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同学,我们喝点酒吧。梨树文学网 ”孟祥雨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半瓶烧酒,“这瓶只有一半了……我去超市买吧!”
“不用了!”三方惊奇的说,“祥雨,没想到你竟会喝烧酒。”
“他以前最爱喝,可有病又不能多喝。他走后,我也开始学着喝一点。”她一边斟酒,一边说道,“女生喝酒是不是很讨人厌呢?”
“不会的……”三方望着她,想起了自己曾在孟祥辉葬礼那日在广场后的山坡上对她许下过诺言,他会替孟祥辉照顾她,不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下去……
这么多天来,为了吉艺,他忽略了这个同样需要关爱的女生,他的诺言也成了谎言。
“没想到这么快就十八岁了啊,以前总想让自己成熟一点,可当真长了岁数还真有点不情愿呢。”孟祥雨的话语打断了三方的思绪,她双手捧着酒杯说,“女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想要什么却又害怕着,真是没用。”
“才十八岁而已,对于女生来说这个年纪是最美好的。我早就满十八了,比你大半岁。”
“那我还要喊你一声‘哥哥’呢!嗯,我想想以后叫你什么好,‘三方哥哥’还是‘小三哥’呢?”她突然捂住嘴大笑起来,“对不起,我不该笑的。”
“笑吧,我早就习惯了。”三方小酌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是习惯了,万一将来我有了女儿,总会有些调皮捣蛋的小男生会叫她“小三”或“小三妹”,想想就很烦。”
“你想得可真远呢,如果他还活着,娶了我,宝宝既又是他的姓,也是我的姓,真好。”孟祥雨继续自酌自饮,三方劝她少喝点,可她信誓旦旦的保证着自己的酒量。
即使如此,她的情绪明显开始激动了,她泪眼婆娑地继续说道:“三方同学,你知道吗,你知道班上的同学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祥辉是被我害死的,死在我的床上。”
“行了,别说了,你喝多了。”三方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十分难过。
他知道这些日子里比孟祥辉的死还更让她难过的,除了孤独,恐怕就属他人的流言蜚语和恶意揣度了。
“他们说的没错,当天晚上他喝了酒,然后要了我,我明知道他不能喝酒,喝酒后更不能……都怪我,要是我当时决绝他,他就不会,不会发病了!”说着说着,孟祥雨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她把自己埋在颤抖着的胳膊下,放声大哭。
三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生哭得如此伤心,仿佛要把肺里的胃里的心里的东西全部呕出来。
三方把她手边的酒杯拿走,坐到她的身边。
他轻扶着孟祥雨的肩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忽然,孟祥雨坐了起来,一边抽泣一边倒入三方怀中。
三方着实被吓到,但他又不好松手,只得似抱非抱地搂着她。
孟祥雨死死抓着他的领口,哭声也越来越凄惨。
三方能感觉到她炽热的体温和滚烫的泪水,也注意到她柔软的身躯抖的厉害。
他尝试着把她抱紧,她的哭泣也终于平缓下来。
她对三方谈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谈起了自己的家庭,谈起了与孟祥辉的相识和相遇。
孟祥雨从未像今天这样健谈,关于她的所有事情都被清楚的描绘出来,滴水不漏。
天色越来越暗,三方一边焦急地望着墙头的钟表,一边耐心地抚慰着孟祥雨。
见她的哭泣已完全停止,情绪也稳定下来,三方起身向她告辞。
“你要走吗?”孟祥雨红肿着眼,声音也极其虚弱。
“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送你回去,早点休息。”三方心里有些犹豫,把孟祥雨再次抛弃在这空荡的房间内似乎太过残忍。
可他清楚自己又非走不可,漫漫长夜对于正值青春的两人太过危险。
而且这个女生对三方而言太过特殊和重要,两人之间的友谊是建立在他和孟祥辉那未见阳光的友谊之上的,并参杂着沉痛的愧疚与责任。
它承受不起伤害,任何一件出格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一辈子的伤痛。
正当三方下定决心离开之际,泪水又从孟祥雨眼里渗出,她哭着挽留道:“能留下来陪陪我吗,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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