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心安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聂暻,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露出一抹无法言说的纠结蛋疼表情。--爪机书屋 --
如坐针毡一般看着窗外夜色里,不断倒退的树木。她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恨不得趁现在掀开帘子就这样跳下马车一了百了,也省得一会儿到了地方连逃都逃不掉了。
她这可不是一般的串门子,更不是普通的见父母,这可是进宫见皇上啊!
她一个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接受现代教育的大好青年,现在却要见封建社会只手遮天的君主了。这感觉就像有一天突然见到历史书上才有的康熙朱元璋唐太宗……突然活生生站在面前一样夸张,虽然大晟这个朝代她前所未闻,历史书上也根本没有记载,可是这并不影响他手里掌握的生杀大权,见这种危险的人,可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
都怪那死瘸子每次都是说风就是雨,完全不给她一点缓冲时间,甚至她连件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他骗上了这辆马车。
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素色棉布长裙,平底绣花布鞋,头发随便一挽,要多随意有多随意,这一身本来是她在家里的打扮,之前出门的时候她心里想着。不就是去吃顿小年夜饭么,她用不着争奇斗艳,再加上知道洛心慈那母女俩要对她下手,所以就更加无心打扮。
谁能想到聂暻这家伙突发奇想,就这么把给她拽了出来。如果早知道一会儿要见皇上,她说什么都得穿的正式一点,至少这样还能显出对老人家尊重一点,不至于死的太难看。
当然这个“死”字绝对不是夸张说法,而是骆心安这会儿真的很担心自己和聂暻同时出现在皇上面前,他老人家会不会直接要了她的脑袋。
试想。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堂堂大晟的靖王爷,竟然带着一队亲兵去朝廷大臣家里光明正大的抢人,这简直是仗势欺人,目无王法,更可怕的是让他“怒发冲冠为红颜”这个女人,还是之前跟他有婚约的洛心慈的姐姐,这话要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面要往哪儿搁?
聂暻美其名曰说要带她见家长,可在骆心安眼里这分明是带她上断头台啊……到时候老皇帝要是追究起来,心里舍不得儿子,不就得拿她这个“红颜祸水狐狸精”开刀子么?
想到这里,骆心安瘫在椅子上,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不知道这会儿下定决心跳车逃走还来得及不?
聂暻看着她的脸变了又变,脸上的表情都快纠结成包子褶了,忍不住淡淡的勾起了嘴唇,他的王妃一听说要见未来公公了,就紧张成这个样子,真是可爱又别捏啊,不知道等她改口叫父王的时候,会不会直接羞的钻到本王怀里……
心里这么一想,聂暻嘴角的笑容更甚了。
骆心安看他一脸气定神闲的样子,又忍不住往窗外看了看,此时夜幕四合,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小声问道,“那个……们究竟还要走多久到地方?”
“不用心急,很快就到了。”聂暻看了一眼,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笑意。
谁心急了?这分明是紧张啊!不告诉究竟还有多远的路,怎么推测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
骆心安抹了把脸,在心里欲哭无泪,干咳几声,试图改变聂暻的想法,“看天色都这么晚了,没准皇上这个点儿已经睡了,不如……们现在就回去吧,等改天再入宫也不迟啊。”
虽然她清楚不管换到哪一天,只要是进宫,她一定是必死无疑,但是至少能拖一天是一天,总比现在去送死要好吧?
可惜聂暻和她的脑回路从来没有合拍过,这会儿一听她这么说,眉头就皱了起来,挑眉看她一眼说,“丑媳妇还得见公婆,长得又不丑,到底在害羞些什么?”
拜托……这压根不是美丑的问题,而且老子这是蛋疼,不是害羞!布记圣技。
骆心安都快哭了,干笑几声,仍然试图劝说,“但陛下到底不是小年纪的人了,这个当儿子的怎么舍得让他大半夜睡下之后再把他吵醒?万一他老人家还有起床气,一看到就大发雷霆,那们不就都惨了……”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一点,聂暻对上她的目光,虽然没听懂“起床气”是什么东西,但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原来王妃是在担心父王不喜欢她,会连累到本王身上,真是贤惠又顾全大局,不愧是靖王府的人。
“父王每天都要批阅奏章到深夜,现在时间还早他肯定没睡,一定有时间见,况且他早就让有了喜欢的人就告诉他,如今就算是忙也不会不见,放心好了。”
就是因为他要见,才没法放心啊!到底懂不懂在说什么……
骆心安被聂暻的脑回路打败了,欲哭无泪在心里哀叹一声,知道凭这家伙的性格,一旦下定决心就毫无更改的可能,看来今天晚上这皇上她是不见也得见了……
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骆心安艰难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这样啊……那,要不……先、先给他老人家买点东西咱们再去?”
