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你轻点轻点”
引人发联想的娇柔呻|吟声在殿里细细小小的回荡。
孟言茉双眼含着两泡泪,嘴里咬着被角,无语凝噎的控诉某个正在握着她脚使劲按的恶人,
明耀不搭理她,也不去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
手上的劲道时重时轻,替她按摩脚底的穴位。
他真不知道这双玉足是怎么养成的,连脚底的皮肤都是滑如新荔。
怪不得走不了两步,脚底板都肿了。
他要是早知如此,就不会故意让她站那么久了。
不过又一想,有些生气,就这样,还敢给他提要去东南,
明耀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个为孟言茉这娇弱身体操碎心的老妈子了,
偏这姑娘现在被他宠的特别刁,公然与他顶撞喊叫名字,那都是小儿科,
还敢时时不高兴就给他摆脸色看。
而他只要一看那双水泱泱瞪着他的乌黑眸子,就无法像以前那样清冷淡漠的走开。
反而忍不住自己的心,就要好声好气的去哄她。
这才是最可恨的
明耀觉得他对不起厉宗他老人家,他没资格瞧不上这位因为红颜差点丢了江山的祖宗。
想到这些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种种,
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郁了起来,也不去看孟言茉。
因为他知道只要一看她的表情,他这冷脸就摆不下去了。
孟言茉就不敢故意的引他怜惜的叫出声了,
明耀虽是宠她到极致,可是这在生气时不自主的周围就会散发一股压抑的肃杀冷寒之气。
孟言茉知道这是长期处于上位者和曾经在血海中杀出来的气势,
她只是个小女子,当然抵抗不住这种气势,
就赌气不吭声了,扭着小脸不去看明耀,
“好了,今天休息一晚。明天脚应该就不疼了”。
明耀站起身。看着她道。
孟言茉觉得刚才因为走了太远路,又在大殿站立一天而发的钻心疼麻的脚底就有一股源源不绝的热气滋养着脚底的痛。
她知道这都是因为明耀给她按摩脚的原因,
可是她还是不看他。也不说话,
虽然明知道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为她做的这些于别人都是不可想象的,
可是只要一想起早上他还冷着脸让自己“反省”。
还不耐烦自己的吃醋而把张少淳给杖毙,
想到在大殿里。自己做了那么多,下了朝,他竟然还对自己发火,
孟言茉就生气。
就特别想摆个脸色给他瞧,
让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生气了。
而明耀此时看着那正幽怨着的小脸蛋,却是第一次因为纠结在一桩让他认为很没出息的事情上了。
因为他在思考。是让孟言茉就这样生气的“反省”她的错,
还是该坐下来。哄一哄她,免得这傻姑娘傻气又上来,别又哭的伤心
最后,还是有些叹气的坐了下来,
明耀觉得这些天,他在面对她的时候,把这辈子的叹气声都用完了。
他一向是个不会面对事情无可奈何,有心无力叹气的人。
“香香,说说吧,朕哪里又做错了”。
“朕改,还不成吗”。
明耀把她的小脸蛋扭过来,俯下身来。
“别生气了,成吗”。
“我去太后那,你是不是不高兴我与你的皇后见面,
是不是她长的比我好看,
是不是你以前就与她认识。
哦,对了,在书傲楼里你与她见过的,是不是当时已经对她很倾慕了,
还有杨志恒家的那位千金,扮作男子的,你肯定也认识。”。
孟言茉从睫毛缝里看到明耀专注无奈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乐出了笑声,
面上撅着唇,一叠声的无理取闹的问题。
孟言茉知道自己的问话有点傻,可她就乐意看在大臣们面前犹如天神一样无所不能的他,在她面前有力无气的叹息声。
她不缺银子,不缺绫罗绸缎,她缺的只是时时刻刻让他证明,他最爱的那个人是她。
孟言茉觉得自己这点挺招人烦的。
主要是这个男人太招女人。
事情过犹不及,她当然不会时时的拿这事烦他,可是此时是他自己主动承认自己错的,
还说要改,
孟言茉觉得她只是成全某人。
“朕不想让你去太后那,主要是怕你受气,太后不喜欢你,你自然看得出来。
蒋暖清,朕小的时候就与她认识,
至于你说的杨大人家的千金,朕听过她的才名,私下是不认识的”。
明耀从来没有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更不要说有女人在他面前时时刻刻的吃醋。
所以他不了解,这个时候不应该实话实说,而应该避重就轻。
不然会徒惹出许多更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孟言茉一听他这么说,立即坐了起来,“你小时候就认识蒋小姐?”
