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雷轰顶!
音希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我绝对不会让害死我妈的凶手逍遥法外……就是精神病院也不行!舅舅早就知道是我整死你妈的,我给你妈的药里面下了氯化钾……你妈就死了……可是,舅舅,不也没有告诉你吗?舅舅,不一样的袒护我吗?顾音希……只要你不痛快,我就很痛快,只要看着你痛苦,我比中了五百万还要开心呢……哈哈哈哈哈……”
她在顾韦的笑容里回不过神来,妈妈死了,妈妈死了……脑海里就只有这样的四个子不停的不停的在大脑里盘旋。
她不记得高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记得高进看到顾韦的手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
甚至连眼泪都忘记流了……
这个世界上有多真实,就有多少虚假,人一生都在说谎,只是看听见谎言的人是否识破而已……
她……竟然好懦弱,妈妈,我是不是好懦弱,我竟然选择了相信他……
“舅舅,对不起……我知道你好喜欢音姐姐……我也想,也想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我就把大妈妈的事告诉音姐姐了……”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怎么会有啊,为了报仇,连韦韦跪在地上求她的原谅,她都……甚至还毁了韦韦的手……”
“舅舅……你不要怪音姐姐,是韦韦的错……韦韦的错……”
几乎是一脚踹开了房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音希的仇恨有那么深,竟然毁了韦韦的手……
“顾音希。”没有亮灯的房间里,音希呆呆的跪在地上,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原本死寂的眼瞳中突然烧出了火焰。
“我妈……是不是死了?”妈妈,死了……他竟然欺骗她,不告诉她,让她连妈妈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甚至连妈妈的死音都不晓得。
高进,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为什么,要伤害韦韦?为什么!你弹你的钢琴,她弹她的钢琴,她没有碍着你,你对她的恨非要毁了她一辈子,你才甘心吗!?”
音希觉得好笑,却没有笑出来,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我问你,我妈是不是死了……我妈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顾音希,是我在问你,为什么要伤害韦韦!”他掐着她的肩膀,拼命的摇她,想要从她嘴里问出一个答案来。
“为什么要伤害她?”瞬间,眼泪流了出来,她却笑开了脸,凄惨的笑,咯咯的让人觉得心冷,“我为什么要伤害她?你告诉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伤害她?如果你找不到理由,就不要说我伤害了她的话!”
被伤害的人,是她。妈妈的死,万年俱灭。
“是我在问你!”
“那么我问你,高进,我妈在你的眼里是不是该死?我问你,你说我妈杀了人,应该去死!现在你的顾韦杀了我妈,为什么她就没有报应!?毁的好,毁的好,毁的太好了。我和我妈到底欠了你们什么!欠了什么!非要弄死她不可!有错的,是你姐,是你姐!她当什么小三!当什么小三!既然当了小三,被别人说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既然怕,就不要做!下贱,下贱!”
“啪”的清脆一声,音希被煽到地上。
“就是如此,你就毁了韦韦的手!啊!为了为你妈报仇!啊?你妈不该死吗?她不该死吗?守着不爱自己的男人有意思吗?非要逼死我姐才甘心!”
难道说,爸爸和妈妈曾经没有爱过吗?如果没有爱过的话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还是男人就这样,喜新厌旧?所以高进你才觉得男人只要不爱自己的妻子了,就应该离婚,就算不离婚在外面养小三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因为,爱没有,所有的责任,所有曾经的誓言都可以轻易的的烟消云散?
呐,高进,你也是男人,你是不是也和我爸一样?所谓的爱情,在你们男人的眼里,都只是昙花一现,总有一天,当出现一个美丽年轻,能说会道的女子时……我……也和妈妈一样,会被轻易的抛弃吧?
累。累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我没有伤害顾韦。我和她不一样,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一件也不会承认!我不会像她一样,就算自己做过的事也不敢承认,还要扮可怜夺取同情!”
“韦韦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你的意思是说,她自己把自己的手砸了,她疯了吗她?”高进几乎已经失去了控制,“只要你向韦韦道歉,我就原谅你!”
韦韦对钢琴的喜欢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谁?告诉他,谁会却毁自己的手?
“不可能。我不可能跟她道歉!你要我道歉,除非我死!我告诉你,对我来说她是活该!活该不能弹钢琴!最好以后她的手都废了,变成一个废物最好了!”妈妈死了,妈妈死了,但是顾韦却逍遥法外,有高进保她……不,不仅是高进保了她,高进为她支起了一把大伞,让她有恃无恐。
高进,你也是帮凶,帮凶!
“放心。”他突然缓了口气,“放心,我不会让她一个人痛苦,不会。小音,她现在的痛苦,你也该尝尝。”
一时的错愕,而后是清醒:“怎么?你也想毁了我的手不成!不愧是帮凶啊!在你的世界里,你的韦韦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都是一坨****。就算她杀了我妈,你也本事啊,帮着她,帮着她骗我!?高进,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啊?这么会有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人存在!人渣,人渣!”
“是,我是人渣。我是人渣!”他突然抓住音希的手,死拉活拽的将她拽到厨房,“啪”的一声打然灶头的天然气。“我最后一次问你,为什么要伤害韦韦?”
“我没有伤害她!”被伤害的,一切都是她!“我没有做过的事,我死都不会承认!”
“顾音希,你爸都亲眼看见了,我把烟灰缸拿去做了检查,上面,你的指纹是从哪里来的!”
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高进却将她的沉默当做了承认。
“韦韦是来向你请求和平的,她都给你跪下了,你竟然还这么的狠心?我要是人渣的话,顾音希,你就是连狗都不如的禽兽!”
