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微微一愣神,回过神来后,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来是想提醒你一件事!”叶涟漪坐在铜镜前,一面卸妆,一面漫不经心地道,“什么事赶紧说,我也累了,没那么多空听你说些没用的!”
那侍卫听罢,目光一寒,双眼直视着铜镜前的叶涟漪,缓缓吐口道,“这宫里有个叫凤祺沐的人,你可千万小心了,而且,据不确定消息,这宫里还有北洛国的人,你也多注意点。”
叶涟漪闻言,取下发饰的手立时僵在半空,沉眉思量片刻,她才恍然回神,继续若无其事地取下发钗,淡然道,“我知道了,还有事么!没其它事你就回去吧。”
叶涟漪又一次直截了当地下了逐客令,那侍卫又抬眸望叶涟漪后,转身离开了。
侍卫走后,叶涟漪‘啪’的将手中发钗拍在楠木桌上,一张娇俏柔媚地脸蛋上表情复杂,她原以为这宫里就一个宁如秋最难对付,可谁曾想居然有那么多人躲在暗处,看来眼下的这条计谋不能再走下去了。
自从宁如秋开始怀疑叶涟漪利用司振宇做掩护向宫外传递什么消息,便就开始密切关注叶涟漪日常生活里的一举一动。
然而近日来,司霆烨连续推广了好几条惠民利民的政策,一直无暇抽身与她一起商议如何处理叶涟漪一事。
御书房内。
司霆烨满目愁色的批阅这一本又一本的奏折,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仍是自己才刚推行的惠民利民政策,然而这些他以为操作容易,会得到广泛推广的政策,在某些地方根本施展不开拳脚。
宫人对新政策推行也略有耳闻,多半也猜到了司霆烨烦乱的缘由,便起身去给司霆烨斟了一杯凝神静气的茶水。“皇上,觉得疲劳了你就歇歇,喘口气,喝口茶,没有非得这一刻办的事儿。”
司霆烨端起金盏,浅尝了两口,茶水香浓,滑入口中,却没能让司霆烨舒展开眉头,“若按你这说法,那朕这皇帝日日不得闲,就日日偷懒?”
宫人身子一颤,忙解释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就是看您这两日尤其的累,所以才斗胆进言,还请皇上恕罪!”
“罢了!”司霆烨龙袖一挥,“这凤国师怎么还没到,朕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了,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推行新政策一事,司霆烨想着要找凤祺沐商议一下,却宣了人,迟迟不见踪影。宫人忙应了一声后,便就离开了。
司霆烨看了看手中的折子,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细致地批阅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御书房门外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脚步声,脚步声匆匆,最终在御书房门口停了下来。
“这么急着找我来所为何事?”凤祺沐来到御书房,在司霆烨身前站定,漫不经心地道。司霆烨闻言,放下手中正批阅一半的奏折,抬眸扫了眼凤祺沐身旁的宫人,道,“你先退下吧!有事自会唤你!”
宫人闻言,又躬身行了个礼后,便默默退了出去。
“到底怎么了?你这么严肃弄的我也有点不安了。”凤祺沐在一旁落座,目光却从未从司霆烨身上移开,只见他神色凝重,定是有事发生。
司霆烨望了眼凤祺沐,也不多言,直接便就直入主题,“我让你去查有些地方为什么推行新政策受到阻碍,查到的结果如何?”
“这个么?”凤祺沐眯起眸子,好似在仔细回想着什么,默了片刻后,又道,“以我的经验来看,定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捣鬼,你想啊,这么有利于百姓的事,百姓根本没理由不接受,你说呢?”
“那是自然。”
司霆烨刚刚登基不久,一直想找机会为天宏国百姓做些实事,而此次推行的新政策司霆烨也并非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和与个别大臣商议后方才决定的,就如凤祺沐所言,这样利民的好事百姓没有理由不接受,可却偏偏出现了推行不顺利的地方。
“假若真有幕后黑手有意阻止推行新政策,必须严厉查处,不要时候,杀无赦!”司霆烨声色凛然,眸底杀气尽现,凤祺沐见状也收了收悠悠然的神态,便的肃然起来。
“要是真有人插手,那事情可就变得有趣多了,阻止推行新政策,不就是意欲谋反么?这朝廷才刚稳定下来,难不成就有人迫不及待想当炮灰了?”凤祺沐说着,笑的一脸邪魅。
当夜。
司霆烨回到长乐宫,便将某些地方有人阻止新政策推行一事,如数告知了宁如秋,宁如秋听闻次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感觉叶涟漪与这阻止推行新政策的幕后黑手有联系。
“秋儿何以见得,况且对于叶涟漪,咱们手上可是没一点证据。说她与那些幕后黑手有联系会不会未免太牵强了些!”
