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的话，我信！”顾准突然道，“有一句话，我一直不明白，看小兄弟如此博学，倒像请教一番！”
冯火火有些发木，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才几分钟，怎么顾准就变脸了。♠レ他眼睛扫过，秧歌给他回了一个眼sè，他眉毛抖了抖，示意他先别动。只听顾准张口竟然吟了一句诗：“明月松间照，只是近黎明！”
看来，古人没事有事都爱在文字上sāo情一番，梁羽生大大太对了。然而这句话真的难住了冯火火，秧歌却冷笑一声，两把西瓜刀在手，他的胆子大了许多，忘了在全真殿，一个姑娘一记飞腿就将他再见的事情，他说道：“我只听说过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怎么成了近黎明，”他呵呵一笑，“这样的抄袭，未免太稀松平常了。”
也就在这时，老妪突然抬手，微微一弹。只听“呀”的一声惊叫，接着木门被撞开，清心惊叫着摔倒在地。几人抬头，这才发现，屋外，已经黄昏。老妪脸sè发寒，“你来干什么？”
“师父，师父醒了？”清心畏惧的看着老妪，喘着气回答。她一手摸索着自己的小腿，脸sè痛苦。根本站不起来。
“凌空点穴？”秧歌惊叫一声，“当朗朗！”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家伙。冯火火心中打鼓，完了，完了，这个看着老树皮一般的老太太，竟然是个超级高手。
老妪身子一闪，众人直觉的眼前人影恍惚，仿佛青sè的烟飘过，等到视野恢复，只见老妪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清心却已经站了起来。冯火火故意插嘴：“看来，这就是全真教的移形换位了！”
老妪笑了，显然，听到师太醒过来的消息，她心中十分高兴。“这倒不是什么移形换位，只不过是普通的轻功！”
“普通，分明是极端高明！”冯火火拍马屁。
“不是极端高明，分明已经出神入化，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秧歌眼睛都已经直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至老妪眼前，“师父，我可找到你了！”他抱着老妪的双腿，“将绝世武功传给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真是惊变突发，老妪都来不及反应，就给秧歌抱了个正着，几乎将瘦小的老太太冲到在地。冯火火忽然醒悟，我cāo，怎么忘了这丫的本来就是一个武侠迷，nǎinǎi的，这时候癔症了。
“放手，放手！”老妪双颊飞起红云，道袍中，她瘦弱的身子一抖，“哎呀！”一声叫，胖的和猪一般的秧歌直接整个身子飞起，撞在坚硬的木门上，直接晕了过去。
“秧歌！”冯火火心中虽然有些恼火，然而，看着秧歌撞在木门上，一声惨叫之后变成了死猪，心中大急。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抱住了他，兄弟情深，一着急，眼圈都红了。
“不碍事的，他只是中了我师姐的沾衣十八跌，昏迷过去而已！”顾准说道，他突然放下手中的大刀，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明月松间照，只是近黎明，请先生教我？”
冯火火心头火起，他哼了一声：“你姓顾，明月照，自然就是顾的意思，近黎明，这还用我说嘛，黎明之后，月亮便会消失，”他抱着昏迷的秧歌回头，红着眼圈道：“顾将军的大祸不远了！”
顾准心头巨震，愣愣的站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老妪终于恢复过来，“清心，走，去看看你师父？”带着清心飘然出门，屋中，只剩下恼怒而伤心的火火，昏迷的秧歌，还有呆住的顾准。
有风顺门而入，卷起几张毛爷爷在空中飞舞。
师太确实醒了。她整个人趴在木床上，有两位弟子守在身边。她浑身知觉已经恢复，正因为如此，她感觉到了难以抵抗的痛楚，紧咬着双唇，一层一层的细汗不住从额头冒出。这种撕裂心神的痛楚之外，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令她欢欣鼓舞。
这种感觉十五年不曾有，这一刻，伴随痛楚突然而来。他禁不住热泪盈眶，由任由泪水肆意的打湿下巴下面的枕头。她在痛楚中感觉到了双腿，依稀感觉到了双脚。有徒弟在不住的擦去她脸上的细汗。她细微呻吟。
“红袖！”老妪的声音响起。
“师姐！”师太微弱的回应，她控制不住泪水，控制不住自己的欣喜，声音虚弱几乎不可闻，“我有感觉了！”
有道姑点燃烛台，屋中逐渐明亮。清月站在一边，紧张的看着床上的师太。“你们下去吧！”老妪挥了挥手，几位道姑行了个礼，一一退出小屋。老妪缓步上前，坐在了罗汉床上，而后，慢慢掀开了盖在红袖身上的床单。
床单下，红袖的肌肤被透明的丝线整齐的缝合在一处，有些地方，还有细细的血痕。老妪抬手，双指间，多了一枚银针，她伸手如电，片刻间在那个伤口周围，已经扎了七根银针。红袖呻吟一声，那种痛楚逐渐减轻。
老妪再度伸手，“别！”红袖低声哀求，“我喜欢这种感觉！”老妪举起银针的手停在空中，过了一会，她终于收回了银针。接着，她脸上喜悦变作了冷酷，“当年的你若是听我的话，那里会有今rì！”
“不能怪顾师弟，”红袖突然低声哭了，她嘤嘤而语。
“哼哼，今rì给你治病的先生已经说了，你的顾准马上就会有大祸！”老妪冷笑，“你痴恋红尘，道心蒙昧，难道此刻，还不醒悟？”
红袖歪了歪头，侧着脑袋靠在枕头上，脖子舒服了许多。老妪叹着气开始将白sè的布单一层一层的盖在她的身上，心中唏嘘。红袖侧着头，泪水哗哗流下来，“我知道自己心中背叛了自己的誓言，所以，只当这十五年是赎罪。”她的声音衰弱几乎不可闻。
“我知道师姐对我很好，这chūn元观的观主本来是师姐的，可是，师父偏偏传给了我。我心中有着顾师弟，偏偏一次一次错过！”她楠楠耳语，语气逐渐平静。渐渐的，她哼起了一个歌谣。
“铃儿响叮当，有人骑马大街上！”
“铃儿响叮当，风中风铃响，池中的白莲，水中的鸳鸯，”
“别唱了，你的身体太弱！”老妪忽然闭眼，有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面颊滑落，“你的伤势好了，跟他走吧！”她忽然睁开双目，“不过，那两人是玄机派，还是白莲教的jiān细，你必须帮助我，让他们进入祖师墓！”
老妪眼神渐渐坚决，“全真教如今已经是将倾的大厦，所以，我们都必须小心谨慎。是不是和祖师有渊源，我相信，祖师算无遗策，自然留有答案！”
“chūn红与chūn桃？”红袖缓过神，问道。chūn红与chūn桃，正是那两位给山石砸死的道姑，也是她的弟子。
“chūn红早已经与山贼勾结，而chūn桃，竟然偷偷将道观的粮食拿到山下变卖。”老妪冷冷说道：“倒是祖师，早已料到，知道这一代chūn元观观主软弱又重感情，替你出手解决了祸害！”老妪顿了顿，“你刚经过大劫，好好休息吧，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她叹息，“我在这里给你守夜！”她盘腿而坐，闭目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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