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启翰“哐”的一下大力甩上房门,对着墙上的电子屏幕狂按数下,在看到屏幕中央显示了“安全锁已开启”的字样后他紧锁的眉头才稍微松弛了一些。
这套安全系统还是他废了不少精力才弄到的,原本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想要弄来玩玩,没想到到现在居然有了大用场。
当初找人装这玩意的时候,他让装载员把系统装到房间内部,还收到了对方一个古怪的一瞥,谁又能想到他现在会用这套安全系统阻止邵启翟破门而入呢?
邵启翰转身走到床边,被褥凌乱的床上已经零零散散的摆了不少东西,他弯腰从床下抽出一个银灰色的行李箱。
没错,邵启翰准备离家出走了。
这次邵启翰可不是像之前那样只是拖着一箱子衣服到慕容玖家“暂住”几日,而是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发誓要逃脱邵启翟的掌控。
邵启翰拉开行李箱的拉链,拿起一个黑色双肩包,又对着行李箱里面的衣服用品皱了皱眉。
这些太占空间了,就不带了,反正可以买新的。
这样想着,邵启翰把双肩包放到床上打开,伸手把床上的各种物件一件件装进双肩包。
身份证,护照,银行卡等等,基本上一样都有好几张——显然,除了邵启翰本人的之外,其他的都是通过非正规渠道获得的。
最后,邵启翰拿起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打开翻了翻确认,又把文件夹塞进包里。
把这些都收拾好了之后,邵启翰走进浴室,他瞪着镜子里神情憔悴的男人,狠狠的吐出一口浊气。
一番悲愤之后,邵启翰刷牙洗脸刮胡子,最后还就着哗啦啦的凉水洗了个战斗头。
完事之后邵启翰从挂钩上抽下干燥的浴巾胡乱的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擦还一边走到门边把浴室的门关上。
门有着隔音效果,邵启翰为了不让邵启翟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实在是煞费苦心。
他取下挂在墙壁上的吹风筒,直接把吹风筒对着自己的脑袋开到最强档,狂风呼啸而来,把他那头已经半干黑发吹得乱七八糟。
邵启翰此刻也没心情再像平常那样对着镜子观察自己动手的结果如何,需不需要再专门去一趟造型室,他阴沉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手抓了抓头发差不多干了之后就放下吹风筒。
然后他抬腿弯腰扯下袜子,紧接着又把裤子衣服丢进洗衣筐里,最后又把内裤也丢到自己刚刚脱下的衣物上。
一条不挂的邵启翰看一眼浴缸,很快放弃了再洗一次澡的想法。
算了,有点酒味就有点酒味吧,还是先出去再说。
邵启翰打开浴室的门走进主卧,跨过地上散落的空酒瓶,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门找出衣服穿了起来。
最后一身黑色休闲服的邵启翰扶着衣柜木门,想了想后还是取出一顶鸭舌帽戴到头上。
一来,他最好别被那些认识自己的人发现,好歹他邵启翰虽然不是什么人人皆知的明星,现在也是商圈里有些名气的精英了,再加上又是邵启翟的弟弟,走在大街上还是会被有心人认出来的。
二来……他真的不会吹头发,原本做的帅气有型的发型早在这么多天的邋遢里没了,刚刚洗了头一吹,他现在头上顶着的已经不是什么发型,而是一窝鸡窝了,实在需要个东西挡挡。
邵启翰收拾妥当后,走到床边把双肩包背起在原地站了会,又想起什么似的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找一会,最后翻出一叠未拆封的医用口罩,邵启翰撕开塑料包装抽出一个叠起揣进上衣口袋,然后把剩下的连同包装一起塞进双肩包里。
邵启翰阴着脸在卧室里踱了两步,然后拿起搁在床头的遥控机打开电视,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些该死的主持们又在面无表情的报道着慕容集团的种种颓势。
“慕容集团股价持续下跌,散户纷纷抛售手中股票。”
“总裁慕容玖行踪成谜,已数天未露面。”
“为何近日本省龙头企业频频受挫?其中有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内幕?下面我们来连线……”
哼,还能有什么原因?