想不到还真问出了大条来,青梅竹马吗?
孟言茉有点紧张。
然后,一向甚英明神武的明耀又做了件傻事,把他与蒋暖清小的时候,那段前缘很诚实的道了出来。
孟言茉听完郁闷了,那蒋暖清一看就是个有思量的,且做事很得体。
如今贵为他的皇后,可是符合国法人情,他名义上的妻子,
哪里像自己这样,无名无份,偷偷摸摸。
孟言茉忽然就顿悟了。原来自己的一直不信任感,和无安全感来源于此。
明耀看她低着头,头发撩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以肯定的又是在胡思乱想。
把她抱了过来,“香香,朕难道要把心挖出来你才能相信。朕绝不会负你吗”。
明耀声音沉沉的。既有些叹息又有些无奈,还有些些的心疼。
她的不安,他都看在眼里。
自己与她只给了心。坐拥这个天下,却连一个名分都给不了,
明耀抱着她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如果,天下世情真的容不下他们。那他就把这个天给捅破了,他就不信。世人要拿自己的尸体去堵这个窟窿。
明耀心里的狠掀起阵阵的戾气。
孟言茉在他的怀里都能感到他身上骤然暴虐起来的杀气。
孟言茉以为是自己不吭声,让他误会了,赶紧说道:“我相信七郎,可是我只是。只是会忍不住就这样”。
她小声的说,幽幽的。
“七郎是不是很不耐烦我经常吃醋?”
她抬起头问他。
“没有”。明耀掩下心思,违心的道。
“那你为什么令人杖毙张少淳?”
“那老货在香香面前说些脏污事。朕怕污了香香的玲珑水晶心肝儿”。
明耀重新把她按在自己的胸膛处。
孟言茉张口就想问他,芊染母子的事情。可话都到嘴边了,
她的心砰砰的跳。
她不敢问。
她问过他芊染,却不敢问那死了的孩子。
同样都是流有他的血脉,如果那个孩子与他而言只是个活体物件儿。
那要是自己也有了孩子呢。
自己现在的身份,如果有了孩子,他不会不要吧?
孟言茉从小受闺训列女传教导,她和芊染当初的想法有点想,以为子嗣对于男人的意义很大,
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有入他后宫的想法,也不会有左右谋划,为以后争嫡争宠的打算,
也不会有明知自己是妒妇,而产生的惭愧。
对将暖清等人的同情和些许愧对之心。
她很在意芊染,却对那死了的孩子,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准确来说应该是可怜吧。
还有种类似于担忧同样下场的不安惶恐感。
她把手贴在了小腹上,如果肚子里真的有已经发芽的小生命,她希望能温暖到他。
明耀刚才就是不想看着她的眼睛,回答她牵涉到芊染的事。
不同于孟言茉想到的那些,芊染与他只是个污点。
一个差点被算计到的污点。
明耀被孟言茉花样吃醋都弄得头疼了,怕她揪着这一点,别又想到弯胡同左方向里去了。
在明耀看来,他给她的承诺都能塞满一座皇城了,可是这个小女子也太不相信他了。
至于那个死了的孩子,如果明耀知道芊染和孟言茉和郑贯忠他们的想法的话,
恐怕只会冷清的一笑,
那种笑绝对会让人冷到骨子里去。
只有身在明氏皇族里从小长到大,见识到的种种经历,崩塌又屡屡重建起来的三观感知,才能理解这种笑。
血脉子嗣,在明氏嫡枝的男子眼里,那是最可笑的笑话。
没有身份,不能为他们的宏业添砖加瓦的女人是没有资格怀有他们的子嗣的。
而这些子嗣中的弱者,则是没有资格活下来的。
所以不管是齐王还是太子还是魏王,或者秦郡王,他们的妃子侍妾,除了赐下旨意的正妃,其他的全是出身显赫的贵女。
只有明耀选择了另一条路来握住手中的权。
那就是兵。
因为别人带给他的权,他无法相信。
他和孟言茉说过,这座皇城里的每块地砖下都浸满血渍,
不是比喻。
而是一幕幕亲眼所见。
孟言茉虽然能大致想到明氏皇族的阴私竞争,可是没有经历其中的人,永远不能了解那种冷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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