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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一大早,容蓝雪醒来的时候,宗云龙早已经去了铺子里,容蓝雪轻轻的唤了一声:“玉盘,玉盘……”却没有人应声。梨树文学网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容蓝雪又提高了声音,依旧没有人回应。容蓝雪不由有些奇怪起来,平时玉盘总是守在外屋,自己这边微微有些动静,玉盘早已经跑了进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慢慢的坐起来,拿过衣裳自己披上,抚着肚子,慢慢的挑开帘子,外间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容蓝雪又走到玉盘就寝的那屋,依旧没有一个人,床上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她走回来,摸摸桌子上面放着的茶壶,温热的,看样子,玉盘离开有一些时间了。

    容蓝雪想了想,感觉有些冷,忙又回到里屋,重新加了一件衣裳,慢慢的走出房来,院子里也是一片静悄悄的,容蓝雪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大声叫道:“怜香,李妈……”却没有人理睬。

    容蓝雪不由有些惊慌起来,她突然想到自己从前刚刚穿到这个身体上的时候,也是这样,静悄悄的,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母亲叶氏却是坐在身边,此时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她又抚了抚肚子,高高的凸出,她想了想,伸出纤纤玉手,看了看,雪白柔嫩,她不由得将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轻轻的咬了一下,不疼,容蓝雪一狠心,用力的咬下去,却是“哎哟”一声,不是在做梦啊,这人去哪里了?

    就在容蓝雪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着外面一阵的嘈杂,她赶紧的走出去,只见玉盘,怜香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院子里的那些婆子们,看到容蓝雪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她们,玉盘惊呼一声,赶紧的冲上来,抱着她道:“小姐,小姐,您怎么出来了,这么冷的天,您怎么不多穿一件呢,您的手冰凉呢,快些进屋去。”

    容蓝雪似乎刚从梦中惊醒一般,不相信的望着玉盘道:“你们这些人,怎么会突然就出现了,你们去哪里了?”

    玉盘一边搀扶着她进屋,一边又赶紧的拿出一件大厚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将暖炉挑得旺一些,怜香那边赶紧的倒了一杯热热的蜜茶递到容蓝雪的手中,一边着急的说道:“小姐,咱们只是出去瞧瞧,又不会离开,您叫咱们就是,又跑出去,万一受了寒,咱们怎么跟少爷交待啊。”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容蓝雪微微的抿了一口蜜茶,好奇的问道。

    “外面……”玉盘看看怜香,怜香也是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杨妈妈……回来了。”

    “什么!”容蓝雪一下子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洒了一手,她似乎也没有觉得,吓得玉盘,怜香赶紧的拿布去擦,一边又查看容蓝雪的手有没有烫伤。容蓝雪的皮肤细嫩,从前跟着母亲为生活所迫每日忙着做鞋的时候,手指并没有被磨粗,此时过了一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手上的皮肤更是吹弹得破,怜香因为怕她冷,所以倒了一些滚水,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手背之上,竟然被烫出了一溜的小水泡。

    容蓝雪自己还没有觉得疼痛,那边玉盘,怜香看着,一阵的揪心,望着容蓝雪手背上的烫伤,不由得眼中垂下泪来,焦急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少爷回来,只怕又要暴怒了。小姐,您疼不疼啊,这……”

    玉盘赶紧的说道:“快些请柳郎中过来。”一边说着,一边跑出去,着急的喊着婆子们,让她们赶紧的去请柳郎中,一边回到屋里,望着容蓝雪的手,急得乱转。

    容蓝雪慢慢的回醒过来,方才感觉到手上的疼痛,她望望手上,不经意的说道:“没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少爷回来,只说我不小心烫的,你们不用怕。”

    “小姐再为我们遮掩,少爷也要骂咱们粗心了。”玉盘捧着容蓝雪的手,一边心疼的直掉眼泪,“这烫了许多的泡,可是极疼吧,万一留下疤,可怎么办啊?”