聂暻斜眼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觉得父王会缺买的那点东西吗?”
他完全没有一点看不起骆心安的意思,只是在实话实说,皇上已经富有四海,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了,还能再送什么?
其实在骆心安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她就已经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她怎么就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可这会儿听聂暻这么一说,她还是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吧……虽然她现在跟聂暻和皇帝相比,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穷鬼,可是第一次见老人家哪有不送东西的道理,这是基本的礼仪好不好。
再说她这么问,还不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如果聂暻同意买东西,他们就可以往回走,没准这样一来一回,老皇帝就睡下了,她不就逃过一劫了么。
可惜心里想的再好,最终也还是没有得逞,骆心安使劲挠了挠头,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一眼,接着眼睛倏地就亮了起来,激动地差一点在座位上蹦起来,“雪!下雪了!”
“最近的雪一下就没个停,看着天阴成这样,没准一会儿就得变成大暴雪。”
所以为了不被大雪困在路上,咱们就赶紧打道回府趁早回去休息吧!
后面的话骆心安没有说出来,但是眼睛却激动的眨眼了又眨,在心里大呼一声“老天开眼,阿弥陀佛”,总算是让她见到了救星,这一次总该有了不得不回去的理由了吧?
结果聂暻完全没有接收到她急切的心情,侧过身看了看窗外,果然飘起了雪花,倾身对马车外那个太监吩咐道,“变天了,速度再快点,别耽误了进宫的时间。”
“是,王爷。”小太监应了一声,大喝一声“驾!”,接着马匹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
骆心安被狠狠的呛了一下,差点一下子背过气儿去,眼睁睁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倒退的越老越快,她欲哭无泪的栽在椅子靠背上,知道这一劫是避无可避了,又一次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
聂暻看她一眼,用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弧度勾了勾嘴角。
看到下雪就激动成这样,怎么跟小孩子一样,以后给本王生了儿子也要像王妃一样这么可爱才可以,知道吗?
马车最终还是进了皇宫,当门口的侍卫拦住两个人要求出示令牌的时候。
聂暻连动都没动,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好像外面发生的事情跟他无关。
骆心安忍不住戳他一下,小声问,“外面的侍卫还等着呢,是不是没带腰牌?”
“嗯,没有带那东西的习惯。”聂暻仍旧面无表情。
骆心安心头一喜,没有腰牌就等于进不了皇宫,进不了皇宫就等于不用见皇上了,哎呀真是棒棒哒!
压下心里的窃喜,她使劲绷住上翘的嘴角说,“那们要不现在就回去吧,等哪天带了腰牌再说。”
这话说完,聂暻就睁开了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骆心安一番,突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骆心安吓了一跳,赶紧按住他作乱的手,“又要干嘛,这可是在皇宫门口,可别乱来啊。”
她早就领教过了聂暻跳跃似的脑回路,谁知道他这会儿又想到了哪一出,无论多荒唐的事情,她都信这家伙能干的出来。
结果聂暻的嘴角却罕见一翘,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顺手把她藏在腰带里那块自己送的雕纹白玉佩拿了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过是拿这个东西,脑袋里在想什么?听意思似乎很希望对乱来?”
骆心安愣怔的看了玉佩一眼,接着一张脸都涨红了,妈的……这混蛋什么时候学会了的这一招!
她赶紧往旁边挪了一下,想离聂暻远一点,结果又被他搂住腰拽了回来,骆心安这时有点扛不住了,红着脸压低声音说,“、到底要干嘛……还要不要把玉佩给外面的侍卫看?不想给他看,就赶紧走。”
“那拿去给那侍卫看吧”聂暻还是不松手了,笑着把玉佩放在骆心安手心里,又把她的右手一根一根的合上。
“为什么是不是?”骆心安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恨不得现在就立刻走人,怎么可能愿意进攻面圣。
“因为现在这是的东西了啊,快点递给他,记得不要掀开帘子,否则外头的人就会看到们现在这个样子了哦。”聂暻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靠了上来,像只树袋熊一样把骆心安箍在怀里,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好整以暇的开口,一副耍无赖的样子。
见惯了他平日里面无表情的冰山模样,突然看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耍起了无赖,骆心安还真有点抵抗不住,挣了挣没有挣开,反而被他越搂越紧,还低声在她耳边说“不要动的太厉害,否则外面的侍卫发现不对劲,肯定会掀开帘子冲进来的,到时候就说要猥xie本王。”
到底谁猥xie谁啊!
