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身上……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筝筝……”丛昊天眼神有些涣散,吃力地看着她。
“小敏告诉你的吗?”华筝哽咽着问,要不然他不会知道的。
她受了枪伤后醒过来,没有看到任何人去看她,身边一直是詹艋琛在陪着。
再说怎么都不会想到丛昊天会知道,就算知道也是事发之后很久的事了。
“你在医院里抢救的时候,我就在手术室外。小敏哭着跑回去,说你死了。你知道我的心情吗?幸好那只是一个误会,你的命还真大……”丛昊天说。
“你的命也大,你不会有事的。”华筝说。
“我这一生都是个悲剧。在我有记忆起来。我父母关系就很冷漠,经常不回家……如果什么时候发现他们两个人在家,那就说明这是碰巧的。然后在各自的书房……处理完的事情,又匆匆离去。在我高中的时候他们离了婚,对他们来说是解脱,对我来说也是。我都不知道这样一个家存在有何意义……后来就遇上了你,这简直就是场灾难……”丛昊天无力的诉说着。
这是他第一次在华筝面前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可是却不会显得悲伤。
只有在说到华筝的时候,眼睛闭了一下。
似乎是一种痛苦,这种痛苦从来没有离他而去,一直缠绕着他。
不然又怎么能把华筝形容成灾难呢?
“对我来说,那段记忆也是珍贵的。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早就喜欢你。可是我不敢靠近你,你总是凶巴巴的。可是当真正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又觉得不踏实。因为我的自由从来都不属于我自己。也许我的慌乱是因为明白我们之间不会有好结果……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挺无情的,那样对你,明明自己心里很难过。可是还是选择了詹艋琛……总编,我是个无情的人,你应该有自己更好的生活。”
这也是华筝第一次在从昊天面前,承认她的喜欢,她曾经的爱慕。
可是那种就是带着遗憾的,不完美的。
可是听在丛昊天的心里,那滋味就不一样了。
原来寂寞和痛苦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华筝。
吃力地伸出自己的手,努力去触碰华筝的脸。
华筝没有独占,任由他触碰。
可是丛昊天内心情动,不满足于此,勾过她的脖子,往下压。
“总编……”华筝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可是她终究放不开……
“就当是临死之前……留给我的最好的回忆。”
“你不会死。”华筝说。
“我会。”
“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说?你不会死的,我不会允许你死。”
“我也不想死……但是你觉得还会有谁来救我?”
“如果我吻了你,你可不可以站起来?我扶着你一起离开。”华筝要求。
不管如何,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丛昊天在自己面前死去。
她要用任何方法让他得救。
“你这种方法你都想得到……”丛昊天话还没说完,华筝就低下了头,对着他的嘴吻了上去。
丛昊天的手就勾过她的脖子,不让她离开,想加深加长这个吻……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间出现的声音,让华筝的身体猛然一震。
立刻离开丛昊天的嘴唇,转过身,就看到詹艋琛站在不远处。
挺拔的黑色身影,深邃的眼眸变得鹰锐,深沉,冷厉。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被带去局里了吗……
华筝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丛昊天受了枪伤,你快救救他。”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你们在做什么?”
“詹艋琛,这是误会……”华筝立刻解释,这吻着完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能不能先救他?他的伤势很严重。”
“和我有关系?”詹艋琛问,眼神带着狠厉看着华筝。
华筝被他看得浑身发颤。
她知道詹艋琛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但是华筝没有想到会被詹艋琛看到,谁知道他会在这里啊!
而且哪怕自己解释这是个误会,就怕詹艋琛不会相信,而且刚才她对丛昊天说了那么多话,他是不是也都听了去?
如果他相信了自己,就不会是这种可怕的表情。
詹艋琛收回冷漠的视线,朝丛昊天了过去。
高档的皮鞋站在伤势惨重的身体旁边,毫无预兆的抬起脚,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
“嗯——”丛昊天痛的闷哼。
“詹艋琛,你干什么呀!他已经受了枪伤了。你这样会害死他的!”华筝吓得魂飞魄散,立刻上前想要阻止他。
“怎么,才多少时间没有见,称呼都换了?嗯?”詹艋琛的低沉声音带着危险。
“不是的,我是因为太急,所以才会……可不可以不要耽误时间了,他是你阿姨的儿子,如果他死了,你怎么向你阿姨交代?还是先救救他吧!”华筝说。
“谁要他救!”丛昊天吃力地吐出愤怒的言语。
华筝都要急死了,他还说这样的话,难道他就不想活着吗?
为什么偏偏要去激怒詹艋琛?
詹艋琛抓过华筝的手腕就将她拖走,还有些粗鲁。
可见刚才的事情詹艋琛有多么的愤怒,甚至想下一秒就将华筝给撕裂。
华筝的手腕上传来硬生生的痛。
“你放手,你干什么呀!你不能将丛昊天一个人放在这里自生自灭。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华筝用力的一甩手,她没有想到居然被自己甩开了,神情有些呆愣。
不安地看向詹艋琛。
“救他,别让我恨你。”华筝说出这样的话,对于詹艋琛来说,绝对是残忍的。
因为她是在为另一个男人求情,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詹艋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唯一的可能就是那黑褐色的眼眸里的冷鸷。
离开了树林。丛昊天最终被带上了车。自然不是詹艋琛的座驾。
詹艋琛的车里只有他和华筝。
刚才发生在树林里的事情就像有着后遗症,在空间里缓慢地流动着,异常的压抑,连呼吸都变得不稳。
华筝至始至终都是低着头。
垂着视线,没有去看詹艋琛的脸色,哪怕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
看了只会让自己更心慌。跼蹐不安。
然后,低垂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了詹艋琛的手上。确切的说,是在手腕处。
心神猛然一震。
那里已经换了一块手表。
詹艋琛的手表也很多,自然不会只带一块。
以前换手表戴觉得情有可原,那么现在呢?
那块手表是不是在家里?
华筝没有开口问出来,将这个疑惑埋在心底。
其实她也不想去怀疑詹艋琛,更不想詹艋琛看出自己在怀疑他。
或许这只是芝麻绿豆似的一个小小的误解,只要回去看到那块手表,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车厢内一直相安无事,这也是华筝想要的,她就怕来一个一触即发的事情。
但是有的事情不是她想就能要的。
詹艋琛的沉默绝对能让人噤若寒蝉,可是下一秒他猛地将华筝拽过去——
“啊!”华筝在他手中就像一片羽毛一样,轻易的就被带了过去。
撞击在詹艋琛身上。
他的强硬,都让她的身体微微发麻。气息不稳防备的看着他。
“离我这么远,怕我吃了你?”詹艋琛冷声。
“当然不是。我怕你位置太挤。”华筝这个理由简直蹩脚心酸。
可是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到其他,再说了现在不管她说什么,对于詹艋琛来说,都是没有无理的。
不给自己惹来一场灾难就不错了。
詹艋琛黑褐色的眼眸紧锁着她,大有下一秒就将她毁灭的危险。
哪怕如此,华筝也不敢动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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