    “这么小的泡,怎么会留下疤呢?”容蓝雪不相信的瞧了瞧,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想了想,又问道:“杨妈妈回来做什么?现在哪里了?”

    玉盘看看外面,柳郎中还不曾过来,这婆子们办事就是慢,一双小脚,跑都跑不快,哪里知道人心里着急呢?容蓝雪一边轻轻的吹了一下手上的小泡,缓解烫伤之疼,一边又问道:“杨妈妈现在哪里了?”

    “现在同仁院中。”玉盘回道:“方才二少爷要将她撵出去,她却是拉着那房门,再不离开,只说自己再没有去处了,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院子里。”

    “她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容蓝雪不由得问道。

    “咱们听着侍候着二少爷的小厮过来说,瞧着小姐正睡着,不敢叫醒,所以咱们都过去瞧了瞧,杨妈妈却是人不像人,鬼不鬼的,着实的可怕。”怜香轻声的回道:“二少爷问她话,她却不说,只是说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请二少爷行行好。让她留下来。”

    “咱们瞧着她闹得凶,又惦记着小姐醒了,所以赶紧的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而且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这个杨妈妈真是凶星。”玉盘愤愤不平的说道。

    “哦。”容蓝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听着院子里,婆子的声音传来:“玉盘姑娘,柳郎中请来了。”

    “快请进来,快……”玉盘连忙的挑开帘子,将柳郎中拉了进来,柳郎中诧异的望望玉盘,又看看容蓝雪,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有谁不好吗?瞧着少***气色很好啊。”

    “小姐的手被滚水烫伤了。”玉盘带着哭音说道。

    “哦。”柳郎中赶紧的走过来,抬起容蓝雪的手,细细的瞧了一下,方才起来的小水泡,已经消了一些。

    “还好没有大碍,玉盘你去端些冷水过来,敷一敷,止止痛。”柳郎中轻声的吩咐道:“瞧着应该没有什么事,怕只怕好了之后,会留下疤。”

    “那怎么办?”怜香赶紧的上前,担心的问道:“小姐的手万一留下疤了,小姐会很难过的。”

    柳郎中微微想了一下,轻笑道:“我倒有一个法子,怜香,你去叫一个小厮挖几条蚯蚓过来。”

    怜香愣了一下,这个天气哪里还有蚯蚓呢,她望望柳郎中,柳郎中捋着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怜香不敢再问,连忙的跑出去,吩咐小厮去挖蚯蚓了。

    这边容蓝雪好奇的问道:“柳先生,这蚯蚓有何妙用呢?”

    “蚯蚓性属凉,用一些白糖撒在它们的身上,便可化为水,将这水涂在这些水泡之上,两三日便可结疤脱落,再不留任何的痕迹。”

    “这样的神奇啊。”容蓝雪不由得钦佩的说道。

    “中药之学,博大精深,什么样的神奇之事,都会发生。”柳郎中又捋了捋胡子,这时,容蓝雪突然想到怜香说的,杨妈妈此时人不人,鬼不鬼的,只是哭嚎,连忙的问道:“柳先生,这人神智不清,只会哭嚎,却又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有什么方法可以治得吗?”

    “有很多原因。”柳郎中慢慢的说道:“最大的可能便是受了极深的剌激,就如从前的那位倩儿一般,突然的变傻,又突然的恢复,这是不可预测的,只是用一些安神的药,至于好与不好,却不敢说。”

    容蓝雪点点头,还想再问什么,玉盘端着凉水,怜香手中托着一片荷叶,慢慢的走过来,一脸的惊恐,看也不看手中的东西。

    柳郎中呵呵一笑,吩咐怜香去拿一只小小的空碗,并一些白糖过来,如方才所讲的炮制,将那水涂在容蓝雪的手背之上,容蓝雪只觉得一阵的清凉,那种烫热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容蓝雪连声的赞叹,连忙的站起来说道:“柳郎中,杨妈妈回来了,方才怜香她们瞧了,说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不管她从前做了什么,好歹也在咱们府里做了那么久,柳郎中,就请您过去瞧一瞧罢,万一有得治呢。”

