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高玄转动着手的芍药护甲,莹白的指甲刺破了树隙洒下的光晕。梨树文学网 e。
“不知道总司大人来这里,有何贵干?”
易高玄虽然说话很客气,但是,一双冷沉的眼睛,幽如深潭。
“偶然经过此地,看到这里聚集了如此之多的人,便来瞧个明白。没想到是易寮长在此。”
祁天澜很快从香晚照身收回了视线,在阳光下面,一双黑色的眼瞳如同黑曜石,闪烁着异的流光。
“那不如总司大人跟我一起到里面坐?”
“不用了。”
祁天澜拒绝的很干脆。
“我还有事情要忙。”
祁天澜看似不经意地一瞥,香晚照甚至都觉得脸红心跳。
被他发现是肯定的了,即便她戴人皮面具,祁天澜都能够在人群当一眼看到她,更别说是一顶狐狸面具了。
易高玄是个狡猾的,虽只是淡淡的一眼,可他还是顺着祁天澜的视线看了过来。
注意到狐狸面具,易高玄冷若冰霜的面容,有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再转眼,祁天澜已经不见了。
香晚照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此时,人群前面忽然让开一条路来。
香晚照用眼角的余光,诧异地看到易高玄竟缓缓走了过来。
而且,他的眼神很直接,可以肯定的是,是奔着香晚照来的。
香晚照镇定下来,冠玉熠熠,一身男子打扮,立于葱茏的大树下,气质颇为出众。
“我是不是见过你?”
易高玄的身影漫来。
他方一张口说话,香晚照便觉得冷彻透骨。
“未曾。”
香晚照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时声线宽厚,听起来与一个男子无异。
易高玄微不可察地将香晚照从至下打量了一番,他虽然眼力不佳,可那日在洱华宫内,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看到戴狐狸面具的人,做着女子打扮,一袭长裙翩跹,如行云。
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无妨……
易高玄轻轻触碰了一下左手的芍药护甲,浅浅勾唇。
一会儿便知道了。
易高玄没再说话,翩身离开。
众人都用不解的眼神看向香晚照。
香晚照淡定自若,欣然接受大家的审视。
半个时辰的时间,香晚照终于如愿报了名,这次,她另外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红狐。
当然,身份牒也是让景荣另外给她办的。
当景荣得知她起了这样一个名字的时候,还扭曲着脸吐槽了一番。
毕竟,这样的名字实在少见。
负责登记的人,看着香晚照写下名字,又下下将她打量了好几遍。
“你叫红狐。”
香晚照懒得废话,直接亮身份牒,证明自己是个有身份的人。
“家住哪里?”
“家可还有兄弟姐妹,都叫什么?不会是红鼠红龟跟红蝇吧?”
众人哄笑起来。
香晚照的眉梢轻耸了一下。
“放肆!”
易高玄的声音竟从里面传了出来,心里耀耀,霎时间充斥在凝荷楼内。
有那么一瞬间,香晚照甚至觉得快窒息了。
“寮长,属下知错!”
负责登记的人面色惨白,当即便从椅子面滑下来,跪在了地。
香晚照有些意外。
不知道这易高玄是无意之举,还是……
“登记完毕者,楼接受考核!”
易高玄的声音很轻很亮,所有人都感到霍然一震,额头正似打了一束光一般,立时精神了几分。
两排东寮的护卫出现,将报名的人夹成一对,香晚照站在队伍的最末。
而,易高玄的视线始终都停留在香晚照身。
这是香晚照用感知力感受到的。
人们全部紧紧地闭着嘴巴,在一人的带领之下,向二楼走去。
二楼登楼望雪,为最大的雅间,此时,外面布了几层阵法,随着阳光的轻微波动,五光十彩,煞是耀眼。
排在队伍里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领头的人大声命令道“依次进去,半柱香的时间出来的人,便有资格进入东寮。”
原来东寮的考核项目竟然是密室脱逃啊。
香晚照缓缓虚起了眼睛。
登楼望雪外面的阵法共有五层,是由五种元素组成的,分别是金木水火土,即五行。
要想破开五行阵法,从里面出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可,香晚照却露出了无自信的笑容。
一阵妖风袭来,香晚照赶紧错开身子。
见一檀木雕花大椅,倏然从面前掠过。
而椅子面,竟然还悠然坐着一个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易高玄。
檀木雕花大椅落在登楼望雪旁边,五行属火的阵法交融在易高玄身,他黑色的衣袍,彷佛霎时燃起了遮天的火焰。
站在前面的人,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易高玄这样透出熊熊的火焰墙,一边喝茶,一边淡定地看着香晚照。
此人实力不俗,竟然连阵法都不怕。
香晚照敛眉,神情严肃。
“考核开始,现在想退出的话,还来得及。一旦无法在半柱香的时间内从此屋之逃脱出来,会被压缩的五行阵法挤成粉末!”
众人纷纷打了个寒噤。
话音刚落,便有人颤抖着举起手来。
报名的时候一个个都自命不凡,如今,面对忧及性命的考验,却都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转瞬之间,长长的队伍,不过剩了六个人。
香晚照用感知力观察了一番。
六个人都是五阶的实力,不过,应付起这个五行阵法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你们一个个进入,现在开始。”
开始的声音刚落,五行阵法像是宇宙当的星球一般,缓缓运转起来,而最外围的火墙,燃烧的愈加旺盛。
香晚照觉得,剩下的六个人,有一半已经在后悔了。
虽然身在熊熊的火焰当,可易高玄依旧保持地淡定自若。
考验,开始!
第一个人进入了登楼望雪,虽然是个壮硕的汉子,可双腿却在不停在打颤。
房门关的那一刻,香晚照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此人命不久矣,怕是要呜呼哀哉了。
香晚照冷眼旁观,而她自己,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易高玄透着连绵的火色望过来,忽然觉得,杯盏的茶水竟似春醪一般,醇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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