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一马当先站在面前,后头跟随几个黑衣保镖,沈天星打量了一下那人,发现他长得是颇为儒雅,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年纪二十出头,全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傲气逼人的凛然气场,沈天星知道这种人必然出身显贵,不然不会拥有这种气质。梨树文学网
然后,沈天星便看到姚梦蝶立马回过神来,言语中略带恭敬地说道:“哟,白少临门,有失远迎啊,希望白少不要见怪才是!”
那个叫做白少的儒雅男子哈哈一笑,摆摆手道:“冒失拜访,这是我的不是,那敢怪罪铁狼帮的大姐大呢,我还望姚姐不要介意我的冒昧才是。”
姚梦蝶咯咯一笑,道:“哪里的话!我欢迎还来不及呢,快!请进来说话。”
“好!既然姚姐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少大笑一声,爽利地走了进屋。
看到这一幕,沈天星也知道不可能就这么回去了,只好一起坐下。
而在姚梦蝶和白少相互寒暄的时候,沈天星也向黄达飚打听清楚了白少的底细,原来那个叫做白少的儒雅男子竟是花都一哥白家掌门人白崇锡的大儿子,全名叫白文斌,从小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性格儒雅大气,深得白崇锡的喜爱,在所有的儿女中,就属他最有可能继掌家业,而且他还有一个嗜好,就是喜爱结交江湖豪杰,只要有一技之长的磊落英雄,都可以当他的门客,据说他想效仿战国时齐国贵族孟尝君,豢养食客三千,好客养士之名响彻花都。
两人寒暄间,都是醉翁之意,姚梦蝶一面说话,一面也试探着白文斌的意图,上次白家帮了她一个大忙,她不相信对方是不求回报的雷锋,定有所图,尽管白家对独孤狼的怨恨是一个原因,但豪门做事,通常都不计较个人得失,他们最在乎的还是利益,想必那次还是利益当先,可唯一让她心忧的是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如若所图甚大,那岂不是刚驱走狼又引来虎吗?
白文斌同样也是心不在焉,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是集中在沈天星的身上,虽然在说话,可眼神却不时地瞟过沈天星,当看到沈天星的平凡之极的面容,心下还是有些狐疑,但他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心头的一丝疑惑也就释然了。
和姚梦蝶虚与委蛇了一会儿,白文斌就不耐烦了,暴露了真实的意图,将话题引向了沈天星身上,只听他面向沈天星说道:“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沈天星看到白文斌忽然对自己说话,有些恍惚,呆愣了一下,便道:“沈天星。”
白文斌笑了一下,便赞道:“刚才在擂台上,沈小弟可是大发神威啊,将对手一招秒杀,那功夫可真令我心驰神往啊。不知你可是传说中的武者啊?”
沈天星这是第二次听人问自己是不是“武者”了,第一次是独孤狼,那次因为自己急于厮杀,便没曾在意,这次又听说“武者”二字,心下不禁好奇起来。他好奇的却不是世上是否真有武者,因为从玉玲珑口中他已经得出世上存在武者这个事实,所以他好奇的是这些人难道在现实中遇到过真实的武者吗?
这些念头在脑中也就一瞬而过,沈天星也没承认,因为他确实不是所谓的武者,或许他拥有武者那样的实力,但却没有修炼过任何的武功,承认了也没有什么好处,便摇了摇头直言道:“我不是你所说的武者。”白文斌听了一脸失望,沈天星瞧见便问:“难道你见过武者?”
白文斌摇头沮丧地说道:“我也没见过,只是耳有所闻罢了。”
姚梦蝶从小拜师学艺,听了他的话,以为他所说的武者正是和自己师傅这类走江湖的差不多的人物。便不屑地说道:“武者有那么厉害吗?不就是会几手功夫,胸口碎大石之类的江湖玩意儿吗?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你们着实有些大惊小怪了。”
白文斌好笑地看了姚梦蝶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可别瞧不起武者,他们可不是那种走江湖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的卖艺人,据说他们擅长飞檐走壁,亦可摘叶杀人,强大的武者甚至可以凌空虚渡,一苇渡江。”
姚梦蝶瞪大眼不可思议地叫道:“不可能吧!你真是电影小说看多了吧,这些话也拿来蒙骗我。”
白文斌耸耸肩道:“信不信由你,起初我听了也是不信,但自从我见过一个奇人之后,就再也不存疑惑了。”
沈天星听了好奇问:“哦?什么奇人?”
