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祯黑线站在窗外与来福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难以言状的意味。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呃……长公主很聒噪,皇后也是不遑多让!
来福默默言道,但是如若真的说,他可是不敢的。
齐祯耳朵变得更大,贴在了墙上,端敏还会说谁呢?
“什么?沈岸?我只见过一次耶!他那么深情呀,真是看不出来呢,我以为他是冷酷无情黑面神呢!”沈岸也参与了害她家,嫌弃他。
长公主看端敏完全没有顾忌,自己也放开了,女人的友谊呀,很多时候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产生的。
“可不。那个时候魏如风和沈岸整天跟在齐祯身后,三个人可是宫中一霸。呃,也不算是宫中一霸,最爱闹事儿的,只有齐祯一个人而已,那两个都是狗头军师。”长公主想起当年的事儿,只觉得有趣。
齐祯……皇姐,你是进宫来干什么的。你都被人陷害了,有没有一点受害人的自觉,赶紧琢磨是谁要害你啊。你在这里说我们坏话干嘛!
虽然你嫁入了叶家,但是你也姓齐啊,这样编排自己的弟弟真的好么?还有,妈蛋,竟然开始直呼他的姓名了。皇上哪里去了!
“狗头军师?哎,我觉得也是呀。不过你们在宫中长大也太没意思了。”端敏觉得,自己的童年才是真的快活的不得了。
“呃?”长公主看她。
“我那个时候很好玩儿的,在边疆待着,我哥哥每天都要带我出去,我是我们那里一霸。呃,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反正就是谁要是惹我,我哥哥就会揍人,我哥哥打架特别厉害。”端敏骄傲的扬头,样子十分的得意。
长公主默默的垂下了头!这样的事儿,真的值得骄傲么?不过听起来确实挺有意思的啊,她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呢?长公主不确定的想,大概就在不断的学规矩,学算计里长大吧?
现在看看,小时候还真是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不似霍端敏那样快活,可是竟是连齐祯也比不得的。
太后对齐祯严厉,但是却也很好,并不只过分的拘着,想到这里,长公主竟然觉得,这天底下大概只有她自己的童年最为无趣,不过,想到女儿天天快活的样子,她又有了动力,最起码,雨甜过得很快活。
听到端敏提霍以寒,长公主想起了一件事儿,“倒是不想,小霍将军是这样一个性格,只不知道娘娘知不知道,这些小不点都将小霍先生当成未来的夫婿人选了呢!我家雨甜在家里可不止一次的念叨,说是长大要嫁给小霍先生,说所有的姑姑阿姨都是坏人,他们都不喜欢小霍先生。”
噗,端敏直接笑了出来,她哥哥最有魅力的说。
“我哥哥最有魅力。”好骄傲。
长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呀,你哥哥最有魅力。”
“彩蝶也说要嫁给我哥哥呢,呃,还有小梦诗,对对,还有,还有于安安。”
噗,这下换长公主喷了,“闹了最后,原来他们集体都要求嫁?”
于安安,像话吗?你是男孩子呀!
端敏点头,“可不嘛?谁让外面那么传我哥哥呀。所以他的得意门生当然不乐意了。”
话题转到霍以寒,窗外的某人又开始扎小人了,虽然霍以寒喜欢的是他,但是他也不喜欢端敏夸奖他,呜呜,端敏是他一个人的,只是他一个人的。
齐祯咬手帕……
待长公主离开,齐祯已经累得喘不上来气儿了,他那么大个个子窝在角落里,怎么能吃得消呀!还有他的笨媳妇儿端敏敏,竟然完全不唠重点,这样真的对得起他的殷殷期望么?
齐祯开始进行惨无人道的脑补,来福揉着自己的腿,瞄着自家主子,只觉得,人生真是萧瑟的不得了!
齐祯脑补了半天,觉得太阳有点晒,斥责:“你怎么当奴才的,就不会给提醒我走吗?”
“哗!”来年个人还没等走人,恰好端敏开窗,一壶水就这么倒在了他的身上,端敏得意的掐腰笑:“哪里来的宵小,竟……”
呃?怎么会是皇上和来福?刚才她感觉窗外有人,直接开窗倒水,谁想,这窗外竟是最惹不得的大魔王齐祯。
“这,这是一个意外。”端敏给自己打气,随即言道:“不过皇上,您怎么会在窗外呀?”