骆心安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烫的却快冒热气了,她也不想大庭广众的丢这个脸,又拿这个厚脸皮的男人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伸出一只手把玉佩递了出去,从始至终没有掀开帘子。
外面的侍卫一看玉佩,再一看遮掩的帘子,一下子起了疑心,“原来是靖王爷,那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这时聂暻终于开口了,就着搂着骆心安的姿势咳嗽了几声,低声说,“本王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愿示人,这才让侍女代为通传,怎么,难道连一个小小的侍卫也管起了本王?”
一听当真是靖王爷的声音,那侍卫赶紧行礼赔不是,“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王爷平日里进出宫门从不是如此,这才……”
“奴才罪该万死!这就给王爷放行!”说着他冲身后的人一挥手,禁闭的宫门“嘎吱——”一声缓缓的打开了。
马车行了进去,坐在里面的聂暻仍然没有放开骆心安,把那块雕纹白玉佩重新塞进了骆心安的腰带里。
“的东西,收好。”
骆心安眨了眨眼,这会儿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怎么知道把玉佩藏在哪儿了?”
“因为上面有的名字啊。”聂暻理所当然的开口,嘴角却是上翘的,他当然不会说是那天晚上自己翻洛家窗户的时候偶然发现骆心安竟然把他送的玉佩时时刻刻挂在身上。
“这是什么鬼道理……”骆心安嘟哝一声,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玉佩,上面那个光滑的“暻”字映入眼帘,她心头一跳,想到刚才那个侍卫只是看了这东西一眼就马上认出他是靖王爷,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问题。
“这个东西……不会是就这么独一份儿吧?”
聂暻的脸顿时一黑,起身瞪她一眼,“以为有几个?还想让送给多少人?”
提到这个,他不悦的把脑袋挪到一边,鼻腔里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冷哼,“也就只有这么笨,拿着的玉佩这么长时间也猜不出是谁,还埋怨骗了,难道就不知道‘暻’这个字在民间是忌讳吗?”
但凡国姓和皇家用名,都是民间的禁忌,普通老百姓是不可以使用的,所以只要聂家王朝不倒,聂暻还活着,这世上能用“暻”这个字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骆心安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死瘸子根本就是欺负她是重生过来的人,不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说起来也怪她自己神蠢,在洛家待了这么长时间,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这家伙的真正身份,更不会相信这家伙当初骗自己是锦衣卫的那些鬼话。
这玉佩不仅是世上独一份,更是聂暻身份的证明,她拿着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知道,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想到这里,骆心安赶紧把玉佩塞给聂暻,像扔烫手的山芋似的说,“这东西可不能要,赶紧留着,平时丢三落四的要是再给丢了可怎么办?”
“让拿着就拿着。”聂暻的脸沉了下来,墨色的瞳孔里波涛汹涌,口气有点暴躁的说,“现在把它还给是什么意思?想悔婚啊?“
骆心安刚想说“不是这个意思”,结果还没等她开口,聂暻又继续开口,这一次的声音比上一次还沉,“跟说,要是敢悔婚,就敢昭告天下说对不起,把吃干抹净,收了的聘礼就打算不认账!到时候全天下人都知道做了什么,要是有人敢跟成婚,有一个就杀一个,有两个就杀一双,看到时候还能嫁给谁!”
骆心安听得一个愣一个愣的,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憋不住笑出了声。
咱俩到底谁是男的啊,怎么就成了嘴里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负心汉了,亏也说的出口。
聂暻说这话的时候非常严肃,表情萧杀又冷凝,绝对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可就是因为他太认真了,配上那句“把吃干抹净,收了的聘礼就打算不认账”,让骆心安越琢磨越想笑,笑的根本停不下来。
“跟说正经的,不许笑!”
“好好好……”骆心安举白旗,“玉佩收下还不行么,哝哝哝,交给,给挂上。”
说着她转过身,把腰侧过去,让聂暻给她把玉佩再戴到身上。
这时,聂暻的脸色才终于有了好转,嘴唇细微的张合了几下,他似乎说了句什么,但是声音太低速度太快,骆心安没有听明白,琢磨了一会儿才猜出来是“这还差不多”,于是骆心安嘴角的笑容翘的更厉害了,等他把玉佩挂好,笑着问,“说起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那以前都是怎么进宫的?”
