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之上,夙锦玥和明夕买了许多吃的玩的,彼此笑语甚欢。
走至楼外楼下时,夙明夕笑道:“好了,你上去,我离去。”
夙锦玥看着她,挑眉一笑:“明夕你不是离去,而是找人去。”
“你怎么这么讨厌。”夙明夕指了指她“不理你了。”
“不要。”夙锦玥道“那,你快去找你的说书先生吧!”
夙明夕顿时面色一红,咬唇:“我真不理你了。”说完后转头,走了两步发现手里还有一个鸟笼,连忙转头来,将笼子递到她手里:“你的鹦鹉拿好了,再见。”
夙锦玥微笑着看着她离开,轻轻摇头后便进了楼外楼。
夙锦玥在楼内一层一层的找去,却在最高一层看见了他,屋中光线昏暗,没有点一盏灯,却是酒气熏天,旎幔刺鼻。
在昏暗的光线中,夙锦玥拿着手里的东西走过去,见他手中拿着酒壶,背靠着竹椅坐在地上,分不清面色的静静坐着,昏暗不明的目光望着天外的月色。
夙锦玥心中一惊:“阿墨,你怎么了”
“你看着月色,多美。”声音不平不惊的淡淡说完,手中的酒壶放在唇边狠狠的灌了一口
夙锦玥拉了拉他的衣袖:“阿墨,你怎么能喝酒。”
“锦玥,玥,月在王旁,你是否该去算一卦,有没有做王后的命。”声音如刺的钻入她的耳内,她大惊:“阿墨你在说什么?”
“当日,祁天泽也不顾自己的救你,或许,他是真的喜欢你。”
心口巨震,夙锦玥神色大变:“尽管大皇子都已经被贬至闽西,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主使,可是连你也相信外面传言的我与他余情未了,要这样猜测我吗?”
“我没有猜测,不过,我也没理由不相信。”晦暗不明的眼眸里,苍然而笑,他这般,究竟伤了谁。
夙锦玥僵硬的摸了摸脸上的泪水:“阿墨你到底怎么了,喝醉了吗?”
“我没有喝醉,此时,很清醒。”
夙锦玥有些局促的拿过一旁的东西:“阿墨你看,这是我和明夕在街上卖的东西,我买了一只鹦鹉,那个老板说你教它说话它便会说话的,还有买了红枣糕,桂花糕———”
“--------别说了------”
祁墨有些急忙的打断了她的话,说:“你是觉得以后我残废了,这只鹦鹉可以陪我说话,让我别那么无聊吗?”
死寂一般的沉默,夙锦玥呆呆的看着他,许久以后才说:“你都知道了。”
祁墨一笑:“我不会傻到连自己的脚是不是好的都不知道。”
“天下那么多名医,会有办法的。”夙锦玥拉住他衣袖的手越来越紧:“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祁墨转头,手中的酒壶一摔‘嘭’的一声,夙锦玥心口一滞。
他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一辈子我最不敢要的,就是真心实意的女人。”
“什么意思?”
“就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一开始只是觉得好奇,为什么你一个闺阁小姐藏了那么多秘密,而现在,好奇心已过,便没什么新鲜的了。”
怔怔的看着他,夙锦玥兀自捂住难受的胸口,眼中如血的问:“你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冷清的声音,如地狱魔鬼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夙锦玥站起身来向楼下跑去。
却并未出去,只是在一金丝雀的浮雕角落里抱着身子缓缓蹲下,眼中不断涌出泪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的哭着。
清晨,有仆人上楼,在竹屋门外说道:“三王爷,用早饭了。”
“不必了,你下去吧!”
声音传出,那人便也下了楼,祁墨眼中空寂的坐在窗前躺椅上,眼眸微闭,神情哀默
楼下,那仆人走到夙锦玥身边,道:“三王爷说了不吃”
夙锦玥听后,想了一下,说:“你去准备好,我拿上去。”
有些怔忪的推开房间的门,唇间努力勾起一抹浅淡笑意,她缓缓走进去。
祁墨并没有睁开眼睛,却说:“出去。”
夙锦玥将吃的东西放在绿竹藤桌上,看着他,说:“吃点东西吧!”
祁墨一怔,他听出了这个声音是夙锦玥的,有些不自然的道:“你为何,还在这里。”
夙锦玥面色淡然:“我在想,自己该不该走,可是发现,自己根本不相信,那些话,我不相信。”
祁墨缓缓睁开眼,没有看她,看着桌上的那些饭菜:“那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会信。”
“我不需要你怎么说,我只知道,我不想离开。”
“夙锦玥”祁墨从躺椅上撑起,摇摇晃晃的移动这身体朝着桌子边走去,夙锦玥见到连忙上前想扶他,祁墨却伸手将她一下推开。
她倒在桌边,咬着牙忍着被撞疼后背,祁墨因为这举动也是重心不稳的倒在了地上,手掌扶到那藤竹桌上,使力一拉,桌子嘭的倒地,桌上的饭菜也散了一地。
夙锦玥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
祁墨冷笑着说:“不为什么,你不离开,我心中烦闷,这以后怕是看着你都不想吃饭了。”
夙锦玥心中痛楚的看着他,目光红成一片:“是不是我离开了,你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祁墨撑在地上的手指一僵,目光转向一旁,唇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或许吧!”
“好。”夙锦玥从地上站起来,身子有些惶惶悠悠的离开了房间。
曾想过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可如今,别君时,忍泪佯低面。
夙府的院子里,不断地有瓷器碎裂的声音。
伸手将面前的水壶杯盏通通摔倒地上,大声哭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听到声响的小镯连忙跑进屋来,看到这一地的碎物,吃惊的看着她,此时的夙锦玥一个人趴在桌布凌乱的桌上痛心的哭着。
小镯缓缓上前,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怎么了?”
夙锦玥没说一句话,只是一味的埋头哭泣。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夙明夕和夙城宗都问过她为什么,她只是摇头,在院子里一味沉默,有时打理打理花草,有时倚在窗边看着飞鸟盘旋在空中,有时看着书,流着泪。
有时扶着琴弦,有一搭没一搭的勾弦,因为琴艺不好,能知道她弹得什么的,怕是只有自己
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二小姐又在弹琴了。”
窗外,小镯无声的叹息,念初问:“二小姐沉郁了好久,始终不见好。”
小镯点头:“是啊,现在老爷回来了也没办法,以前是不让她随便出门,现在老爷都说小姐不必拘束太多,若想出门随时都行,可她倒是整天呆在屋子里了。”
念初道:“是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近也是心烦,大夫人的病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转,我这也是急啊。”
“最近也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何事,老爷和大少爷都很忙,每日里连面都见不到。”小镯说完,兀自叹息:“总感觉,越来越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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