有正门不走,在窗外站着干啥?还是说,难不成皇上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想到他御书房那个埋了很多东西的盆栽,端敏无语了!
#我家的皇帝怪癖一箩筐#
“我以为窗外有宵小。皇上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呢?”她要掌握话语的主动权。这样才能不被齐祯埋怨,嘤嘤,泼了皇帝一身水这样的事儿,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齐祯默默的看着端敏,捂住了脸:“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家?人家羞死了,不要活了。”
咣当!来福直接摔到在地,齐祯嫌弃的看他一眼:“真是笨蛋。”
端敏则是揉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说……皇上,您没事儿吧?”
齐祯:“还不赶紧拉朕进去。”
端敏:好呢!
皇帝爬窗户!
果然他家的皇帝和别人家不一样,虽然不知道别人家的皇帝是个什么样子,但是端敏可是知道,齐祯绝对不是一般人,瓦擦擦!
虽然端敏刚才表现的很积极,但是齐祯还是发现了她有一瞬间的紧张,泼了皇帝一身水,紧张是自然的,也正是因此,齐祯立刻便是表演的惟妙惟肖,他这样,端敏才会真的不在意。想到这里,齐祯微笑,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最懂端敏,呵呵呵!
“你在干吗?”他看端敏桌上有未干的纸。正想去看,端敏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将纸就要收起来。
齐祯可比端敏动作更快,他一把抢了过去,端敏就要争夺,齐祯凭借自己个头上的优势将字举在了头顶。
端敏羞红了脸,怒:“你还我。”
齐祯:“我不!”嘿嘿!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原本齐祯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看端敏这样,便是愈发的好奇起来:“这该不会是你给我写的情诗吧?”
轰!
端敏觉得自己的脸烧成了火炉!
齐祯看她这般,也惊讶了:“天呀,这真是你给我写的情诗?”
端敏跺脚:“我胡乱写着玩儿的,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快还我。”
齐祯反应过来之后嘿嘿的笑:“这是最亲爱的端敏给我写的,我怎么也要看看。”
端敏跳跃争抢,结果却不得要领,索性,她也不管了,只捂住了脸,破罐子破摔:“看吧看吧。你要笑就笑吧。我都说了是胡乱写的了。我又没有读过什么书。”小时候竟是玩了,呜呜!
齐祯含笑看端敏,眼光又游移到那帧字上。看完,他也脸色微红,果然是情诗。
。
齐祯一字一句的念完,看端敏不光脸红,连脖颈之处也是红的不像样子,只觉得她真真儿的可爱极了。
“敏敏很爱慕我呢!”
端敏也不说话,索性奔到了床上,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眼不见为净。
齐祯含笑看她,半响,来到桌边,磨墨动笔。
齐祯边言边写,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端敏虽然埋在被子里,但是也听得见他的话。她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意思。
“我才看不懂呢!”虽然如是说,端敏还是掀开被子瞄这边。
齐祯哦了一声:“不懂呀,不懂没关系呀。意会就好。”
端敏无语:“意会就是懂。”
“我的端敏好聪明。”齐祯完全忘记了刚才还说人家是傻媳妇儿。
端敏:“我不和你玩儿了!”
齐祯:我没玩儿啊,我说真的吖!
果然朕的皇后不懂朕!
近来京中风向不太对,随着魏如风越发深入的调查,似乎许多人也浮出了水面。端敏身在后宫自然是完全感受不到前朝的气息,但是她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长公主,其他妃嫔,甚至于一些京中贵妇都在找理由进宫求见皇后。
端敏是个小单纯,并不理解这些道道儿,只觉得近来自己人气似乎不错。掰着手指,端敏与齐祯念叨:“你看呀,大家都很喜欢我呢。”
齐祯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儿,怕是喜欢是假,想探听什么才是真吧。将可能的情况告知了端敏,端敏嘟唇不乐意,她还以为,自己比较招人喜欢呢,怒摔!