聂暻看她一眼,脸上仍旧瘫着,目光挪到一边之后,沉声道,“亲一下就告诉。”
骆心安失笑,这家伙倒是会占便宜,摆摆手说,“切,不说算了,反正也没有多想听。”
谁知道聂暻却突然攥住她的手,不让她回过头去,紧抿着嘴唇说,“这是刚才要悔婚的时候欠的,跟要不要说没有关系,只是心情好了才会顺带告诉,别惹心情不好否则,哼。”
哟,这家伙还是蹬鼻子上脸了?
骆心安歪过头,靠在软垫上,“否则怎么样?打还是杀呀?”
“亲。”聂暻很简短的说完他心情不好的后果,没等骆心安反应过来,就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攫住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唔!”骆心安毫无防备,被亲的措手不及,惊讶的发出一声闷哼,身体歪在软垫上,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
聂暻顺势压上来,把她堵在马车的角落里,骆心安背面是马车两壁的夹角,身前是结实有力的胸膛,想逃都没处逃。
经过上一次在洛家偷吃糖醋鲤鱼,他的技术一下子拔高了一大截,也不知是自学成才还是怎么着,这会儿吮着骆心安的上嘴唇,一点点的咬,像要品出什么滋味似的,时不时还有舌头舔,粗糙的味蕾像小刷子似的在薄薄的嘴唇上划过,惊起一片战栗。
这种亲法实在是太煽情了,骆心安的脸一下子又红了,左右偏了偏脑袋,努力发出声音,“……停、停……唔嗯……凭什么……心情好不好……亲……唔唔都是……嗯…………”
她一张嘴,聂暻就抓住机会探进了她的口腔,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嘴唇叼住她的舌头带到自己的嘴巴里,用牙?不轻不重的咬,每次在骆心安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就放开她,等她跌在软垫上大口喘气的时候,又像猎豹似的咬上来堵住她的嘴唇。
来回几次,骆心安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被亲麻了,脑袋也嗡嗡作响,猛的想到一会儿还得见老皇帝,若是再任由这个男人发疯,她估计自己就不是上断头台,而是当场剖腹自尽的问题了
想到这里,她实在没有办法,厚着脸皮抬起一只手搂住聂暻的脖子,一只腿抬起来跨在他腰上蹭了蹭,聂暻的身形猛然一顿,本来就粗重的呼吸都乱了几分。
他倏地抬起头,幽深的目光一下子锁在骆心安身上,让她有一种自己被凶猛动物盯上的感觉。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暗骂了一声,接着又低下头亲了下来,骆心安赶紧伸出一只手抵在他胸口,涨红了脸气喘吁吁的坐起来,咬了咬牙,跨坐在聂暻身上,捧起他的脑袋主动吻了上去。
聂暻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一下子僵在原地都不知道该如何动弹,骆心安趁这时候收回了嘴唇,不轻不重的在他鼻子上咬了一下,“现在是主动亲了吧,的心情是不是好点?”
聂暻的耳朵像染了血一样通红一片,接着巨大的红晕从耳垂到耳廓,最后蔓延到整张脸都涨红了。
明明他刚才无比强势,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可是却因为骆心安的主动出击,让凶猛的野兽变成了僵硬的石头,他呆愣的坐在原地,好像刚才吻的骆心安无路可逃的人不是他一样,连眼睛都不敢跟她对视了,慌乱的闪烁几下,接着死死地盯着马车的一角,像是能看出朵花似的,死活不挪开视线。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这次就饶了,快从身上下来!”
骆心安闷笑一声,见男人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又忍不住再逗逗他,作势要起来,但p股连动都没动,“说真的啊?那可真的下来喽?”
聂暻僵硬的更厉害了,声音暴躁的说,“很烦,快点下去,不要压着!”
他怕骆心安再这样搂着着他,自己会克制不住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这不是一个好相公应该做的事情。
骆心安得偿所愿的扬了扬眉毛,一翻身重新做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聂暻不易察觉的长舒一口气,刚想再离骆心安远一点,结果骆心安又靠了过来,眨了眨眼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问他,“喂,刚才问心情好一点没有的时候没有回答,当默认了哈,那是不是应该‘顺带’告诉没有玉佩以前是怎么进宫的?”
聂暻这时候僵硬的身体才有所缓解,听到这句话甚至还露出一抹大仇得报的笑容,“宫里所有人都认识,觉得还需要令牌吗?”