    柳郎中微叹一声道:“我叨个大,叫你一声雪儿,虽然你这个丫头,一张刀子嘴,那心却比豆腐还要柔软,口口声声的只说恨这杨妈妈,如今却又紧着要给她治病,若是她再不行人事,当真不是人了。”玉盘赶紧的替他背起药箱,那边怜香搀扶着容蓝雪,慢慢的向着同仁院而去。

    还没有走到同仁院,就听着里面一个凄婉的哀嚎声,宗云林的声音高高的传出来:“我说杨妈妈,你能不能不要再嚎丧了,你这样哭下去,活活哭死,你儿子也活不过来!”

    容蓝雪听着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惊,脚步也加快了许多,只见那院子之中,杨妈妈披头散发的坐在房门的台阶那里,哭得眼睛红肿,宗云林站在她不远的方,急得走来走去,望着容蓝雪等人急步走进来,立刻冲着杨妈妈叫道:“瞧瞧,让你哭,把正主哭出来了吧,方才就劝过你,低声些,惹得雪儿生气了,立刻将你撵出去,这会子,可不是我不让你住了。”

    杨妈妈看到容蓝雪进来,赶紧的停止嚎哭,愣了半晌,方才一下子扑到容蓝雪的面前,砰砰的直磕头,容蓝雪赶紧的说道:“玉盘,扶起杨妈妈,这是怎么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玉盘心中不情愿,又不敢违了容蓝雪的命令,一边上前,还没有走到杨妈妈的跟前,杨妈妈立刻站起来说道:“老奴这一身的埋汰,不敢劳动玉盘姑娘。”

    玉盘连忙的退回来,将药箱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容蓝雪低声问道:“柳先生,我知道这中医有望闻问切,不知道柳先生能不能看出来,这杨妈妈是何种症状?”

    柳郎中正在一边细细的打量着杨妈妈,他依稀记得,两个月前,杨妈妈还是一幅中年妇人的模样,头发乌黑,脸上也是滋润,白净红晕。浑身的穿着,干练利落,此时的杨妈妈头发已经花白,那一张脸上,又黄又黑,眼睛浑浊,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换洗,散发出一股怪怪的味道,再看那一双手,枯干苍老,此时的杨妈妈再难与从前那个干净精明的主事妈妈连在一起了。

    柳郎中轻轻的摇摇头道:“我虽然当了一辈子的郎中,看人的本事却不是太多精通,据我的看法,这杨妈妈似乎经历了大的变故,以致如此,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我想着,这杨妈妈此时的情景就如从前少奶奶那一次般。”

    “可有法子医治?”容蓝雪不由得问道。

    “不敢说。”柳郎中轻轻上前,伸手就要搭那杨妈妈的脉搏,杨妈妈却是吓了一跳,立刻扑通一下又重新的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少奶奶,少奶奶,老奴再不敢了,不要赶老奴走啊,少奶奶,少奶奶……”

    听着她哀哀的请求,容蓝雪心中不忍,连忙的说道:“杨妈妈,咱们不是撵您走,只是瞧着您的精神不好,咱们请柳郎中给你瞧瞧,你不用害怕。”

    杨妈妈听着容蓝雪的话,虽然不再挣扎,却是浑身发抖,柳郎中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搭了一搭,脸色黑了一下,赶紧的走了过来,那杨妈妈方才平息下来。跪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容蓝雪。

    那边玉盘瞧着容蓝雪站着,怕她累着,赶紧的从房中端出一张椅子来,又铺上毛毯,请容蓝雪坐下,容蓝雪赶紧的说道:“我还好,请柳先生坐下罢。”

    柳郎中立刻摆摆手道:“少奶奶,您坐罢,您现在的身子,不宜久站。”宗云林赶紧的又搬出一个椅子道:“这玉盘就是不会做事,搬出来两张不就好了,做坐下吧你们两个,推来推去。”

    容蓝雪,柳郎中不好意思的笑笑,容蓝雪望着宗云林道:“二哥,方才我听着您说什么,儿子再不能活了,是什么意思?”