邵启翰烦躁的把手上的遥控器甩到床上,他也不把电视关掉,任由那些所谓的专家教授端坐着喋喋不休。
扫视一圈后,邵启翰依次按下床侧那一排的按键,瞬时吊灯,台灯,壁灯等等全部被点亮。
现在正是两三点日光最亮的时候,这些灯就算全开了,窗帘大敞的卧室里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一旦太阳西落,夜色降临之后,那就不一样了。
如果邵启翟发现天黑了,而他房间里却无一丝光亮,估计很快就会察觉出不对来。
为了获得充足的时间来逃亡,这些天邵启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假意酗酒,天天都彻夜彻夜的开着电视点着灯……邵启翰不想在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后还功亏一篑,最后真的被邵启翟软禁起来。
他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无误后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运动鞋,然后走到连着卧室的阳台。
邵氏别墅依山而建,而邵启翰的卧室就是紧靠着山林这一边。
邵启翰握住半人高的栏杆,很快的翻了过去,双手仍然紧握着青铜栏杆,此时他半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只能踮着脚在阳台外沿小心的横向移动。
虽然邵启翰的卧室在二楼,但邵氏别墅修葺的格外的恢弘,仅仅一个大厅的高度就相当于普通楼房两层的高度,也就是说邵启翰现在离地面足足有着近十米——这个距离,摔下去也许不会死,但足以致残了。
邵启翰对慕容玖还抱着难以名说的执念,为了不摔残毁了后半身的幸福,此时的他是小心又小心。
很快他挪动到阳台的左侧。
离阳台左侧半米处的墙壁形成了一个凹折的直角,在这里,正好有着四排废弃的钢铁架,这是以前固定空调外机留下的,随着制冷系统的升级,巨大的外机已经被取代,原本外机拆卸后就要把铁架一齐卸掉的,但被当时好奇围观的邵启翰拒绝了。
于是这东西就一直留到现在。
妙的是他可以踩着钢铁架顺利的落地,更秒的是邵启翟从来只是把家里的事务交给管家处理,他完全不知道这里有着一道天然的逃生通道。
邵启翰探出一只手抓住铁架,接着把一只脚也蹋过去,然后手腿同时用力将另外半个身子扯过来,最后顺利的转移战地。
经过了长时间的日晒风吹,无论当初铁架的质量有多好,到了现在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了铁锈刺块,邵启翰甚至能感觉到这个“铁梯”在不安稳的晃动,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连着人一起落下。
但面不改色的他只是加快了自己下爬的速度,很快就蹋在了最底下的那一个铁架上。
邵启翰扭头看了看下面,由于位置偏僻的原因,他脚下并不是什么空地,而是一排极宽的防护灌木,而这些灌木,离他悬空的身体都有着将近两米的距离。
十米邵启翰也许还会担心,但两米的距离对他来说又如何呢,邵启翰感受着手心传来的刺痛感,眯着眼在心中估计一番,然后就果断的松手扭身跳下。
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声响,邵启翰落入灌木,落地的震感让他有些不适,他用手撑着膝盖弓着腰。
灌木带的另一边依然没有道路,而是一道半人高的花岗墙壁,长长的墙壁上插着一排标枪般的护栏。
邵启翰透过树叶枝干的缝隙眯着眼打量着这道最后的壁障。
翻过这道围栏很简单,但麻烦的是如何绕开这道围栏上的闭路监控系统和红外线报警系统。
邵启翰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似乎对此毫无办法。
直到感受到自己装在裤子口袋的手机传来的一下震动触感,邵启翰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但很快他又板起脸来。
邵启翰拿出手机,果然看到屏幕上显示出一条新讯息。
“!”
邵启翰把手机重新手机塞回裤兜,然后拨开灌木爬上墙壁,再抓着青铜铁栏猛爬数下,最后踩着标枪枪头的雕花翻过了护栏。
邵启翰落地之后,就已经置身于密林之中了。
他一边随手挡开横枝错桠,一边回头看一眼自己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
今天他避人眼目的逃离这个地方,将来有一天他一定会光明正大重回此地。
邵启翰收回目光,开始专心致志的在密林之中寻找道路,山势并不陡峭,但也时不时的这里冒出一块硕石,那里出现一个巨坑,行走起来非常不易。
好在没多久,邵启翰终于达到了目的地。
一辆墨绿色的越野车静静的停在邵启翰前方那小片还算平整的地方,邵启翰心中松了一口气,快步走近越野车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上车。
“你可真是狼狈啊,邵。”坐在驾驶室上的黑人男子操着一口浓郁口音的英文说。
邵启翰抬手扳过后视镜,果然看到自己一脸的枯草尘土,他抽出一张纸巾胡乱的擦了擦,叹口气也回之以英文:“真是不容易。”说着,他看一眼黑人道:“开车吧,安东尼。”
安东尼有着黑种人的一切显著特征,黑的发亮的皮肤与头发,白的刺眼的牙齿与眼白,高耸的鼻梁与深陷的眼窝让他一跃而成黑人中的帅小伙,矫健的身躯与结实的肌肉又不断昭显着他致命的性感。
“啊哈。”安东尼欢快的吹了一声口哨,巧妙的操控着坐下那头轰轰作响的机械野兽在山林间穿梭横行,他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突然间要从家里逃出来?”
邵启翰注视着眼前不断后退的景色,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安东尼,今天我看到你的哥哥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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