骆心安愣了一下,接着猛然反应过来。
难怪刚才那个侍卫说聂暻以前进宫都不是用这种方式,刚才进大门的时候,聂暻明明只要掀开帘子露出自己这张脸就够了,可他偏偏没有,还故意搂着她的腰,又是拿玉佩又是吩咐她不能露脸,说到底这根本是他早就设好的诡计,他就是为了借着这个理由光明正大的吃了她的豆腐!
想到这里,骆心安悔得恨不得一头撞墙算了。
自己本来就在进宫门的时候被他骗了不说,结果为了打听他这个诡计,又心甘情愿的跳进了他设的第二个陷阱,被他亲了这么久不说还乖乖的送上了门,难怪他刚才非得亲一下才肯说,因为早说出来他就没法继续吃豆腐了!
这个可恶的死瘸子,心眼儿全都用在算计她身上了,长得白白净净,一副容易害羞的纯良模样,实际上根本就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大尾巴狼!
纵然骆心安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大晟的皇宫有一种缥缈空灵之美,巍峨高耸的宫殿平地而起,亭台楼之间,溪水环绕,仙乐飘飘,明黄色的琉璃瓦片在夜色中依旧泛着一层盈光,无数朱红色的灯笼装点着宫殿,远远望去,宛如一片火红的星河。
叠曲环绕的回廊四周,装点着五颜六色的花卉,假山瀑布,雕梁画栋,远处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湖水泛着碧波,在夜色下幽谧美好。
成群结队的宫女和太监手里拿着宫灯走来,一个引路的太监走在最前面,一行人同时跪地行礼,朗声道,“奴才/奴婢,参见靖王爷。”
骆心安被这样恢弘秀美的宫殿震到了,北京的故宫和法国的凡尔赛宫她都去过,那种华丽肃穆,端庄绝美的感觉至今刻在脑袋里,但眼前大晟的皇宫却不是这样的,它颇有一种盛唐时的磅礴灵秀的感觉,大气却不沉重,华丽却不繁冗,仿佛人走在其中,衣衫都带上了几分钟灵毓秀的飘逸感。
从重生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她就知道大晟是个十分兴盛繁华的朝代,但她没想到会繁华富有到这种程度,这一刻她才深切的感受到聂暻这个王爷的身份有多“矜贵”,他不是随便某个拥兵自立的小破王朝里的皇子,而是真正的富有四海,坐拥天下。
所以她这一次怕是真的撞上了个钻石级大土豪……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她觉得两腿有点发软,如果聂暻真的只是个普通的锦衣卫就好了,这样两个人就没有那么大的门第差异,不像现在这样,她连见个家长都是皇帝级别的……这刺激实在是有点太大了。
“王爷,贵女,这边请。”太监抬手指路,并没有对聂暻身边为什么会跟着一个女人而有所惊讶,甚至还认出了她的身份,对她笑着行了个礼。
两个人跟着太监一路行到太极殿,此时殿门紧闭,尽管此时已经是深夜,但里面仍旧灯火通明,聂暻看了骆心安一眼,像是再跟她说,看吧,就说父王这个时候不可能就寝。
太监进去通传,没一会儿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太监,骆心安一看到他立刻睁大了眼睛,这个公公不就是当初去洛府给她下圣旨的那位么。
老太监笑着跟她行礼,转身对聂暻说,“王爷,贵女,皇上请二位进去呢。”
终于还是来了……
骆心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发现早就被聂暻刚才在马车上时弄乱了,这会儿一身的衣褶,看起来更邋遢了。
这下可坏了……本来就是上断头台,还穿成这个熊样,若一会儿真要上路了,她大概是死的最不体面的冤死鬼了。
结果还没等她在心里唉声叹气完,聂暻看她不动弹,就拉着她的手把她拽了进去。
骆心安踉踉跄跄的跟着进了内殿,穿过四五个门才终于到了皇上的书房,这时聂暻停住了脚步,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眼前是一扇花鸟屏风,后面隐约坐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
聂暻一撩衣袍跪在了地上,“儿臣见过父王。”
骆心安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也赶快跟着跪了下来,“民、民女骆心安参见皇上。”
这时只听屏风后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接着四个宫女走过来把屏风卷了起来,后面的人缓缓露出了身影,骆心安看得太入迷都忘了低头,一下子撞上了一双锐利幽深的眼睛。
只见不远处的座椅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身明黄色便衣长衫,衬得他十分挺拔威武,剑眉星目里带着霸气,尽显王者之气,而他身后还站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一身青色道袍,须发尽白,精神矍铄。
这时皇上看了一眼坐下的两个人,最终把目光落在骆心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沉声问道,“就是骆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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