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贾琏放了郁久闾楼凤一马,也是存了今日的这番安排的。
他深知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当日他有些用处,皇帝自然给予加官进爵,好一番笼络姿态。后来柔然安分了些时日,果不其然,上面那位就开始动了心思,对他多番猜疑和打压,如今更是想要夺了他这条命去,若不是有了楼凤的这番动作,他如何能从那危险丛丛京都来到这边关大营,执掌军权。
只这唯一的错漏之处,便是忠顺了。
贾琏看着旁边一脸高兴的看着地图的忠顺,心里幽幽叹气。
这些日子,他做的一番举动,忠顺也未曾多言,只每日里在营帐中陪着他。说是来监军,其实更是伴他左右而已。
“贾琏。”
不知何时,忠顺抬起头看着这边来了。
贾琏正在擦拭许久未用过的宝剑,听着声音,抬起头来,“嗯?”
忠顺笑盈盈的指着地图上的某处道:“你看,这是不是咱们当初呆过的那座山?也不知打那山洞还在不在,我记得,那山上有草药,能治风寒。”他其实想说,当日贾琏就是为了给他找草药,冒着风雨,黑天瞎火才出去,结果回来的时候就是一身的伤痕。他现在还记得,贾琏当然落魄的模样,却又觉得,再也没有人能有他当日那一般的风姿,让他一眼就记入了心底,再也忘不掉,放不下了。
贾琏听他这般说,就知道他是想起当初两人在山中一道儿同生共死,共患难的情景来了。
他走过去看着地图,果然是一处山峰,那山峰绵延不绝,正是天,朝边疆和柔然的边界山脉。若是平常,可没人回去那地方的。
许是想起当初两人的患难与共,贾琏心里升起一骨柔情,难得的主动伸手将身侧的忠顺搂入怀中,下巴给在他的肩膀上,笑道:“等这次破了柔然大军,我便与你一同故地重游。”
“果真?”忠顺心里一片欣喜,虽然两人定情,但是贾琏这人性子淡,甚少与他有亲密举动。便是牵手相拥,都是自己主动而为。如今他这番举动,显然是心中也是情难自禁,一时间觉得十分的欢喜,只恨不得这一刻停留在此处。
贾琏未曾回他,只是收紧了手臂,下巴在他的肩膀上磨蹭了几下。
忠顺免不了情动,转身与他面对面,伸手解他的衣襟。
“不许胡闹,待会还要去大帐议事。”贾琏伸手挡住他的手,脸上的神色很是严肃。他只是心中情动,加之不知未来二人会如何,免不了起了温存之心,哪里想到忠顺会求欢。
见忠顺脸色绷得紧紧的,他又柔声道:“你身子不好,好好将养。”
忠顺心里挫败,只得松了手,垂着眼睑不说话。
贾琏性子淡,没有哄过女子,加之忠顺平日里虽然在他面前极尽的温顺,但是贾琏还是知道他的手段计谋,自然不会将他当做女子一般来对待了。心里更是没有哄的意思,转身就去收拾兵器,为待会的议事做准备。
忠顺自己气的咬牙切齿,却又见贾琏云淡风轻,心里气急,拿起桌上的长笛就出了大帐,一路上遇上几个随从,都忍不住伸脚给踹到在一边的泥地上,让人摔了一脸的泥巴。
等回到自己的大帐之后,忠顺又发了一通脾气,将案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整洁的大帐顿时就乱成一片。
外面有随行伺候的宫人不敢进来,只能在帐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只等忠顺安静下来了,才刚小心翼翼的进来收拾。
“贾将军呢?”忠顺坐在案后的凳子上,闷闷的问着身边伺候的人。
“去了大帐里议事了。”那人小心翼翼的回道。
忠顺一听,脸又沉了下来。心道这贾琏果真是对他不甚上心,若是旁的人这般态度,他早就给打杀了,偏偏是这个祸害,让自己连脾气都发不了。
那收拾的人刚出去,便又有一普通兵士进来了。
忠顺正要发难,看着这人的脸之后,就按捺下来了。这人他是认得的,正是皇兄暗卫中的得力之人,如今在这里出现,只怕皇兄这边是有了别的安排了。
“你怎么来了,可是皇兄有何口谕?”
那人弯腰打千,瘦小的身子佝偻着,任谁也看不出这是身手不凡的暗卫。“启禀王爷,陛下密令,让王爷趁机将贾琏手中军权夺回手中。”
忠顺一听,手下收紧。他一双琉璃色的眸子也溢出了紧张的光。过了半响,才道:“你下去吧,本王自有安排。”
那人看了一眼忠顺,许是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好多问,只又隐身出去。
等人一出去,忠顺刚刚因为贾琏冷淡而起的火也全都没了。和眼下这件棘手的事情比起来,这些根本就是小打小闹的情趣罢了。
只是如今皇兄下了口谕,且又安排了暗卫,可见皇兄对他也并不是十分信任。但是若让他去对贾琏使手段,夺了贾琏手中的军权,他是如何也不能做的。若是做了,只怕这次贾琏是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心里憋着事情,忠顺也没了去议事的心思,索性就呆在了大帐里面,想着如何将这件事情圆满的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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