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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林越对着办公桌后面的人深深地弯下腰去。
轻轻垂下的刘海后面，是一双经过深思熟虑后终于坚定了的眼睛。
“我想……我还是出去自己找工作比较好。”
即使对方同意的机会非常渺茫，但是想到每天放学后和那个人一起查阅的资料，计划的未来，林越觉得自己无法不为这眼前这唯一的光芒心动。
为什么自己没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力呢？如果这次能够成功争取到机会的话，他就不再是别人的附庸，不再是苍白的装饰，也不会因为有朝一日被人得知自己是陆家养子而感到窒息。他很感激陆家愿意将他抚养成人，正因如此，他想要以自己的力量对他们有所回报。
陆瀚放下手里的文件，浓眉微锁，明显对这样的答复不甚满意。
眼前的少年在印象里一直是相当听话和温吞的，别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逆来顺受到可以令人充分相信他的地步。可偏偏是这件他最想托付的事情居然遭到委婉的拒绝，就好像每天忠心耿耿跟在身边的狗忽然不听主人的话一样，无端的让人心烦。
“留在陆家你完全不用为生计发愁，甚至还可以比大多数人都过得自在。”陆瀚往椅背上一靠，口气实在称不上和蔼可亲。“为什么不愿意？”
“这些年一直受到您的照顾，已经很过意不去。”
林越缓缓说出早已琢磨了很多遍的台词。“我也到了可以靠自己生活的年纪，再依靠您帮助的话，恐怕不太好。”
“我一直是把你当亲儿子看的，养大你又不是要你还。”感觉到他语气中小心翼翼的戒备，陆瀚忍不住再次强调，“你的能力摆在那儿，直接进了公司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
看着少年虽然低敛却明显已定了主意的眉眼，陆瀚重重叹了口气。
“你这点，其实和媛媛很像。”
突然提起养母，林越不由一愣。他有些吃惊的看着陆瀚沉黯下来的神色，心里随之莫名有种针扎般的疼痛。
妈妈……
“她从小也这样，不喜欢别人给她安排这个安排那个，总是嚷嚷着要自己来，性子倔的像牛一样。”
“谈恋**也是，结婚也是。家里怎么劝都不听。我这个做哥哥的更是费力不讨好。”陆瀚点了一根烟。平时他是不抽烟的，嗅到淡淡的烟味，林越不知怎么想起陆驰那张臭的漆黑漆黑的脸来。“自己想走自己的路，走了才发现其实并不好走，最后难受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陆瀚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林越。
“什么都要自己做选择的后果是什么，你明白吗？”
少年沉稳的站姿透出一种超出年龄很多的成熟。陆瀚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想让林越挑起这副担子。
“是什么都需要你自己承担。”
林越不做声的听着，看见陆瀚把手里的烟掐灭，重新拿起刚刚看了一半的文件。
“鸟儿长大了，自己能飞了，我也不拦你。”平淡的妥协下，似乎还隐藏着些许谁都看不见的波澜。陆瀚朝他摆了摆手，“不过记住，自己要是在外面闯的不顺利了，再回来不迟。”
“陆驰身边永远给你留着位子，我看得出来，你绝对管得住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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