话音刚落,他拽着她的手,死死地压在灶台燃烧的火焰上。
痛吗?是的,好痛,她想抽回手,他却压得死死的的,不给她逃避的机会,疼痛的惨叫唤不会他得良知,一直以来,他所呵护,所信任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她在顾韦的后面,他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山。一次都没有。
“啊……啊啊……”她痛的整个身体都扭曲了,再也站不住的双脚,几乎跪在了地上,不要烧我的手,不要,不要!我的手,妈妈……救救我,救救我……
但是无济于事,她闻到了烧焦的味道,她听到了“吱吱”的声音,钻了心得痛,拼命的想要抽回手,拼命的,拼命的,他却执意要她的手被彻底毁掉。
妈妈……妈妈……
带小音走,带小音走……
眼前突然的一黑,再也承受不住这番凌虐的音希彻底痛昏了过去。
妈妈……你带小音走好不好?活着好累,好累……真的,连呼吸都觉得好累……
妈妈,妈妈……小音……
勉强的撑开眼睛,模糊的世界只有一片白色,不自觉的低吟了一声,在眼帘的白色中突然映入了一个黑影。
“小音,感觉好点了吗?”声音,既然有遥远有模糊,她一时之间难以辨别。
“要不要喝点水?”黑影有了动作,她感觉有冰冷的汤匙贴在唇上,源源不断的水流缓慢地流入口中。几乎是本能的吞咽着。
视线渐渐的清晰,那黑影也渐渐勾勒出她能够辨认的线条。
高进。
嘴唇颤抖着,愤怒在胸腔里燃烧,还有的的犹如死了一般的悲伤:“……滚……”
“小音,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马上找医生过来。”他看到她的嘴唇在抖动,却听不清楚她说的话。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不要看到这个男人,不要看到在毁了她的手以后还惺惺作态的卑鄙小人,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量才发出微弱的字眼:“滚……滚……滚!”
“小音……”他知道她的怨恨,但是,如果她没有伤害韦韦的话,他们依然可以平静的生活,他恼着,悔着,承认自己当时确实太激动了,但是……
“高先生,请你出去吧,小音才醒过来,过于激动对身体不好。我们会陪着她的。”
音希缓慢的移动瞳孔,看到楚楚和陶诺寒。
“……那麻烦你们了。”高进恋恋不舍的看了她一眼,几乎是立刻的,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音希毫不犹豫的闭上眼睛。
心,如同被揪住一样。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他们还有时间,有时间会跟她说清楚的,不要急于一时。
等传来门关上的声音后,音希才睁开眼,完好的左手伸到空中,立刻被楚楚握住:“小音……”
“他……烧了我的手,……严重吗?”她盯着楚楚,“不要……骗我……我要听……真相……”
楚楚掩着眼泪,今天刚好她值夜,所以当高进送音希来的时候,她看到了,她几乎不能相信好好的音希,她的右手会被严重烧伤,“……其实……其实……”她吞了一口唾液,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深二度烧伤……”
“我……还能弹钢琴吗?”她曾经对陶诺寒说过,比起钢琴,她更在意的一个家,可是,她错了不是?家是人,家是人,所以……向往的美好的家庭,那是不存在的,不会伤害自己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不是人的钢琴了。
“……深……深二度烧伤……可能会……会影响到……到一些手的功能……需要……植皮……”楚楚无法说出不能弹琴的事,只能拐着弯道。
深深的吸了口气,楚楚以为音希会大喊大叫,没有想到她却异常的平静,这样的平静反而让楚楚觉得害怕:“小音,你想哭就哭,不要忍着……”
“就算没了右手,我还有左手,右手不能弹,我还有左手可以弹。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单手可以滩奏的曲子,是吧?诺寒哥哥?”
她勉强的笑了笑,那笑容却枯涩的让人心痛,音希看着陶诺寒。
“小音,现在你养病才是最重要的。钢琴比赛的事……”
“顾韦……她还参加吗?”
“她……伤的不是很严重……”
那是当然的,她自己砸了自己的手,怎么可能真的下狠手?“楚楚,诺寒哥哥,我妈妈……死了……顾韦说的……她让妈妈吃了氯化钾……”
楚楚和陶诺寒面面相觑。
却听见音希继续说:“我……想死……但是,不能这样死了……我会不甘心的……好不甘心……妈妈,不能就这样……突然间就没了……不能……”
“小音,你想做什么,你现在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的把手治好才是最重要的事!”楚楚着急了,劝道。
“小音,你说,诺寒哥哥听着。”陶诺寒冷了脸认真的听她说。
“诺寒!”楚楚气了,叫他的名字欲阻止他。
“楚楚,你不会懂,自己妈妈去世的痛苦。人活着必须要有个念想,如果连活着的目标都没有了,那就是行尸走肉!小音,你说,诺寒哥哥帮你。”
微微垂了眉,感觉到温暖,有如家庭的温暖。
高进,你说你爱我。可是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你带给我的家庭的温暖,甚至你连一个朋友的不如。
只有楚楚和诺寒哥哥,像她的家人……而他们,并不是自己的亲人啊。
亲人?背叛她的,伤害她的,统统的都可以说的上是她亲人的,而他们,在她身上划一刀的时候,都不会手软!
“我……会找出高进的弱点……顾韦是仗着高进才这么无法无天的……我要将他们……他们两个,一起……连根拔除……”
“这是犯法的!你不能杀人!你杀了人也会坐牢的!”楚楚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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