这么一来,端敏也不乐意见人了。没意思呀。
“娘娘,看您的样子也是乏了,休息一会儿吧。”阿金看端敏不断的打哈切,劝道。
端敏伸了个懒腰,点头。
这几个小家伙实在是太有精力了,她真是被他们累坏了。虽然有乳母和宫女,但是端敏还是用自己最多的时间陪伴孩子,她自己明白,这样对孩子最好。甚至可以说,不光是对孩子,对她自己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那种爱的关怀,除了她,旁人是不能给三个小不点的,只有她才是他们的母亲。
即便是很多时候很乏累,但是端敏却又甘之如饴。
看端敏一沾枕头就着。阿金笑着摇头。
端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很快的进入了梦乡,团团迷雾之中,她仿佛来到一处山间。原本的时候,她是从来没有到过这里的。她徘徊在路上,不知道怎么办。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队黑衣人快马加鞭疾驰而来,端敏想躲,但是却并没有合适的地方,她急的不得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来到她的身边,可是很奇怪,他们并没有看见她,他们在她身边停下,但是却好像根本看不见她一般。
端敏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对呀,她在做梦呢!这个时候自己还知道是在做梦,真是很不容易,可是即便是这样,她竟然又将心提在了嗓子眼儿,这些人是谁?
“咱们要抓活的。万不能伤了他们。主子就在他们之中,也切记要小心莫要伤了她。”黑衣人头领勒住缰绳,交代众人。
“是。”众人齐齐回应。
端敏看着他们的动作,想着这个所谓主子是谁,他们又要抓谁。
不多时,端敏就看这些人埋伏好,她焦急的站在路中央,眼看着源源而来的马队,而领头的人,赫然竟是她哥哥。
端敏想到之前这些人做的埋伏,只能冲着霍以寒奔去,可是就如同之前那般,她只是一个旁观者,不能起到任何作用,不管她怎么跑怎么喊,霍以寒的人手都听不见她,看不见她,只不断的前行。
她想告诉所有人前方有埋伏,但是却不得要领!
“哥哥,哥哥……”端敏喊得歇斯底里。
霍以寒带着一对人经过峡谷,只觉得这里地势险峻,而气氛也特别不对。多年来的征战经验让他这个人变得十分的谨慎,对危险也有特殊敏锐的嗅觉,眼看前方不远就是安山寺,而这里也是安山寺的必经之路,霍以寒只能摆手,提醒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霍家军一贯都是训练有素的,霍以寒如是表现,大家也立刻警惕起来。
“啾!”就在霍以寒提醒大家警惕之时,一枚箭就这样射了过来,霍以寒堪堪躲过。马队并没有乱,大家却立刻更加戒备起来。霍以寒更是四下打量。
“砰!”不过是一个停顿,山谷上的大石头却又滚了下来,霍以寒明白,自己这是进入了别人的埋伏圈。
“大家小心保护太后和郡主。”霍以寒大喊。
端敏眼看着大石头砸在自己身上,她却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不断的去挡,可那些石头却只是从她的身体穿过,一丝作用都起不到!
黑衣人终于现身,他们也并不多言其他,放箭、攻击,动作一气呵成。
霍家军与他们厮杀起来,端敏不管付出多少,都只能袖手旁观,她嘤嘤哭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她眼看一枚来自自己人的暗箭对着她的哥哥射了出来,“哥哥,小心……”
端敏挣扎着惊醒!
阿金阿银冲进了门,“娘娘,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端敏呆滞无比,半响,她一把揪住阿金的手:“快,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主子这般,阿金哪会让端敏出门,连忙差了宫女去御书房请皇上过来。而此时的端敏脸色苍白,整个人不知如何是好!
