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花老爷子就打电话来了,开口就问我是哪年哪月哪日几时出生的。
我心里一炸,立刻就清醒过来了,果然那碑文跟我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我虽然知道我的生日,具体是哪个时辰出生的,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得问我妈才行。
花老爷子就叫我打电话问我妈,还说此事事关重大,不得有丝毫的误差。
想来我也有阵子没有打电话回家了,也不知道我爸妈现在过得怎么样,当即打了电话回去,在电话里先是问候了一下二老。这个时节家里正是收割晚稻的时候,我妈也没功夫跟我叙母子之情,直奔主题的问我打电话什么事。
为了不让她担心,我只好撒了个谎说:“最近公司给我们购买了福利,要填表格,出生日期这一栏,得具体到什么时辰,您儿子是什么时辰出生的?”
我妈想了想说:“我哪知道你是什么时辰出生的?只知道是早上太阳刚出来的时候,记得你出生之后,你爷爷还特意请了个算命先生给你做了本流年薄,那上面倒是有具体的出生时辰,不过这本流年薄不见了。
流年薄里说你的命比谁都好,这辈子非富即贵,你看你现在混得,书读一塌糊涂,也没个像样的工作,我看那算命先生说的话都是迷信,我也不指望你能非富即贵了,你能娶个媳妇儿结婚,别断了咱家香火就算是祖上积德了。”
我一听我妈这些絮叨的话就受不了,赶紧挂了电话给花老爷子回了过去。
只听花老爷子一个人沉吟道:“丙辰年丁酉月已酉日丁卯时,没错了,就是你!”
我被花老爷子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催促他别卖关子了,花老爷子这才说道:“碑文破译出来了,确实是一个诅咒,也可以说是一种古人的夙愿。原文念出来你也不一定懂,我就把大致的意思给你说一下吧!
这碑文上说,真龙虽死,但是天道有轮回,若干年之后,它将依附于一个纯阴之人而重获新生。”
但是具体会怎么样重获新生,碑文上面没有记载。
听花老爷子这么一说,我才明白,难怪他会问我的生辰八字,原来是想确定我是不是这碑文所说的纯阴之人。我又问老爷子:“这碑文所说的真龙,究竟是真的龙,还是某种巫术?如果这真龙重获新生了,我又会怎么样?”
花老爷子语气激动的说:“这上面没说,不过我相信等你们找到了句尨国,或许会有答案,以我们现有的认知来看,这应该是一种神秘而又古老的巫术。”
我说:“但是我身上已经隐约出现一条龙的形状了,什么巫术会这么厉害?”
花老爷子惊讶道:“真的吗?竟然有这样的事?看来句尨国的文化真是博大精深鬼神莫测,这一次你们即将揭开一个新的古文明的面纱,老夫在后方拭目以待!”
我对什么古文明没什么兴趣,一心只想着自己不要挂掉了就行。我就问花老爷子:“为什么我第一次看到墓碑上面的字符的时候,会感觉到它在动,但后面却又不动了?”
花老爷子说:“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天人感应啊,我估计因为你看了这块石碑,有某种东西被激活了,这些事情也只有等你们从四川回来才能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了,这块石碑上面不是有些符号是后面刻上去的吗?那是一个用八卦结合数字的密钥,不知道是用在哪里的,你先记着,乾二、坤四、离五、坎九。”
照花老爷子说的,我把密钥记了下来,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了,才跟孟无忧再次出发。
因为担心武阳他们在黄泉沟会有什么不测,我和孟无忧两个人脚程极快,半天时间就赶到了黄泉沟。一看,所有人都不见了!
我心里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怎么才一天的功夫,所有人都不见了,走之前可是说好了的,他们会在原地等我们。难道他们遭遇到了什么不测?
孟无忧叫我不要乱想,先四处找找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故,肯定会留下什么打斗的痕迹,如果是他们主动走的,也肯定会给我们留下线索。
我们绕着石碑找了一圈,除了已经烧成灰烬的火堆,再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这样一通乱找,肯定不是办法,我和孟无忧就冷静下来。
一群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我脑袋里面回响起许老板的话,难道这石碑竟然如此诡异,只要见到它的人都会消失?想到这里我是不寒而栗,我们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们会消失。如果是被梁渠攻击,现场肯定一片狼藉;如果是这些红色石头搞的鬼,至少现场会剩下一堆肉泥吧!
