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见到于澈的举动不禁一愣。
于澈见到长歌这般反应,当下也知道自己孟浪了,随后半空中得手没有落到长歌的脸颊,而是直接拍了拍她的头。
见到这般哄小孩子一样的姿态,长歌不禁露出了几分笑容,随后有些好笑的说道:“于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
于澈听言笑道:“在大哥的眼里,你永远都还小。”话语间有几分迷茫,他永远觉得还有时间,长歌还小,他还能这样陪她很久,直到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她呢?她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的这一份心意,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长歌却不知道于澈心里这些复杂的想法,听言只是暖暖一笑,心里对于有这样一个宠爱自己的大哥,觉得十分的庆幸。
送东西的事情让长歌头疼了一阵子,后来大家齐齐上阵,过了几日之后,经过努力,乡亲们终于停止了这种送东西上门的行径,让长歌不禁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乡亲们的心意她是当真理解并感激着的,只是现在战事不断,大家家里的情况也都不是很好,这般送东送西,让她如何能够放心收下呢?
小菱这几日下来,整个人好像开朗了一些,偶尔愿意和大家一起说说话了,但是和之前相比,仍然显得有些寂静。
长歌能够医治外伤,却医治不了人内心深处的伤痛,因而长歌只能让小菱自己经过时间的流逝,自己想明白,走出来了。所幸的是,小菱此时愿意和长歌说些之前的事情了。
经过小菱的叙述,长歌才知道。在两年前,青楼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惹上了官府。官府派人直接将老鸨抓了去,青楼管事的也一并被抓了去。楼中的女子们都各自拿了银子散了,而他们这些小厮婢女,自然也跟着一同出来了。
出来之后小菱无处可去,便在街上行走,见到有酒家在招人,就跟着众人一同去当小厮。谁知道老板见她小,长得又有几分姿色,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便起了异样的心思,好在老板娘一直压制着,倒是也没出什么事情。直到半年前。老板酒醉生事,想要对她下手,小菱见事态不妙就跑了出来。
之后她怕被老板找到,便没有再去找伙计,而是将自己的脸上抹花。随着难民一起行走,乞讨。
这样的日子小菱本来也没打算过多久,只想着若有机会,寻了一个契机便离开难民的人群之中,谁想到却突然碰到九阳军抓人,他们这些人。便稀里糊涂的全被抓了进去。
在牢里,他们倒是没有收到多少苦楚,不多时他们便被关在车厢内。带到了前线战场之上。
而后的事情,小菱便没有再说了。
小菱没有再说,长歌却是已经知道了。而后,九阳便派这些‘犯人’去打前阵,想要让他们全都死在战场之上。谁想到即墨野却没有让人杀伐这些人,而是秘密的将他们遣返回了九阳。这件事情。即墨野并没有对长歌提及,长歌也是在回来的路上偶尔听闻的。
小菱身上的那些伤,不知道是不是在九阳的军营所被伤的。
这样想着,长歌突然对九阳升起一股失望。之前有了强压女子当军妓一事,现在又有了将难民做囚犯送上战场打头阵一事。他们,不是为了保护九阳的百姓而存在的么?他们做的,又都是些什么事!
若不是即墨野,他们遇到的若是一个弑杀的将军,那么他们这些人,岂不是就全都死在战场之上了?
这样想着,长歌忽的一阵后怕,随后对即墨野升起了几分感激,还好,当时是他在前线,还好,他下达了遮掩的命令,不然将会有多少人冤死,她此生也不能再见到小菱了!
让小菱睡下之后,长歌便带着几分沉重的心思坐在了医馆之中,或许,她错了?
这天,有人上门求诊,小豆子自告奋勇出门问诊,长歌见此一笑,随后应了,将药箱递给小豆子。之前他便是一直出门问诊的,几次将人从生死线上拉回来之后,镇子上的人虽然见他年纪小,也再也升不起丝毫的轻视之心了。
许奕听说小豆子要去问诊,也是兴冲冲的要跟着一起去。
小豆子见此一笑,随后直接将药箱扔给了他。
即使如此,许奕依然是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长歌见此不由摇头一笑,这两个人倒是也可以凑成一对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许奕和小豆子外出问诊,小菱在房间内休息,于澈在书屋忙和,因而长歌倒是难得有了独处的时间。
长歌坐在药房之处,将墨老后给的笔记拿了出来。以墨老的心性,倒是难得将这本笔记保存的整洁干净。
翻开书页,墨老熟悉的笔记便映入了长歌眼帘。
一个字一个字读下去,长歌便进入到了书籍,沉浸在了药海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忽然,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在长歌身侧响起:“你在这里看起来还很是快意么!”