白文斌面露追忆之色,沉思了半晌,才款款道:“那时我年纪还小,大概十二三岁吧,我放学回家,忽然看到爷爷和一个白眉秃和尚聊得起劲,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起了争执,白眉秃和尚愤怒地一拍桌子,就看到那张一丈多宽的石桌化成了粉尘,要知道,那张石桌可是通体都是用最坚硬的花岗岩制成的。自此以后,我就一直醉心于武功,可是这么多年也是一无所获,既没有遇到传说中的武者,也没有搜集到真正的武功。所见都是一些骗子而已,现在想想,还是沈小弟够坦诚,一点也没有欺瞒之心。”
姚梦蝶听了将信将疑,不过她还有一个疑惑,问向白文斌:“既然那白眉秃和尚这么厉害,还和你爷爷起了争执,那你爷爷不是很危险吗?”
白文斌说:“那倒没有,白眉秃和尚只是将邪火发泄到了石桌上,便又和没事人一样和我爷爷有说有笑了。”
沈天星也感觉糊涂了,便道:“那就奇了,如果秃和尚真的是一个武功奇高的武者,怎么会和一个普通人交往呢,我猜你爷爷必然也身怀绝技,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武者。”
白文斌被沈天星这么一说倒是忽然仿佛想通了许多事,沉默了半晌,竟一拍脑袋,恨恨地自责道:“嗨,怎么我的脑子怎么愚钝,这都没有想到呢?你这忽然一说,倒是让我明白了爷爷身上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想必这些定然和他的身份有关,我现在更肯定了,爷爷他一定就是一个武者。”
沈天星笑说:“那你回去问问你爷爷不就得了吗?也不用再此懊恼了。”
白文斌忽然神色一暗,姚梦蝶低声提醒沈天星说:“他爷爷早就过世了。”
“什么?!那这我真是抱歉,这我真是不知道的,希望白大哥不要见怪。”沈天星连忙歉意地说道。
“不知者不怪,更何况如果没有你的提示,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说不得还要好好感谢你。黑豹!”白文斌也重新振作了起来,对着身后的黑衣男子耳语了一句,便抱拳告辞。
沈天星和姚梦蝶望着白文斌飘然而去,而他其中的一个随从却停下了脚步,护送完白文斌出门口,这白文斌口中名叫黑豹的黑衣男回转过身来,对着沈天星恭敬地从怀中递上一张镶金名片,躬身行礼道:“沈先生,这是主子的名片,请您收好。主子说了,以后但凡有事,尽管联系上面的电话,我们一定鼎力相助。”
沈天星也不矫情,爽快地收下名片,说不定以后还会用到呢。看到沈天星收下了名片,他也是快步离开,追上白文斌的脚步。
沈天星和姚梦蝶几人也起身准备离开了,可是刚一出门,又见到一个身着墨色西装的男子挡在了门口,这次小萍却是开口说话了:“他是我们大老板的保镖,叫做铁手,你来是大老板吩咐的吗?”
叫铁手的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是的,老板想请沈先生喝茶,还望姚小姐能够答应。”不用说,在场的人中都听出了他的意图,而且从话语中他还以为沈天星是姚梦蝶的手下呢,这个言外之意让在场的几人不禁莞尔一笑。
还好铁手心性过硬,看到几人不明所以的笑容,也没有什么表情。而姚梦蝶才说:“我可做不了这个主,你还是问问当事人吧,如果他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
铁手这才如梦初醒,原来他不是姚梦蝶的手下,自己竟然闹了一个大笑话,万古不变的脸上也不禁泛出了红晕。
而沈天星也是想了一下,心道: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必再在这里拖延时间。于是,他便直言拒绝道:“替我感谢贵老板的好意,只是我真有急事未办,恐怕不得不辜负这番美意了,另外还望你能转告贵老板,就说我这人不懂礼数,怕会冲撞了他,让他恕罪恕罪啊。”
铁手也想不到沈天星会这么不识好歹,多少人想见自家老板一面都不能,这人小小年纪,竟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境地,心说: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猛龙过江不惧地头蛇呢。
转念一想,管他呢,老板交代的任务,自己是一定要完成的,既然这人不识好歹,说不得要动真格的了。如此想着,他便冷冷地说道:“老板说了,沈先生一定要做客,否则小的可是完不成任务了,这样一来,我可要得罪沈先生你了。”
姚梦蝶听了这话脸色也是徒然冷了下来,娥眉紧皱成“川”字,冰冷地说道:“嗯?得罪他,就等于得罪我,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身后的黄达飚也会意地站出来,瓮声道:“想要动姚姐,先过俺这关!”