那么只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自己走掉了,而且走得很从容,并不是被迫的情况下走的。这样看来,他们可能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于是两个人又闷头找记号,这里除了红色的石头,就是那黑色的石碑,如果他们要留下记号,最有可能的就是这块石碑了。我和孟无忧又上上下下的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到什么记号。
最后还是孟无忧眼尖,发现石碑底下有几块石头排列不太正常,似乎有点过于规整了,于是把那几块石头扒开,果然看到石碑上面用白色记号笔写了一句话:“发现小鬼,往前走!”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头皮发麻,看来他们果然是遇到了什么叫做“小鬼”的东西,才主动离开此地的,但是这小鬼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们却因为走得匆忙,没有在碑上细说。
我问孟无忧道:“你干这行比我久,你说说,这小鬼是个什么东西?是鬼吗?”
孟无忧想了想说:“小鬼有很多种说法,调皮的小孩儿往往被叫做小鬼,死去不久阴魂不散的孩童亡灵也叫小鬼。
还有一种说法主要流传于东南亚地区,比如泰国等地,他们有养古曼童的习俗,用骨灰做成小孩的形状,找一些法师把因为堕胎死亡或者夭折的孩子的魂魄注入骨灰雕塑之内,他们那边叫做养古曼童,而我们这边叫做养小鬼。
不过他们养小鬼,大多都是为了保自己家人健康,算是一种祈福禳灾的行为。因为这些因堕胎或者夭折的小孩的魂魄,没有受到阳间的污染,也没有邪念,所以会以一种本性的善念来帮助养它的人。
当然也会有图谋不轨的人会养超过年龄的小鬼,比如你们之前在湘西碰到的红衣男孩,这孩子已经好几岁了,眼睛看过太多阳间的浊物,所以极难养出来为人所用,如果道法不够,很容易被小鬼反噬,到头来得不偿失。”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但一讲到鬼,我心里还是发怵,道门驱鬼辟邪之事,我是连皮毛都没有学到,每次都只能跟在武阳这些人的屁股后面跑。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前面是小鬼还是大鬼,咱们都得追上去。
我很担心半路上出岔子,就问孟无忧知不知道怎么样来对付这种小鬼。孟无忧说:“我跟武阳不一样,他是属于真人派,而我是属于青乌派,简单来说,他更擅长于驱鬼辟邪,而我更擅长于给人看风水。”
我一听顿时觉得心灰意冷,问道:“也就是说你丫根本不会驱鬼?那你上次在猫儿洞里面用那一招百花齐放,将那落花洞女打得香消玉殒花容失色,是跟谁学的?”
孟无忧嘿嘿一笑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就武阳那几招,我随便看两眼就会了,上次在猫儿洞对付落花洞女,就是我之前在南京跟一个道人学了几招,然后结合一些自己的创新,怎么样?当时那烟花炸开的瞬间是不是很美?”
我没功夫跟他瞎贫,就激将他道:“你说武阳的本事,你随便看一眼就会?那待会儿见到武阳,我可得跟他说道说道,实在不行,让你俩切磋切磋怎么样?”
孟无忧听我这么说,果然怯了半分,嚅嗫道:“我那是夸张的说法,驱鬼辟邪之道,自古得有专门的传承,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学会的,光是掌握一个形还不行,还得掌握质,这质是什么?是心法口诀,再往上,又不是心法了,而是意念,意念所到之处,即会凝聚天地之正气,让鬼魅邪祟化为无形。”
我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也不知是真是假,正疑惑间,只听孟无忧继续道:“不过道门三派向来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一些基本的驱鬼辟邪之道,我还是懂的,但要遇到特别厉害的,就不好说了,这方面我的道行确实不如武阳。
但术业有专攻,你要问到风水之道堪舆之道,他肯定不如我!”
孟无忧这人好面子,即便承认自己某一方面不如别人,却也要在另一方面胜过别人。这一点虽然有些虚荣,但也不似为一种可爱。
对于他的这番言论,我是一笑置之。为了能够在天黑之前追上他们,当下只得马不停蹄的往前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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