挪了挪身子,离百合近了点,一只手捧住百合的脸,另一只手轻轻地帮她拭泪,心疼地说:“没事,亲爱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试管了之类不是很普遍了吗?咱别着急,孩子这事是靠缘分的,现在不是们要不了宝宝,是跟宝宝的缘分还没到,总有到的时候乖,别难受,还这么年轻,又没什么不良生活习惯,放心吧!”
“嗯”百合咬着唇点了点头,“每天都坚持吃药,其实他让吃的那些维生素,都是这方面的药,他一直不告诉”
“哎!年大叔是真的心疼才不告诉这件事,他是真的爱才不愿意让用身体去做赌注,所以他才不让现在怀孕,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林薇叹口气,眼圈泛起了红。
“可是薇薇,不知道他多么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他太渴望当爸爸了作为他的女人,连这个最起码的能力都没有,没有理由说服自己继续留在他身边,真的说服不了自己”
百合的眼泪如泄了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浑身都哭得颤抖了起来,她抬手捂住了嘴巴,但“呜呜呜”的声音还是从指缝间倾泻了出来。
林薇不忍地揽过百合的肩膀,抱住她,手掌轻轻地拍打在她背上,“傻瓜啊!只是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怀孕,并不是说永远怀不上,可别告诉就因为这件事,想跟年大叔分手啊!”
“也不想,真的舍不得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跟他在一起,就好痛好痛,比白宁姐姐踹在肚子上那种痛还要痛一千一万倍,甚至比让知道了永远不会再生宝宝这件事更痛”
百合闭着眼伏在林薇的肩膀上,泪如泉涌,眼泪很快打湿了林薇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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