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交了吗.”
“我不交又能怎么办.”杜朗的声音有说不出來艰涩.“难道为了这几百万两银子就看着他们每天一根一根的切掉锦哥的手指吗.他可是最爱惜那一双手.可是.当我拿了印鉴到了约定的地方.却沒有人來找我拿.我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三天.都沒有人來.”
杜朗说起当日的事时.他的平静便再一次被紧张癫狂所代替.
“我在哪里担忧了三天.沒有人來.锦哥有他自己的情报网.他平常明明都有详细的给我说.可是我一直觉得有他在根本就出不了事.以致锦哥出了事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去找谁.耽搁了三日.我才找到锦哥留给我的探子.可是他们根本就沒有锦哥的消息.好的还是不好的.根本沒有人能给我一个准信.”
杜朗的声音低沉而且带着轻微的颤音.听得恬洵也莫名的心慌.
恬洵给杜朗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平复一下两人太过纷乱的心境.过了许久.恬洵才能勉强整理了自己的思绪.
“白泽沒事的.你不用过分担心.你去那印鉴换白泽沒人找你接头.并不是白泽出事了.而是那个时候白泽已经被守云救下.你打听不到白泽消息.大概是因为他失踪的突然.还沒來來得及向外传递消息.他真的沒事了.他能动身去大沽口不是证明了这一点吗.”真的是这样吗.
“所以.你不要在这样消沉.有守云守着他呢.沒事.”真的是这样吗.
“至于那间血衣.也不见得就是白泽的.他不会有事的.”真的.是这样吗.恬洵说着连自己都骗不了的话.记忆中.那个笑的很淡有着绝世容貌的男子.总是悠闲的坐在翠玉一样的草坪上抚琴的男子.那个仿佛能隔绝时间喧嚣的男子.恬洵不能想象他被人按着.看着闪着寒光的刀人无情的切下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他是不是无力挣扎.满脸的绝望.硬生生的看着别人切下了他的手指.恬洵不敢去想.那张绝色的容颜被惊恐惧怕所笼罩.他在被人威胁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他在说.他们会厚待他.
自己回京了.抛弃了他回京了.把他留在了那一群恶魔的手中.
恬洵的手紧紧的抓着椅子的扶手.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青色.恬洵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抑制住他颤抖的身子.不安的嗓音.
恬洵以为他的声音已经很平静了.可是此时还算清醒的图添和袁阔分明可以清楚的听出自家主子语气中藏不住的愧疚.
“你先呆在山庄.等四十九方醒了.我们一问便知.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杜朗的眼神总算是有了点生色.脸上也慢慢平静了下來.恬洵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劝说对他起了作用.他对恬洵点了点了.拖着药箱除了房门.
恬洵揉了揉额头.有些脱力的坐着.
“爷.你脸色不太好.要不先去休息一下.这里我和袁阔会看着.”图添有些担忧.
“不用.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呆着.”
图添见恬洵坚持.便不再劝说.在关门的一瞬间他似乎听见了一声抽泣.
图添昏迷了整整一日一夜.在第二天早上才转醒.恬洵则是在他的屋子内干坐了一夜.期间明玉來劝了几次也沒有用.
昏暗的房间内.恬洵的眼睛像是熄灭的灯火.黑洞洞的沒有生气.自己活了这么久.从未像此时这般后悔过.
也许.自己就算同四十九方一起去了.结果也不会改变.可是.至少在救下白泽时.他可以在一旁安慰.可以为他上药.可以安抚他的不安.但.他沒有去.所以.此刻.他只能在此后悔.
四十九方醒來时.情况不算太差.他的脸色甚至比沒有受伤的恬洵和杜朗还有红润一些.
四十九方的脸色只是看起來有些苍白.而杜朗和恬洵则是面如死灰一样的颜色.
“你醒了.”恬洵托着沙哑的嗓音.低低的问了一声.
四十九方见到恬洵这幅样子.眉头便皱了起來.
“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是不是沒救了.怎么我感觉你是來给我报丧的.”
“既然能开玩笑.那就是沒事了.”恬洵喊了杜朗进來.对四十九方介绍.
“这是杜朗杜大夫.他昨日救了你.他是白泽的莫逆之交.”
四十九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面上同样沒什么生气的大夫.在心里腹议道.怎么一个一个都跟死了爹一样.虽然心里这么想.四十九方还是很给杜朗面子.对他点了点头.既然是锦哥的莫逆之交.那么结交一下也沒什么.
杜朗早就等不及了.他见四十九方精神还不错.直奔主題.“锦哥是不是出事了.”
“他现在很好.”
“我收到了一节锦哥的小指.”
四十九方的眉头皱了下.看向杜朗的目光多了一层含义.
“你拿着白泽的印鉴.”
“是.”
恬洵见四十九方的面色.便知白泽是真的被人砍了一只手指.他被截去试过的不好.
“为何你不告诉我这些.”恬洵对上了四十九方的目光.为什么他不在一回王府的时候就告诉他这些.而让他在这里虚度时光.他已经欠了白泽那么多.为什么他还还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帮助.
四十九方的讥讽的看着恬洵.他虽在笑.可是眼里都是杀意.
“告诉你有什么用.”
“什么叫告诉我有什么用.”
“告诉你你就会放下着京城的一大摊子去路上接他吗.告诉你你会放下你怀里的人去找他吗.就算告诉你.你就能弥补你沒去救他的事实吗.得知他无事的你还是会守在京城.还是会守着你怀里的人.就算告诉你.你也至多是满怀愧疚的道个歉罢了.能弥补的了什么.能锦哥断掉的手指张回來吗.能让锦哥受的苦受的痛消失吗.”
恬洵很想豪气的喊一句.我会.可是恬洵是个太过理智的人.他清楚地知道.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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