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都忘了先前被吓的惊叫,也忘记了摔倒前,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没。【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梨树小说网】
真得不能怪我,声音太好听了,什么百灵黄莺的比喻,都是逗比才会用,要是我来评价的话,这声音好歹也必须是天籁之音。
嗯,天籁之音。
“我手机掉地上了,重心不稳,这不是不小心摔的狗趴了么。”说话的时候,我摸了摸头,管她看清看不轻,至少我能把我的窘迫表达出来。
果不其然,对面传来轻微的笑声,我甚至都能想到抿着的嘴,脸蛋笑的犹如花儿盛放。
这一笑,先前的尴尬也就荡然无存,我琢磨着要不要找点话题。
对,找话题。
深夜,孤男寡女……最好的话题,美妙点的就是应该把这妞吓的颤抖颤抖。
刚才我比她多叫了一声,现在则是要想办法扳回来。
于是,我就很自然地问了句:“你刚才从那冒出来的?”
真的,天地良心,不能怪我,我问这句话,只是潜意识地想要找到一个话题,或者是顺着刚才的那一幕拉开我们两个之间的话题。
她没说话,手指了一个方向。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我茫然。
那片方向,就是栽着树的那片坟地。
黑漆漆的夜下,雨水还在飘落,树影在远处晃动,看的人心头发慌。
只是想了想,我就觉得浑身打颤。
“这么巧啊,我也是从那边来的。”面对美女,我又这么肯轻易把软弱显露出来。
黑漆漆的夜,只要语气结实,肢体的颤抖可没那么容易表露。
不过,心底下我还是暗骂这小丫头片子装神弄鬼。
“真的?”这次,她开口了,“好巧,你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家伙?开着的是一辆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幻影,很拉风的。”
听着这话,我的心头又是不争气地跳了下。
明知道这死丫头片子是说谎,可在这阴森森的夜下,古怪的话题总是让人情不自禁。
“白衣服的?没有,我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开着布加迪威航溜达。”我暗自撇嘴,就这鬼地方,有个十来万的别克开的都是一大群人围观,你还吹什么劳斯莱斯!
至于我说黑衣服的,那是因为她先说白衣服。
黑白无常嘛,大家谁都不比谁低级。
“黑……黑……黑……”她的声音,瞬即变的有些结巴起来,黑了半晌才算是恢复正常,“你确定你看到的是一个穿黑衣服的开着布加迪威航?”
透过微微颤栗的声音,我能感觉到,这丫头在害怕!
哈哈,和哥哥玩,你还嫩那么一点点呢!
“当然,我可是千里眼,绝对不会看错!”吹牛嘛,大家都知道,谁吹的厉害谁就是赢家。
“不可能啊----”她声音中的颤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困惑,“黑哥晚上去喝酒了,难道是喝完酒跑出来飚车么?要是被发现我偷偷的跑出来,那就麻烦了……”
带着些许自言自语的话语,犹如在雨夜风中有谁轻轻呢喃,声音飘忽虚无。在她的声音中,宛如带着一种摄人心魂的魔力,让我只是听着,就感觉尾椎发寒,手脚冰冷。
“你说什么呢?”分明我听的很真切,可还是忍不住加大声音质问了句。
不能怪我,真的不能怪我,我只是想要借着声音高度压抑下内心的惶恐,这死丫头,好吧,我承认现在我没吓到她,反倒是被她轻声低语吓到了。
“我说----”她突然不说话了。
黑暗中,我感到那双大大的眼睛,再盯着我看,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犹如我的一切,包括前生今世,都在她的双眸下被洞彻。
浑身上下,不再有丝毫的隐秘。
“哇咔咔----”她怪笑着。
笑声虽然有些怪,可怎么都说不上恐怖,反倒有些亲切。
不能怪我,这丫头绝对是戏弄我!
“原来是个活人,走夜路的活人。”她的声音,变的轻松起来,“喂,你胆子不小啊,连我都敢骗,信不信我找白哥把你拘下冥都,在第……,哎,算你走运,我忘记地狱那一层是刀舌狱了。”
随着她的话语,一阵风拂过。
该死的雨肆无忌惮地灌进脖子,冰冷冰冷。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乖,亲爱的,我们不玩了。”我哭丧着脸,遇到一个胆大包天的死丫头,被完全吃死了啊。
可是,这能怪我么?
我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环抱着双臂,牙床不自觉地打颤。
环保双臂,在某种生理程度上来说,是感觉到冷,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就是带着浓烈色彩的自我保护意识显露。
毫无疑问,我对面前的这只妞,已经颤栗了。
因为她说话的声音,还有之前被我色迷心窍大意忽略掉的些许细节。
这是雨天!
在我行走的时候,要是真有人,我就算看不到,至少也能听到点脚步声。问题是,我没有听到任何脚步的声响,她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且!脚下的那双运动鞋,干净的令人发指!!
雨天,一双干净的鞋子意味着什么?
别忘了我只是脚底多了张残破的烧纸,就在走路的时候沾上的泥巴差不多拖的我挪不动脚。
“我没开玩笑啊,亲爱的。”女孩说话的时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无辜,“乖,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别撒谎好么,这个玩笑不好玩的。”
刚才我说出去的话,用的称呼,被原封不动地踢了回来。
强忍着心头的颤栗,我后退两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惹不起,我躲得起总可以了吧?
“你想逃么?”
似乎看透了我露出的怯意,她的声音,瞬即变的阴冷起来,犹如万千鬼魂一起嘶吼混合的声音,夹杂着烈烈风声,让我毛骨悚然。
我当然想逃,问题是……我能逃到那去?
刚才来的路上,小镇灯火俱灭,和鬼域似得,前面要回到村里,必须经过她的封锁。
前后的路都被绝了,我反而镇定了下来。
人总有一死,或死的不明不白,或死的稀里糊涂。
至少,我还见到了鬼,见到了别人听说了一辈子,却未曾一见的鬼。
换个豪气点的说法,就是他奶奶个熊姥姥的,值了!
“我为什么要逃?”我嗤笑,虽然笑的有些变音,不过我还是努力想要表达出我的豪气。
她不说话了,黑夜下,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
“其实……”她说道,“其实,我是有事找你帮忙。”
我不说话,静候下文。
“对,我是鬼,我是个女鬼。”她叹息了一声,幽然的叹息声,瞬即瓦解了我全部的防线,让我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她要说什么。
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故事,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孤魂野鬼。
她不知道自己来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什么地方。只是在突然间,看到了我,就一路尾随,直到路过这片坟地,我踩上了那堆稀烂稀烂的泥巴,突然触发了某个特殊的点,换个通俗点的话语,就是我打开了一个开关,一个能让她出现在我面前的开关。
“那……我能帮你什么?”看在这丫头楚楚可怜的份上,我决定饶恕她吓我的事实。
“我需要你帮我把一个东西交给一个人。”她咬着嘴唇,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我能猜想到她说话时候的神情动作,肯定是带着几分希冀。
这个时候,我很像拍着胸口大声保证没问题。
不过,我脑子还没发烧到觉得我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于是,我保守地选择了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继续保持旁观者的态度----我可以答应,但是不一定能做到。
什么东西?交给什么人?
我说出了我的问题。
“帮我把个印章,交给胡来。”她说着,手里拿出一方小巧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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