气氛随着几人的话徒然紧张了起来,空气中立马充斥起火药味,仿佛任何一人的话语都能引燃这个炸药库。
沈天星摇摇头,表情颇为无奈,苦笑道:“姚姐,飚哥,你们不用替我出头了,既然他们这么盛情邀请,我不去,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美意吗?”
姚梦蝶神色一变,叫道:“怎么?天星弟弟,你是不是不信我啊?既然我说过要包你,就是龙潭虎穴也会帮你安然度过,更何况我们铁狼帮何时怕过他们的斧头帮。”
黄达飚也是随声应和道:“就是,就是,我们铁狼帮可是很强大的,如果叫上俺的兄弟,定叫这斗兽场鸡犬不宁,灰飞烟灭。”
沈天星感激地看着两人,但还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解释道:“现在我们在他们的地盘,总共也就我们三人,怎么斗得过他们?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事因我而起,就让我自己解决吧。”
姚梦蝶想了一下,也冷静了下来,知道沈天星说的话不无道理,但却说道:“让你去也可以,但我们要跟着,如果他们有什么不轨,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黄达飚也是拍拍胸脯保证道:“俺也是!俺也是!”
沈天星知道拗不过,只好点头答应,不过心下还是很感动的。
铁手听说沈天星终于答应,不由得松了口气,毕竟姚梦蝶的身份也不是好惹的,能够这么完美地解决,这是他最想看到的情况。
就这样,几人在铁手带领下走向了1号贵宾房——那正是斗兽场的幕后主人所在的地方,而小萍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离开了他们的行列。
路上沈天星和姚梦蝶打听起这斗兽场主人的情况,不一会儿,1号贵宾房就到了,而沈天星也对这斗兽场背后的主人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原来他叫容云鹤,白手起家创下偌大一个家业,不仅是斗兽场的主人也是威名赫赫的斧头帮的一帮之主,是一个黑白两道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
到了门口,铁手小心翼翼地轻敲房门,恭声道:“老板,人来了。”
“进来!”沈天星马上就听出这是一个浑厚有力的中年嗓音。
推开门一瞧,正看到正中央的豹皮沙发椅上躺卧着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左右两个黑衣保镖,下面还有一个穿着打扮好似管家的人侍候着。
沈天星心说躺着的人定然就是容云鹤了吧。瞧见众人前来,中年男子坐起身,然后站起来,走上前热情地和众人握了手,大气地说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容云鹤,痴长各位几岁,各位可以叫我一声大哥,我不胜荣幸啊。”
他一说话,就显示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气度来,好像天下尽在他手的感觉,沈天星对比了一下白文斌和容云鹤两人,虽然他们都是身居显贵,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迥然不同的,白文斌就像是一个从蜜罐里出来的贵公子,文质彬彬,尽显豪门本色。而容云鹤就是另一个极端,他没有豪门天生的娇气,只有从底层拼杀而来的霸气,加上年龄带给他的天然优势,让他阅历丰富,好像一个帝王一般。
沈天星到没有被他的名头吓到,开门见山道:“容大哥是吧,不知你唤我前来,有何贵干呢?”
容云鹤没想到沈天星这么直接,但他终究是一个老狐狸,愣了一下就大笑道:“哈哈,沈老弟,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
沈天星眉头一挑,道:“哦?交朋友?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何我们要离开时,你手下强行将我们留下,还说是你的吩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嗯?!真有这回事?铁手!!”容云鹤听了才明白原来沈天星是对这个不满,心头不由暗怒,对着外面大吼一声。
铁手连忙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看到老板脸上的怒容,知道他发火了,对象还是自己,二话没说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容云鹤对着左右道:“卸下手脚,割掉舌头,扔到大罗江。”大罗江是花都有名的河流,那里河水湍急,深不见底。而黑社会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再说话,老子就把你扔到大罗江上去。”
说罢,左右的黑衣保镖立马上前拖起瘫软的铁手出了门口,不用想也知道他的下场一定很凄惨,这也应了那句话:“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
容云鹤用这个作为赔礼,沈天星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随意应付两句,就起意想离开。容云鹤当然没有强留,他很懂得人的心理,知道这时候最好就是结交,不可得罪,也没有直接打听试探他是否是武者,这就是他为人处世的高明之处,他相信只要他用心结交,肯定能够让沈天星感动。只是他的期望可是要落空了,因为沈天星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在江湖厮混了多年,从小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心早就看透了,他哪里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只是没有言明戳穿而已。
几人离开一号贵宾房后,知道过后肯定还会有人来找,不想应付这些的沈天星提议尽快离开,这得到众人的赞同,很快几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所,开车返回,而斗兽场的经历同时也让沈天星大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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