霍以寒被困峡谷,他不明白,究竟是谁要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看他们准备的妥当,而霍家军也逐渐的被斩杀,他能剩下的,只是愤怒。因着要顾及太后和安宁郡主,他受了点轻伤,但是却并没有大碍,虽然霍家军如今处于弱势,但是也并非全然就没有胜算。
也就在这时,因着对方一个动作,霍以寒身上的一枚玉被剑气滑落,那玉掉落地上,直接摔碎,那是小时候端敏送给他的,虽然并不值多少钱,可是一直都是他最珍视的东西,只这么一个闪神,他就中了一剑,他的血滴落在碎玉上,一阵强音传来……
“哥哥,小心……”
霍以寒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震惊的不能自已,但是本能的他还是迅速的闪开,一枚暗箭就这样射偏,他回头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射箭的人,竟然是本该躲在轿中的安宁郡主齐韵。
齐韵见霍以寒看她,冷笑一声,拉出太后,将匕首抵在了她的颈项:“速速束手就擒。”严厉的威胁。
太后似乎也没有想到,齐韵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儿,不过只一个晃神,太后便是喊道:“不要顾及哀家。”
太后不怕死,霍以寒倒是没有想到,太后竟是如此。
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齐韵看了,将刀往里逼近了几分,太后的颈项就这么渗出血来,“我让你们住手。你们不顾太后的死活,就算是回去了,齐祯也不会放过你们。”齐韵大喊。
如若说一般的军队或许会听她这样的话,但是这些人都是霍以寒严格训练出来的霍家军,他们听从的,是霍以寒的话。而且,不管是打仗还是这样的情形,他们都该听从主帅的安排,私自打主意,只会坏了大事儿。他们要相信的,一定是领导人的判断。
霍以寒与黑衣人僵持起来,当然,他也注视着太后那边的情形。
太后的手悄然的握起了一根指头,接着是两根,霍以寒明白,太后这是在给他暗示,她是在倒计时。
“我让你们放下兵器。”齐韵怒吼。也就在这个时候,太后终于数完,她冲着齐韵肚子的某一位置就是一击,齐韵吃痛松手,霍以寒以迅雷而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拉起了太后,闪在霍家军一边,齐韵摔倒,也很快的站在了黑衣人一边。
“韵儿,你这是干什么。要谋反么?”太后这个时候还能这么冷静,让所有的人都佩服不已。
齐韵额上露出豆大的汗珠,看样子,太后那个动作,已经触及了她的旧伤。
“谋反?谋反又怎样?我爹才该当皇帝,而你们,都该死。”齐韵这时已经不复之前温柔的样子,整个人脸上全是戾色。
“动手。太后抓活的,其他人,一概杀无赦。”
霍以寒并不惊讶她的命令,与众人继续缠斗起来……
而此时的皇宫,齐祯急冲冲的来到端敏身边,就见她慌忙的拉住自己:“皇上,出事了,一定出事了。”不然这种感觉不会这么强烈,原本的时候她经常会做梦,但是却不会如这次一般感觉强烈,真是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她咬唇,继续言道:“太后和哥哥一定出事了,一定是这样。”
齐祯拉住端敏,不断的安抚她:“你别怕,也别急,告诉我怎么了。来,告诉我。”
端敏整个人都在颤抖,她仿佛不能控制自己。
“我梦见有人要暗算哥哥和太后她们一行人。是的,有人要暗算他们。哥哥进入了他们的埋伏圈,有人要杀哥哥,有人要杀哥哥的。”端敏拉着齐祯,仿佛他是一根救命稻草。
齐祯安抚:“敏敏,你别怕,那都是梦,那都是梦呀,不会有事的。你别怕,不会有事儿的。”
端敏摇头,不是的,那不是梦,那么真实的感觉,一定是正在发生。
“皇上,您快些,快些派人去查看,一定有事儿,我做梦很准的,我做梦一直都很准的,很多事情都会真的发生,之前您不是问我怎么知道哪些事儿的么?我告诉您,没有人告诉我,不是哥哥,不是其他人,是我梦到的。我能梦到所有的一切。皇上,快去救人。”
齐祯只一个愣神便是迅速开口:“来人,快些差人去调查,看看小霍将军去安山寺的队伍怎么样了?”
来福一听,连忙回是,飞快的出门……
端敏豁然想到什么,连忙郑重的与齐祯言道:“是齐韵,齐韵是内奸。她是主使人。”
对的,所谓主子,一定是齐韵,射向哥哥的箭,也是齐韵!她是主使人!
四王爷没有想到,齐韵竟然带人去杀太后和霍以寒,听到这个消息,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原本的算计,全都因为她的作为而付之东流。然还不待四王爷有更多的动作,魏如风的人手就将四王府围住,四王爷成了瓮中之鳖。
魏如风看着四王府的牌匾,只觉得,许多事情真是说不清楚。谁人能够想到,温温柔柔的安宁郡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她的意图更是为人所不知。
大踏步进入四王府,四王爷已经站在院子里,他一身青衣,看是魏如风,问道:“韵儿如何?”
