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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湖心众贤相聚 良才各怀其主 第八十五回 假借出使扶袁 虚情美人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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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又接到邺城急信,催问办事如何,见张杨数日未遣人前来召见,审配心里着实急得慌,欲出馆前往州牧府前问个究竟,却见门外久立一人,正犹豫是否入内,待其转身,见是韩浩,正南不禁心生厌恶,以图掩袖与其擦身而过,却被拦个正着,韩浩整理脾气,好声说话曰:“审公请慢,暂容再下稍叙几言”。审配没好气曰:“你我各立一方,水火不容,有何话好讲”。韩浩只是扯住不放,反笑曰:“非也,吾乃旧日袁术之臣,今顺曹操麾下,不得已拾令前来,与公未有不共戴天之仇,何以难容数语”。见话在理,审配便停步冷哼一声,问曰:“我有要事在身,有话可速言”。

    浩见状松其袖口,施礼曰:“公此去,莫非要向董军师讨要定论?”。见其早便猜出,也不便欺瞒,又恐其先得消息,正南故意反探曰:“莫非韩公已然知晓,故清晨报送予吾”。浩乃轻松一口气,回身伸袖曰:“吾也正为此事烦心,既然如此,不妨同行”。同行便同行,谁怕谁啊,审正南抬首微目,无言乃应。见其答应,韩浩立于街心,拦住一辆二轮马车,请审配上车,因离州府彼远,稍有一段路程,不见言语,韩浩小心问曰:“以公之见,你我两家,董军师心向何方?”。审配呵呵一笑,情知此为攻心计,遂直言对曰:“自然是顺降我主,共拒曹操”。

    浩亦笑曰:“与吾意正合”。见其自打一耙,审配不禁有点意外,转态问曰:“韩兄亦早知结果,为何辗转于此,作徒劳之功”。浩曰:“吾虽寄居曹氏麾下,然却心思袁门,本不欲出谋献策,实为夏候渊逼迫而来,情知张杨与汝主俱为河北英雄,虽多有争斗,终归一土,战时你死我活,盟时义气相投,乃河北义士之胸怀也,目下曹操箭在弦上,乃不得不发,居中原之地,为四方必争,若无后方,大事难成,故舍天子近,征不臣远,先取河北,平沙漠,而后抚雍凉下荆州,再集广褒之地,亿万之民,乘船南下,势取江东,如此,天下可平,固为天下计,首当取河北以安身”。

    此人竟将曹操心思着摸得如此透露,不得不令人敬服,只惜此等人物使袁术用之,竟然默默无闻,可见其主昏庸之至,审配不犹问曰:“汝既无心辅助曹操,那日宴前宴后又为何与我争锋相对,寸步不让?”。见果有此问,韩浩朗笑曰:“吾乃欲观张杨、董昭之决心也”。见是如此,正南心中生敬,乃车上拱手曰:“如此,多谢韩兄美意,待吾回报我主,必承禀此番忠心,若于彼处稍有不如意,便可直接来投,封官临位绝不在话下”。韩浩见快至州府,前方有兵卒窃耳,乃低声曰:“吾之家眷俱在许昌,若此时擅离,必使曹操受疑,如此将断根灭种也,请勿害我”。见如此,审配也不多言,时车马停蹄,二人相继下座,直扣府门而来。

    守卫方见两人官家打扮,彼为客气,闻听是要入府门径去,乃喝声拦住曰:“无召见门牌,皇帝老子休进!速退一边去”。见秋风刮面,进退不得,正不知往何处去,二人方转身,却见又有一辆车马驾来,一人掀帘下车,见是董昭,二人连忙上前答礼。公仁只朝韩浩回礼,竟将审配视而不见,可把正南急的,见二人欲入,急背后问曰:“军师,前些日所应之事,可有结果?”董昭拾上三步台阶,方回首淡惕一眼,冷声曰:“你且回吧,吾主已定,欲向曹公请降,如此也便不加多留,好走”。