一袭白衣映入眼帘,这雪一样的白色,长歌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人会穿了,那就是白云野。于澈虽然也是会穿白色,但是那是一种柔和的,偏暖色的白。乳白色的白虽然不够纯净,却总是带着一份暖意的。
长歌抬头,果然看见白云野正在自己身侧,招牌式的一手握着扇子,一边看向自己。
长歌见此不禁笑道:“如今已经入冬了,还很热么?”
白云野听言淡淡的说道:“三年不见,你倒是变得能说了不少。”
长歌浅笑。面前的这个人,曾经怀疑她,却又在关键的时候帮过他,让她实在猜不透他的来意,也看不懂他的心思。
白云野看着面前的长歌,心中有一丝的意动。当年那个雪夜沉寂呆在牢中不哭不闹的女子。如今经过三年时间,已经变得更加的动人。除了当年的坚毅、淡然,她的身上似乎还多了一份温婉宁静,让人忍不住感觉到安心,想要靠近。
看着长歌身后的医馆,白云野忽的回神,随后告诉自己道:她身上的气质,不过是作为大夫所拥有的气质罢了,自己没有必要过于关注。
这样想过以后,白云野看向长歌的目光已经变得清清淡淡。
白云野开口问道:“这医馆是你开的?”
长歌听言微微点头。
白云野再次说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
他这么一说,长歌倒是想到当年在公堂之上,他便是一边喝茶一边发呆。整个人不在状态的样子,既然那样,他却是仍然让人不敢小看。
一壶热茶被沏好,长歌将茶倒进杯子中,只见茶叶随着水流上上下下的翻滚。
白云野接过长歌手中的茶。忽的说道:“人生就像这杯茶一般,总会随着水流上上下下。但是,关键的步伐,却是一步也不能错的。”
不知道白云野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长歌便笑着问道:“不知道都督最近可好?”
白云野听言淡淡的说道:“已经解甲归田,逍遥度日了。”
长歌微微皱眉。这都督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竟然已经卸任了么?不知道是自己的意愿,还是有什么原因。
白云野见长歌皱眉。不禁说道:“你有那个时间担心都督,不如多担心你自己多一些。”
长歌听言皱眉看向白云野,他今日的话总是怪怪的,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当年,那件抢青楼女子为军妓一事。现在皇上已经派人查明。而那批女子,也都开始被追查。你虽然有了新的户籍。怕也是难逃追查。还有,你这里似乎不止你们两个人,其他人的户籍,最好也都搞的清楚些。”白云野淡淡的说道。
长歌听言问道:“当年那些女子也是被迫的,应属无辜才是,现在皇上既然要查明,也是该安抚才是,怎么会突然要追查?”
白云野看了长歌一眼,随后说道:“这样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
说罢,白云野淡淡起身,直接离去。
长歌看向白云野的背影,他此次前来,莫不成是来示警么?可是他与自己又没有什么交情,又为什么要来告诉自己这样的事情呢?
想到白云野的话,长歌忽的想到自己房间里的小菱,不禁一惊。小菱她恐怕也是青楼贱籍的身份,若是不能弄到新的文碟,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那些军妓的事情,长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她们被迫从各个青楼被带出,而后又运送去前线,以理来说,她们算是苦主才是。现在皇上既然要彻查这件事,为什么又要追查这些女子呢?按理说,这些女子身份卑贱,被运去前线之后生死存亡尚且不能定论,即使追查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于澈向医馆走来之时,刚好见到从医馆里面出来的白云野,而后便见到长歌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久久不能回神。
见此,于澈心中仿佛被扯了一把般的不舒服。
之前的黑衣男子不在了,又出现了这白衣男子,长歌的身侧究竟还有多少人?!
长歌回神,便见到于澈正站在自己身侧,他脸上神情莫名,带着几分苍白之意。
“于大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面色这么不好,莫不成是病了?”长歌看着于澈问道。
于澈听言说道:“没有,我无事,你多虑了。”
长歌见于澈面色的确不好,不禁担心的说道:“让我把脉看看吧,即使没事,也好安心不是么?”
于澈听言问道:“人的身体状况能够通过把脉知晓,那人的心意又如何才能够知晓?”
长歌皱眉看向于澈,今日怎么回事,一个两个说话全都是这般云里雾里,让人不明白。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澈说道:“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长歌看着于澈的背影,微微担忧。他这般匆匆的来了,还没有进医馆便又这般匆匆的走了,莫不成真的是有什么事情不成?
正在长歌出神的时候,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常大夫,常大夫,不好了,你弟弟和人打架被抓起来了!”
长歌听言一惊,小豆子一向很少惹事,竟然会与人打架,还被抓了起来,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会还有一更,明天一天,后天假期就要结束了,不知道大家假期过得怎么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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