    宗云林刚要说话,那边柳郎中说道:“少奶奶,我搭了一下杨妈妈的脉搏,心脉已经细若悬丝,只怕也就这几天的日子。只是看她的精神倒不似将要去的人,我这会子心中奇怪,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容蓝雪心中大惊,连忙的问道:“二哥,你可知道事情的经过?”

    “我……我哪里知道?”宗云林赶紧的说道:“方才玉盘她们离开的时候,我只听着她在那里哭,说什么儿子没有了,再没有人养老送终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之类的,我所以才说了那句话,从她回来了,也就这会子安静了一下,方才哭得我恨不能一脚将她踹出去。”

    “杨妈妈……”容蓝雪瞧瞧依旧跪坐在地上的杨妈妈,轻声道:“杨妈妈,您起来罢。”

    “少奶奶,老奴也没有多少的日子,能回到府里来,我这心里也满足了。”杨妈妈自喃似的说着,一双眼睛突然变得血红起来,嘴角也慢慢的渗出了血丝。

    容蓝雪吓了一跳,赶紧的说道:“柳先生,柳先生,快给杨妈妈瞧瞧,她这是怎么了,快啊,快……”

    柳郎中一个箭步上前,再不顾杨妈妈的身形乱抖,伸手搭在脉上,急声摇头道:“少奶奶,快,快派人去置寿衣,杨妈妈……不行了……”

    “啊!”容蓝雪听着这话,立刻只觉得眼中酸疼,一串串清泪便不由得落了下来,“柳先生,救救她啊,杨妈妈,您这是怎么了,杨妈妈……”

    杨妈妈惨然一笑,“噗”的一声,便吐出了一口鲜血,容蓝雪一迭声的叫道:“玉盘,快去吩咐拿寿衣来,二哥,您快去铺子里,叫云龙来,来人,来人啊……”

    院子中的赵妈金玲早都守在一边,望着杨妈妈此时的样子,虽然从前她那样的**蛮横,此时却又如此的可怜,听着容蓝雪变了腔调的叫声,赶紧的围过来,“少奶奶,我们都在,少奶奶,您不要着急。”

    “将杨妈妈抬到房中去,小心着些。”容蓝雪稳稳心神,此时的杨妈妈眼神已经开始无法聚焦了,手直直的伸着,赵妈等不敢怠慢,轻手轻脚的将杨妈妈抬起来,放在她从前睡的那张床上,杨妈妈躺在那里,虚弱的只留下一口气,轻声的唤道:“少奶奶,少奶奶……”

    容蓝雪在金玲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到床前,望着杨妈妈,强露笑颜安慰道:“杨妈妈,你不要说话了,好好的养着精神,等好了,再告诉我您发生的事情,若是您愿意,咱们便给您养老,您放安心罢。”

    “少奶奶,老奴……老奴对不起……您和……少爷。我那……不争气的……财儿……辜负了您的期望……被人打死了……,我这些日子……去了岭南……替他收了……尸,看着他……下葬。我的心……死了,我……挣扎着……回来,只为……只为能回到府里,我……我要……叶落归根……”

    “杨妈妈,您不要说了,您在这里,这府里依旧还是您管,杨妈妈,这里便是您的家了,杨妈妈,您不要说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容蓝雪听着杨妈妈那断断续续的话语,心中所有的怨恨全部化为了乌有,看着自己深深疼爱的儿子死在自己的前面,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伤痛,又是哪个父母可以承受得住的,杨妈妈能千里迢迢的回到这里来,她要用多大的意识啊。

