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底舱中,早已有几位男人关押在此。舱内暗黑,只一盏油灯发出微弱光芒,二人凭目力一一扫视过去,发现几个男人尽都瘫软在地。显是中了“黯然**”的毒。
现在毒性刚刚发作,二人想到不久后也会像他们一样行动不便,似是一滩烂泥摊在地上,心中郁闷无比。
四名女子将他俩往牢笼里一推,关了门上了锁。
苏澈云逸一个踉跄进去,差点没摔倒。云逸绊到一人,那地上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
二人找个角落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苏澈清冷一笑:“这毒名字起得好,‘黯然**’,呵呵,我俩现在在这牢笼之中好好销**。”
云逸将身体靠在笼角,淡淡道:“这是我此生**的事里,最**的一次。估计接下来会更‘**’。”
他斜了一眼自己紧要之处。苏澈无语,这厮肯定是想到不久后自己身下宝贝将要享受刀光剑影的大餐,所以才如此感叹。
另一边角落里传来嘶哑男声:“两位还有兴致在这里打趣。敢情不知道上了若虚谷有什么在等着你们。”
苏澈故作不知:“哦?兄台,照你这么说那若虚谷该是十分可怕了?”
那躺在地上的男人慢慢道:“估计你身下那玩意儿是不保了。”
云逸做吃惊状:“真的吗?!这么可怕!这可如何是好!”
“唉,这若虚谷一帮娘们成天没事吃饱了撑得慌。跑到赫海连都一带说是除暴安良,解救受苦受难的女子。专门惩治不良男子,遇到有看不顺眼的便抓到谷中阉割了当做奴隶。”
那男人幽幽叹了一口气:“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打得凶了一点。也是家中娘们自己欠收拾。竟就要将我抓去,实在是不甘呐。”
二人听他一顿絮叨,心内鄙夷,一个大男人殴打女子不说,打得凶了还不知错,还找理由说是自己女人欠收拾,真是不像男人。
“唉,别说了,趁着这点时间好好休息。”那人边上一个男声道,“不知道以后会被她们折磨成什么样,好好把握这点舒服时日吧。”
几人不再说话,各自默默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底舱几人自睡梦中被一阵摇晃搅醒。那嘶哑声音道:“变天了该是。不知这船能不能安全到若虚谷咯,也许这回连小命都搭在此处了。唉,悔不当初啊,真不该打她,其实她也挺苦的,唉……”
苏澈摇摇头,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
底舱内众人不知外头什么情况,只能凭感觉猜度,外面众女子应该早已乱成一团。
夏末二人刚刚还在前舱内喝着茶水与若晴闲聊,不出盏茶功夫,已经变天了。原本蔚蓝的海面顷刻间变了颜色,那一片墨绿色**好似怒气,随时会汹涌爆发。
太阳消失在大片的乌云里,光线透过云块缝隙照射下来,天上似乎佛光偶现甚是奇妙,同时在海面上洒下一片金鳞,上下交相辉映,十分壮观。
女子们跑来跑去,虽然十分急促,但是若晴面上却镇定如常,并没有任何畏惧神情。
一道闪电撕开天幕,炸雷震耳欲聋,狂风大作,海浪咆哮!
风浪中的海就像丘陵,每一个浪头都是一座山。他们的船迎着浪头冲了过去,尔后破浪而过,每破一次,船上众人就似洗过一个澡般,全身不知道湿了多少次。
花一心在船身颠簸之时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忙忙抱住船身一根柱子。即便这样,她也满脸兴奋,心中豪气勃发,对和她同抱一根柱子的夏末说:“这才是好戏!精彩!果然不枉此行!”
夏末虽说爱玩无拘束,但遇到此种情况仍然害怕。风浪越来越大,船上的甲板开始吱吱作响,两人死死抱住柱子,身子却在空中晃来晃去。
船身左右摇晃得厉害,桌上一应物品纷纷落地,发出“噼里啪啦”一阵嘈杂响声。饶是这样,女子们也配合得当训练有素,可见这种情况她们并不是第一次应对。
狂风更加肆虐,狂肆横扫。远处海天相接处一道白色巨龙横亘天地!
若晴一见,心中大骇!
她厉声下达命令:“全速朝西!快!快!快!避开海龙!”
其他众人听到海龙,扭头一看,心惊胆颤!
这少见的水龙卷上端与雷云相接,下端直接延伸到水面,快速旋转,就要往他们船只方向而来。
花一心见那白练似的海龙如若有生命般扭曲旋转身体,叹道:“海龙!好壮观!生平第一次所见!”
若晴见那海龙越来越近,心中更加惊慌,面上却镇静如常,大喝道:“全力向西!再快!躲过漩涡!否则必定一死!”