    这话说得,叫人摸不着头脑,见二人前后入得府门,审配独身一人呆立墙外,别提多纠心。想起曾于袁绍膝前信誓旦旦,如何如何,今却是这等结果,哪有脸敢回去,实在不甘心,便无意离去,只等韩浩从里头出来,此时已过足足二个时辰。见其笑面冉冉,正南近乎哀声问曰:“张杨果真欲投曹操?”。韩浩正色曰:“依董昭之说,却实如此”。啊,只觉天雷落地,审配差点没当场晕倒,不由暗骂韩浩,说什么身在曹营心在袁门,都是鬼话连篇,不知使的什么计策,竟使张杨临浪转驼,简直上了大当。

    见审配脸沉入海里,韩浩反哈哈大笑曰:“哎呀,正南岂能不知,董昭为善谋之人,其言怎可轻信”。审配止步一想,此言有理,若董昭真欲投谁,必先以假报瞒住另一方,以备安抚其心,攻其不备。韩浩见其已然猜到,见至路口有马夫来接,便回首作辑曰:“不出吾料,稍后董府必会遣人来请,如此,吾便先回上党,依方才董昭之言尽告夏氏,还望兄台此功若成,因好交两家,达成永结,将曹兵挡于黄河以南才是,切莫使故乡土尽为他乡人,韩浩就此告别”。见其离去,审配相送不舍,大谢当道。

    果不其然,方回馆驿,便被董家家丁拦住,先是一顿陪理道款,后曰请往过府一叙,见罢董昭,张杨便集晋城文武齐聚议事厅,单膝跪地,双手呈印,并将各县钱粮户籍登记薄一一锁箱请阅。众人直将审配送出城外二十里,方返程而归。审配押解诸物回至邺城,袁绍不提有多欣喜,只恨早未得知消息,必将出城三十里相迎,当即调任审配为右待郎,与许攸平起平坐,乃商议择吉日亲往晋阳抚降。却有哨骑来报:刘备已剿灭吕布叛军,亲率大军重归平原,目下正操练军马,枕戈待旦,恐随时来袭。

    本初一听生惊,乃问左右曰:“月前熟曰吕布军马几何?”。许攸立马上前禀曰:“月前我军探得,吕布收集泰山人马不下十万众”。数目方报,袁绍一阵晕厥,暗叹刘备之雄不亚曹操也,一月不到,竟能荡平天下第一猛将所率十万兵众,何其能也。况且这路人马至今已至平原,若依此论,刘备之危胁反大于曹操。绍乃急问左右:“刘备势大,敢问诸位有何破敌妙策?”。许攸看看沮授,沮授目视审配,本初心想不妙,许攸、沮授尚且无计,审配方从晋阳归来,又如何解得了此局。正苦思间,却见正南上前启曰:“主公,临行前降臣董昭亦密口于我,有计可破刘备”。

    这可把袁绍喜得,幸得没蹦上案几,双手抱住正南,抽气曰:“是何妙计,快快道来”。审配眼珠来回一转,又不言语,本初知其所指,此计必为暗中行使,人多口杂,若遗漏天机,不能应转,孰能担当,于是喝令众人散出厅去,独留审配续话。许攸等摇头晃脑而出,只见门帘响处,密难透风。正南方轻舒一口气,仍小心附于袁绍耳边曰:“刘备忌者乃吕布也,吕布之忌,乃昔日红遍洛阳之绝世美女貂禅耳”。本初喜曰:“汝可知貂禅目下正于何处?”。正南暗自窃笑,从怀中掏出一物,呈于案上曰:“便在此处?”。闻言袁绍彼感失落,明明书信一封,何来貂禅,审配知其心思,展开曰:“此信乃董昭依貂禅平日言谈口吻,书写笔法仿造之,若送于吕布手中,以旧情约其内反,必真无疑”。

    本初又问:“莫非貂禅现在董昭处?”。都说这主,愚时畜所不及,智时可比圣人,正南略略点点头。袁绍又犯起傻来,扯住曰:“为何不将本人带来当为人质,反倒省却不少事”。审配止其大声,轻声曰:“貂禅性烈,若知借其身召唤吕布,必未成先死,如此便前功尽弃矣,幸有公仁谋略,万事周全,故有今日绝妙美人计”。闻之方才大悟,本初点头称赞,乃立言曰:“来日需好好见见这位董公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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