    “少奶奶……少奶奶,您是……好人,老奴……对不住……对不住您,请您……原谅老奴……少奶奶……”杨妈妈突然一把抓住容蓝雪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眼睛中最后的精光死死的盯着容蓝雪,那一份期望,那一份哀求,容蓝雪只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她忍不住的痛哭起来。

    赵妈一边拭着眼泪,一边急声的提醒道:“少奶奶,您就说一句话罢,杨妈妈还在等着,只怕晚了,她就是走了,也不瞑目啊。”

    容蓝雪不停的点着头,任由泪水冲刷着自己的脸颊,“杨妈妈,我再不会恨你的,杨妈妈,你会好起来的,我知道您还会帮着我主管这府里的,杨妈妈,杨妈妈……”

    玉盘拿着寿衣急冲冲的跑进来,看着杨妈妈的样子,赶紧的将寿衣递过去,这边赵妈看着杨妈妈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变,眼神渐渐的涣散起来,赶紧的吩咐道:“玉盘,金玲,快将少奶奶出去,杨妈妈这是不行了,快,这人的最后一口气,最是浑浊,少奶奶不能在这里。”

    玉盘,金玲不敢怠慢,连忙搀扶起已经哭得身子发软的容蓝雪,就往外面走去,宗云龙此时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询问的望望容蓝雪,赶紧的走到床前,大声的叫道:“杨妈妈,杨妈妈……儿子回来了,您奶的儿子回来了,您快瞧瞧儿子一眼,杨妈妈,杨妈妈……”

    杨妈妈似乎是眼珠转了一下,无神的瞧了宗云龙一眼,嘴角慢慢的挑一个淡淡的笑意,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流了下来。吉庆在一边,赶紧的搀着宗云龙,就往外头走。赵妈瞧着杨妈妈似乎不舍的样子,连忙的说道:“杨妈妈,您放心罢,有少爷这句话,他认了你为娘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走吧,走吧,不要再惦记了,到了那头,好好的保佑咱们少爷和少奶奶。”

    杨妈妈此时脸色一缓,那满脸的皱纹渐渐的舒展开来,眼睛微微的闭上,头慢慢的歪到了一边。赵妈立刻指挥那些婆子们趁着杨妈妈身体还软,赶紧的为她擦洗,换上寿衣,这边收拾停当,那边赵妈立刻带着众位婆子跪在地上,开始大放悲声。

    外头,容蓝雪已经哭得倒过气去,宗云龙也是一眼圈通红,立刻指挥着玉盘,怜香搀扶着少奶奶回房去,一边赶紧的派人送信给杨家村的长老,又指挥着下人们搭灵棚,做孝衣。

    杨妈妈虽然犯下那些错误的,容蓝雪却是想着她受的这些苦,心中着实的不忍,宗云龙也是吃着杨妈妈的奶。水长大,心中再怨恨,此时也只念着她的好处,依着宗云龙的想法,要做一个全子的行礼。

    五老爷劝道:“我也明白你的心,吃了她的奶,便为她的儿子一般,虽然没有好好的孝顺,只是她毕竟身份在那里,若是你行了全子的礼,只怕她在那里也无福消受,倒让她不得转世了,不如行半子之礼吧,你也尽了孝道了,她在那边也安心。”

    宗云龙这才依了五老爷的话,宗府里大办了三天丧事,那杨家村的人,瞧着宗云龙与容蓝雪两口子伤心欲绝,形销骨立的模样,心中暗暗的赞叹,那些老人们,也是极羡慕杨妈妈有福气,虽然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宗云龙这两口子也算是补了她的遗憾了。

    杨妈妈的事情办完之后,容蓝雪因为太过劳累,便躺倒在了床上,浑身无力。柳郎中来瞧了几次,开了一些安神补气的药方,一边又吩咐着宗云龙赶紧的请来稳婆,随时的侍候着。

    容蓝雪斜靠在外间屋的炕上,屋内的暖炉点的旺旺的,今日便是年三十了,因为杨妈妈的缘故,府里也没有什么过年的气氛,宗云龙,吉庆,怜香,玉盘几个坐在外间屋里守着岁,等着新年的到来。

    容蓝雪突然微微叹了一声,玉盘赶紧的走过来,轻声问道:“小姐,可是感觉不舒服,要不要翻身啊?”