“那就只能说明,叶涟漪隐藏的太好,既然她是块啃不动的硬石头,咱们就换另一种法子找到突破口。”宁如秋神态淡然,司霆烨听罢,微微有些惊讶地看着宁如秋,“秋儿可是有主意了?”
宁如秋莞尔一笑,“皇上可还记得那几个随同叶涟漪一起从北洛国到国都城和亲的侍卫?吕靖远死后,虽然叶涟漪能住进宫里,但她身边的那些人都被皇上安排进了国都城内某户院子里。”
“你是说从那些人身上入手?”叶涟漪对国都城并不熟悉,能信得过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人,她有什么动向,一定会告知另几人,而利用这几个人顺藤摸瓜查出叶涟漪,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次日。
司霆烨上朝后,宁如秋便就早早起了榻,唤来了青阮,将司霆烨推行新政策受阻一事与对叶涟漪的怀疑告诉了青阮,并令青阮着手调查叶涟漪进宫时随行的几个北洛国人。
金銮殿上。
一面派凤祺沐暗中调查某些地方推行新政策受阻的原因,另一方面再派朝中大臣明着去查,然而他这话还没说,便有大臣上禀北洛国的使臣今日就到了国都城,碍于吕靖远一事,须得稍稍安抚使臣才是。
“启禀圣上,北洛国使臣来朝一事是否要告知郡主?我朝又如何迎接?”有大臣提出疑问。司霆烨听罢,剑眉微锁,想了又想,才道,“使臣来朝,于情于理都要告知郡主,至于迎接,朕打算亲自在宫门相迎!”
两人一个是北洛国皇族和亲的郡主,一个是朝廷重臣,同在一个宫中,岂有不相识之理,就算不告诉郡主,这么大的事她又岂会不知,既然吕靖远已死,索性就让使臣把叶涟漪带回北洛国便罢。
“这……皇上不必亲自相迎,毕竟对方只是个使臣罢了。”
“朕有朕的考虑,爱卿不必再多言。”
下午时候,司霆烨正在御书房处理朝政,忽的有宫人进来禀报。
“何事!”
“回皇上,刚刚有消息传来,北洛国时辰已经到了皇宫门口了。”
司霆烨顿住手上的动作,沉声道,“给朕准备轿撵,朕要亲自去迎,并通知几位尚书大人一齐陪同去宣政殿,朕要在宣政殿面见使臣。”
“奴才这就去办。”
皇宫门口,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在宫门前停置,看马车的造型样式,不属于天宏国,想来定是北洛国使臣所乘马车。
见司霆烨等人从宫门前出来,那马车上的人不疾不徐地走了下来,来到龙撵前,恭敬地朝龙撵行了个北洛国的礼,“北洛国云逸参见皇上。”
云逸?
司霆烨撩开龙撵的帘子,只见一个北洛国打扮的青年男人正双手交叠于胸前,身子微弯,眉色粗黑,五官略显得有些粗狂。
“你便是北洛国来我朝的使臣?”司霆烨上下打量了一番云逸,淡声开口道。
“回皇上,正是,云逸奉了国主之命,前来探望郡主在贵国是否安好。”
宣政殿。
司霆烨与云逸到的时候,几位尚书大人已经在殿内等候,见司霆烨过来,纷纷起身行礼,“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司霆烨大步在主位上落座,对仍然站在殿上的云逸道,“云大人请坐。”
几位尚书大人不用想也知身旁这个叫云大人的定然就是北洛国来访的使臣,心下念着,都不由得抬眼多打量了几眼。
少顷,云逸坐定,司霆烨略略客套寒暄了几句,便直接入了主题,“不知云大人一路来朝的时候可曾听闻,与郡主成亲的世子吕靖远前些日子出了些意外,可谓是天妒英才,朕甚觉惋惜,而留下郡主成为遗孀,朕考虑到她的身份以及痛失夫君的伤痛,因而与皇后决定将她暂时安排在宫里暂住。”
说着,司霆烨忽然顿住,一面观察云逸的反应,只见自己说出这些话时,云逸脸上的表情越发难堪,而到最后面上尽是惋惜之色。
司霆烨又继续道,“但毕竟郡主尚还年轻,又是北洛国的郡主,朕便就想此次刚好云大人来我朝,就把郡主接回北洛国,过些日子,也好为郡主再觅良人!”
司霆烨原以为云逸一番痛惜之后,会沉痛地答应带着叶涟漪回到北洛国,然而当云逸听了司霆烨又一番话后,脸色突变,声色骤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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