魏如风只回:“皇上请王爷进宫一叙。”只字不提齐韵。
四王爷惨淡一笑,呢喃:“进宫呀?”他望天,之后看魏如风:“韵儿如何。”
魏如风并不回话。四王爷默默的闭上了眼睛,“那便是进宫吧。”
“皇上早已在宫中等王爷。”
魏如风仔细的检查了四王爷,确认安全之后将他带走,当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四王爷一直都是面无表情。魏如风也并不想他会想什么,只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儿。
待到进宫,四王爷依旧是不发一言,此时的齐祯静静的站在御书房,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四皇叔。”齐祯回头,看四王爷,笑了起来,但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四王爷盯着齐祯:“其实你都知道了。”
齐祯挑眉:“朕倒是不明白四皇叔的意思呢!”
四王爷突然就笑了出来:“都到了这般时候,这样绕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其实你很清楚,我与太后有私情,韵儿,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齐祯将一张白纸铺在桌上,开始写字,他也不看四王爷,只是问:“那又怎么样呢?韵儿杀害太后,证据确凿。难道四皇叔觉得,我只是因为一个同母异父,就要放过她?您是太不了解我,还是太不了解母后呢?”
四王爷拧眉。
齐祯手起笔落,在大大的纸上写下了一个字,提起给四王爷看。
四王爷面色一变。
那个字,竟是忍!
“四皇叔还是太天真。”齐祯语气欢快,“当年你与母亲闺中密友相好,结果害的母亲失了第一个孩子,你怎么就会觉得,母后还是会原谅你的呢?你真的以为,母后进宫只是因为一时意气?”
四王爷呆呆的看着齐祯,齐祯继续言道:“四皇叔,你错的太过离谱了,其实我看,你一点都不了解母后。从她的第一个孩子死了那一刻开始,母后就再也不是以前的她。她恨毒了你。但是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杀你还要和你好,为你生下齐韵么?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母后怎么会那么快的成为皇后,怎么会那么快的铲除宫里的其他女人,又怎么会成功的将我推上皇位?想必四皇叔是知道的,我继承皇位的时候,不过是十二岁。母后需要有人帮忙,而这个人,是你呢,四皇叔。”
四王爷一口血就这样硬生生的喷了出来。
“你知道你的四王妃为什么没有孩子么?你知道母后为什么要毒死四王妃么?难道真是因为嫉妒?又太天真了哦!她害母后失去了孩子,她怎么又能有自己的孩子呢。”齐祯的话仿佛一把刀,不断的戳着四王爷的心,这一切的话都让他原本建立起来的信念瞬间崩塌,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一切,但是他却自负的认为她还爱他,原来,爱早就没有了,而他这一辈子最爱的人,恨他!
即便是筹谋皇位,四王爷也是没有想过要害太后的,他更多想的,是名正言顺的拥有,但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嘲笑他的一个最大的笑话。
再次吐了一口血,四王爷看着齐祯,“韵儿是无辜的,这次是她迷了心窍。求你,求你念在她是你妹妹的份儿上,放过她吧!我知道,我知道太后失了一个孩子伤心,她可以把韵儿当成那个孩子啊,对,韵儿就是那个孩子的投胎,你们放过她吧。”四王爷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只求他们能够放过自己的女儿。
齐祯看已经跪在那里的四王爷,面无表情:“即便是我说了这么多,四皇叔其实还是不了解母后。”
“皇上……”
“齐韵企图挟持母后逼朕退位与你。”停顿一下,齐祯言道:“她其实早已洞悉太后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是却还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你觉得,母后该是怎样一种心情呢?我记得,许多年前父皇曾经告诉我,他说,这个皇宫里,最是没有人情味儿的,如若想从这里找一些安慰或者亲情,那么便是大错特错。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四王爷跪在那里,并不多言。
“韵儿她只是嫉妒。”四王爷并不搭腔齐祯说的话,他喃喃自己的意思:“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偷听到了我与太后的谈话,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该是知道,韵儿自小没有母亲,之后又因为周定轩和陈之虞的事儿伤透了心,她迷茫激进,其实若是真的杀人,她定然不会,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母亲全然不将她放在心上。皇上,本王愿意代替韵儿,如若是一死,我愿意代替韵儿。”