    “不用了,我只是突然想着,这人生短暂,仿佛还没来及做什么,这人就没了。”容蓝雪轻声的说道,一边抚着肚子,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仿佛要绽开一般,她的腿脚已经全部浮肿起来。

    “小姐,马上就是新年了,快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玉盘安慰道:“等咱们小少爷生下来,小姐便会觉得人生有意义了。”

    “呵呵,你有没有将咱们做的那些小衣裳拿出来瞧瞧,看还缺少什么不?”容蓝雪听着玉盘的话,不由微微一笑。

    “呵呵,有我和怜香在,能让小少爷缺少衣裳吗?”玉盘调皮的一笑,望着容蓝雪的肚子轻声道:“小少爷,您快些来吧,玉盘和怜香给您做了许多好看的衣裳,还有你那月儿姑姑,天天在等着陪您玩呢,小少爷,您可是咱们府里的小太阳……”

    玉盘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着容蓝雪突然“哎哟”一声。将玉盘吓了一跳,连忙的看容蓝雪,容蓝雪笑道:“他仿佛听到你的话了,踢了我一脚,可真是用力。”

    “呵呵,咱们小少爷……”玉盘望着屋里的几个人,笑着还没说出话来。只听容蓝雪突然大叫一声“妈啊”脸上豆大的汗珠便落了下来,玉盘吓得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炕上突然冒出一股的血水,容蓝雪喘着粗气,努力的叫道:“玉盘,我,我,要生了……”

    宗云龙立刻跳了起来,一边着急的叫道:“快,快,接生婆,快,快……”一边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转,吉庆一个箭步便窜了出去,高声的叫道:“接生婆,接生婆……”

    那边玉盘吓得直要哭,怜香赶紧的过来,强自镇定的吩咐道:“玉盘,你快去厨房,吩咐热水,快些,不要在这里傻站着。”

    怜香转过脸来,又冲着宗云龙道:“少爷,您快些出去,快……”

    宗云龙眼睛一瞪:“我为什么要出去,雪儿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出去……”

    怜香无奈,只好冲着外面大声的叫道:“吉庆,快叫接生婆来……”

    那边接生婆正在李妈的屋子里吃酒,听着吉庆狼嚎一般的声音,鞋也顾不上穿,连忙的跳下炕,光着脚便冲了出来。吉庆上前一把攥着她,嚎叫道:“快,快……”

    接生婆手脖子被吉庆拉着生疼,又不敢叫,只好颠着小脚,几步被吉庆拖到房间中去,还没有走到炕前,那边宗云龙立刻冲过来,狠狠的扯着接生婆的衣服,冲她吼道:“快,快些,你跑哪里去了,快些将孩子拿出来……”

    接生婆望着怜香,可怜兮兮的说道:“姑娘,能不能请这两位主子出去啊。”

    怜香正在容蓝雪的身边,一边轻轻的为她拭着汗,一边轻声的安慰着,容蓝雪低声的申吟着,眼泪早已经滚满了脸颊,听着接生婆的话,怜香却是着急的说道:“妈妈,您还管着那两个人做什么,快来瞧咱们小姐!”

    宗云龙还要再说什么,还是吉庆冷静,赶紧的拉住宗云龙,劝道:“少爷,少爷,咱们快出去,不然少奶奶使不出力气来,少爷,快些出来罢,不要再分接生婆的心了。”

    宗云龙这才不情不愿的随着吉庆走出房门外,听着容蓝雪的申吟惨嚎,心中又急又疼,大声的骂道:“玉盘,这个丫头死哪里去了,热水呢,人呢,你们这些奴才,平日里对你们再好,这会子可是瞧出来,等少奶奶生了小少爷之后,我一个个的好好的教训你们,看你们还将主子放在眼里不!”