众女子听她号令,更是拼尽了全力。
那海龙迅捷朝她们张牙舞爪而来,与海相接处带起巨大向上涡流!
慢慢近了,更近了!三里!二里!一里!
船身剧烈摇晃,倾斜得更加厉害,所有物什在船底噼里啪啦滚动。
夏末只觉自己已全然不着地,整个身躯完完全全荡在了空中。船上各女子纷纷抱住船身上所能固定之物。
底舱中各男人早已因了船身倾斜,而堆积到了一处。苏澈轻叹一声:“果然变成了一滩烂泥。”
生死一线,我命由天!
那掌舵女子显然仍不放弃,死死打向左边,想要逃开这一劫。其他人等有些已经闭上了双眼,听天由命,只待船身被卷入时撕裂般的痛楚。
没想过了一会船身倾斜度竟然慢慢缓了下来,慢慢地,颠簸也不再那么厉害。那掌舵女子高兴大叫:“躲过海龙了!”
若晴这才轻呼一口气:“还好命大……”双腿却止不住打颤,她扶住桅杆,慢慢坐在了甲板之上。
众女子心有余悸,抹了把头上冷汗,各归各位。船头掉转,重新朝目的地驶去。
那海龙渐渐远去,狂躁的海面逐渐平静了下来,许久之后,墨色褪去,复又恢复一派湛蓝景象。阳光驱走浓云,终于,天空一片蔚蓝,海天一色。
众人原本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刚才那一番殊死搏斗似是一场激烈的梦境般毫不真实。
女子们手脚利索收拾了散落在地上的一片狼藉,没过多久船速慢慢减缓了下来,该是要靠岸了,前方出现了葱茏绿色。
夏末花一心二人立在船头,海风轻拂,衣袂猎猎翻飞。
迎面而去的是一座岛屿,远远看去只见岛上不同层次的绿,显得生机勃勃,这岛的周围又散落着无数小岛。阳光铺洒海面,荡起粼粼波光,群岛四周氤氲着稀薄雾气,似是仙境。偶有一两只白鹤时而在空中滑翔,时而直冲云霄,天高海阔,碧水蓝天,甚是迷人。
花一心轻叹:“真美!”
若晴在旁听了,眉眼一弯:“姑娘若是喜欢若虚谷,可在若虚谷多住些时日。我谷谷主最是敬重有才女子,姑娘能去她该高兴非常了。”
言谈间船已轻轻靠了岸。若晴自请了夏末二人下船,其余女子分做两队,立于船舷两边。一名女子在桅杆齐人高处轻轻一按,原本看起来丝毫无缝的木杆上竟凹下去拇指大小一块方块。
只见那船头正中两块甲板朝两边缓缓滑开,不久之后,一个牢笼慢慢升上,渐渐整个牢笼呈现在众人面前。
夏末见到笼中苏澈云逸靠在笼角,在他们身边横七竖八躺着四个男人。夏末咬咬下唇,止住了心内想法。
花一心在旁自广袖下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问立在旁边的若晴:“若晴姑娘,这些男人是怎么回事?”
若晴轻轻一笑:“姑娘有所不知,这是我们若虚谷的风俗。姑娘是贵客,请先随我来,不要被这些贱男人给污了眼睛。”
花一心二人瞟了两眼笼中,按住不发,先看看势头再说。当务之急是将这二人身上所中之毒给解开,否则定是逃不脱。二人只得先随着若晴往前走,不再管他们。
若虚谷在若虚岛正中,上了岛还得往里再走一段蜿蜒山路。
若晴一边走一边与二人解说,倒是与花一心所了解的差不了多少。花一心混迹江湖几年,又常在青楼酒肆出现,自是对这些江湖小道消息了若指掌。
倒是夏末听了她的介绍才知道原来江湖中竟有这么奇特的一个门派。心中又为苏澈云逸二人担心不少,若是不能将他俩顺利救出,岂不是要被阉割了在此做奴隶?如此一想她心中更是着急。
即便着急却也不能让人看出心思,她理了理思绪,努力使得自己心平气和下来:“这若虚谷的风俗夏末倒是第一次听说,好生新鲜!只是姑娘,这些男人一入谷便会被……”她生生咽下了这最后二字。
若晴轻轻一笑,知她所咽下二字为何,继续解释:“不会。谷主嫌这些男人脏,必得在谷中若虚潭内每日三次浸泡,只许喝水不准进食,如此三天之后才会净身。”她因为顾及到身边二女,顾将原本她所说的“阉割”二字改口称“净身”。
二女一听,心中急躁微缓,还有三天时日来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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