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恭恭敬敬磕头毕，对向永卿微笑一下，轻轻站起身退出丹房，站在门外怅然若失，忽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冠霄真人身边的道童开门出来，道：“陆公子，师尊说不再久留公子，宝德禅师留下的两匹马，明早会栓在门外，请陆公子一并带走。”
陆方道：“多谢仙童。”
道童进丹房，陆方又站了一会，心里有些希望向永卿会开门出来，又觉得无趣，于是回自己房内。
果真一点仙气也运用不了，想勉强也不行，陆方有点怀念气血翻涌的感觉，起码那时还能使用仙气。
今天还没过去，周岚的预言或许还会实现，这种想法支撑着他，直到黄昏。
门外轻轻的呼唤声响起，陆方松了一口气。
***
“关于狼王的事情，周姐姐什么也没说。”向永卿低着头道。
两人走在花园中，她在前，他在后，“嗯，我忘记了，她是大宗师的弟子，不能参与任何修仙事务。”
向永卿略有些惊讶，“你知道这个？”
“知道一点。”
“周姐姐不知道为什么要面壁思过。狼王的事情大家好像都不以为意。”
陆方笑笑，道：“修行之后，发现很多事情都与我之前想象的不一样。”
“比如？”
陆方想想，道：“比如你除妖的时候即不掐诀念咒，又不召神驱鬼。”
向永卿笑出声来，“这些都是凡人臆测，你想，一个人若想修成仙，既要经历千难万险，又要清心寡欲，方能超凡脱俗，长生不死，好不容易离了这尘世的烦扰，怎么可能凭几张符箓就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正是，我若成仙，要的是天地遨游，无拘无束，也不愿受法师道士的差遣。”
向永卿点点头，笑容逐渐退去，叹一口气，“可是，修成之前，还要受这尘世的束缚。”
“我很好奇，收云山大宗师不参与修仙事务，怎么又派使者晋见皇帝？”
“收云山也在‘普天之下’，要受王法羁縻。皇帝想求长生之术，派人请大宗师，大宗师明知不可为，也不得不派出使者敷衍一下，而且，皇帝是凡人，还不能算是修仙。”
“原来如此。皇帝真能得长生么？”
向永卿摇摇头，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能。就好比昨天，你在走火入魔的时候，我就不能带你一起御风，一定要有其它凭借才行，长生是至高的仙术，不要说凡人，就是你我这样的修行之人，也承受不了。大宗师长生，可是一代代的弟子，再没有第二个不死仙人。”
“可是皇帝却看不透。”
“何只皇帝，天下人多有如此妄想。周姐姐已经三次进宫讲论仙法，却一直未得诏令回收云山。”
“或者是周姐姐讲得好，皇帝还想再听呢？”
“不是，皇帝还在不断派出钦差征求仙人，我猜，皇帝是以为收云山藏私，不愿说出长生秘诀，所以扣留使者以为人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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