    那些婆子们不敢怠慢,连忙的从房间中走出来,吉庆吩咐一个婆子搬出来一张椅子放在院子中,宗云龙哪里坐得住,听着屋内容蓝雪的惨呼声又大了起来,急得只在院子中走来走去,一边吩咐道:“这个接生婆行不行啊,怎么雪儿还是这样的痛苦,吉庆,吉庆,快去请柳郎中过来,快些……”

    “少爷,少爷,您不要着急,已经派人去请了。”吉庆安慰着,拉着宗云龙到椅子边坐下,一边着急的望着院子门口,心中着急,这玉盘怎么还不来,这柳郎中怎么来不出现,再不来,只怕少爷又要骂人了。

    果然,还没有片刻的功夫,宗云龙又急躁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的喝道:“吉庆,吉庆,这人怎么还不来,水呢,玉盘,玉盘,厨房的人都死了吗!”

    玉盘带着同儿,秦妈一人提着一个硕大的铜壶,急步的走过来,听着宗云龙的怒骂声,也不敢回话,也不敢停留,径直的走到房间去。

    宗云龙立刻大声的喝道:“你们这么愚才,风都进去了,风都进去了,雪儿,小少爷再受了寒怎么办!愚才愚才!”

    吉庆无奈的望着宗云龙,轻声道:“少爷,少爷,这些她们都会注意的,您稍安勿躁,请坐下等等。”

    这时候,柳郎中歪带着帽子,也赶了过来,宗云龙就如看到救星一般,立刻上前,一把抓住柳郎中的手臂,急声道:“柳先生,柳先生,您听听,您听听,这接生婆进去这样的久了,雪儿还在惨呼,柳郎中,您快想个办法,让雪儿赶紧的生下来罢,再不要受这样的痛楚了。”说到这里,语气中已经带着哭音了。

    柳郎中安慰的拍拍宗云龙的手臂,轻声道:“宗少爷,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一边心中暗暗的纳闷,算着日子应该不是在这个时候出生的啊,莫不是因为太过劳累,而早产了?柳郎中想到这里,心里也是悬了起来,紧张的盯着房间的窗子上来来回回的人影。

    容蓝雪的惨嚎声,不时的传过来,宗云龙又急又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烦意乱的,不停转圈,吉庆站在一边,也是着急万分,却不敢出言阻拦宗云龙。

    容蓝雪躺在屋内,腹中的巨痛一阵阵的袭来,她想忍,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她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褥,接生婆坐在她的身边,一边轻轻的扶摸着她的肚子,一边大声的叫道:“少奶奶,用力,用力,再用些力气,孩子就出来了。”

    容蓝雪此时只觉得浑身如水洗一般的难过,她无力的说道:“我没有力气了,真的没……了,给我剖腹产……”

    “少奶奶,快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可不能分心啊,只要用力,孩子就出来了,少奶奶……”接生婆听着容蓝雪喃喃自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容蓝雪是疼糊涂了,连忙的劝道。

    容蓝雪突然想到自己的社会,可以剖腹产,可以不用再受这一阵阵无法言表的巨痛,她为什么要穿过来啊,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不能穿最时尚的衣服,不能出去玩,自己才十八岁,就要生孩子,这是什么社会啊,她越想越委屈,眼睛一酸,心里一疼,张开嘴,开始痛哭起来。

    玉盘,怜香和屋子里的婆子们,看着容蓝雪痛哭流涕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玉盘赶紧的过来,一迭声的说道:“小姐,小姐,是不是很痛苦,再忍一忍,待小少爷出生了便好了,小姐,您听接生婆的话,用力,再用力!”

    “我……我不要生拉……”容蓝雪哽咽道:“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里了……我受够拉……”

    “小姐……”玉盘心中叹气,却是不停的柔言哄着她。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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