齐祯定睛看四王爷,想着什么。而四王爷只执拗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放齐韵一马。
可是这个时候的四王爷并不知道,其实齐韵并没有被抓,不仅齐韵没有被抓,连太后和霍以寒也失踪了,据闻最近的霍家军收到信号赶到现场,那里已经只剩下一片狼藉,许多人都不见了,太后、霍以寒、齐韵,还有一些侍卫,他们竟是悉数不见了。
齐祯之所以控制住四王爷,一则是借题发挥,对于买卖试卷之事他们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如今也只能证实齐韵刺杀太后,可并不能证实四王爷就是主谋。他们如今也只能按照常理将四王爷拘禁起来。另一则则是希望通过试探四王爷来揣测太后与霍以寒是否落入他们手中,可现在来看,似乎并不是这样。
“四皇叔,其实,又有什么代替不代替的呢?每个人做错了事情都要受到惩罚。如若这事儿四皇叔是主谋,那么朕不会放过四皇叔。但是如若这事儿与您没有关系,那么朕便是也不会冤枉于您。”齐祯停顿一下,继续言道:“至于您说的韵儿如何,我倒是要对四皇叔道声恭喜了。齐韵——她逃掉了。”
齐祯说话的时候仔细的看着四王爷,四王爷错愕的看齐祯,齐韵逃掉,这样的结果还不如齐韵被抓住。
被抓,他可以求情,虽然齐祯说的冷漠,但是齐韵到底是他们的亲人,而且这么多年,太后都是极为疼爱她的。只要将他摘清,那么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可是现在不然,齐韵失踪,而已经确定她是主谋,那么事情便是有些说不清,就算表面上也是说不清楚的。不管怎么说,齐韵都是他的女儿,她做的事儿说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天大的笑话。
“韵儿逃走了?那么,皇上又有什么证据说韵儿就是杀手呢!”四王爷这般问道。
齐祯笑了起来,说起来,四王爷这般问绝对不是茫然无知,相反,他很聪明,他这般说就是要将自己摘清,看起来是笨办法,但是却又切实可行。
“说起来,四皇叔身边的人培养的一般呀。怪不得四皇叔在当年的夺嫡里落败,无毒不丈夫,很显然四皇叔没有做到这一点。”齐祯说话真是气死个人,“既然功败垂成,总归要自杀以绝后患呀。四皇叔身边的人可没这样,如此惜命,也是四皇叔仁慈的结果吧。”
四王爷紧紧的捏着拳头。以往他都觉得齐祯没有那么难对付,毕竟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阅历不深,可是现今看来,不管能力如何,单就看他这张嘴,却也是能气死人的。
四王爷不断平复自己的心情,言道:“难道就不能是旁人栽赃嫁祸?”
齐祯不可思议的看着四王爷:“四皇叔又说笑了。你说朕的人嫁祸她、太后身边的人嫁祸她,霍家军嫁祸她,连你四王府的人都嫁祸她。那她得是什么人品。万人烦么?”
齐祯笑的厉害。
四王爷默不作声。
“好了,朕也不想说更多了,四皇叔,这段日子,朕觉得,你还是在宫里休息一下比较好。来人……”
齐祯将魏如风唤了进来,命他将四王爷羁押。
四王爷什么也没说,只安静的离开,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她……还好么?”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齐祯面无表情摆了摆手,没有回答。
四王爷并不肯动,他执拗的问:“她到底怎么样?”
齐祯似笑非笑的:“托您的福,还好!”
四王爷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默默的跟着魏如风离开。
待到人离开,齐祯的表情冷了下来。
人不在四王爷手里,这点毋庸置疑。那么,他们几个人究竟那里去了呢?
而四王爷也在不断的揣测,皇上召他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怀疑他藏了韵儿?
事情仿佛走入层层迷雾,谁人都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如何。
端敏看齐祯回来,连忙迎了上来:“皇上,可是有什么消息?”
齐祯摇头,“四皇叔已经被朕拘禁起来了,但是我看的出来,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如若真的知道,他不该是这样的反应,有许多条件反射的回应,是装不出来的。”
端敏很急切,不光是为霍以寒,也同样是因为太后。
“那么现场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么?”
齐祯回:“有,可是有不代表就能找到,你放心,朕已经安排了人去找,只希望尽快找到他们。你哥哥武艺高强,他与太后在一起其实比齐韵胜算更高,我相信他们会没事的。”
端敏皱眉问:“那没有可能是齐韵抓了人么?”她明明记得那个时候齐韵对着哥哥企图射箭的。
齐祯摇头,他否定了端敏的想法:“如若真的是他抓了人,那么她一定会打扫战场,而不至于是现在这么凌乱,既然她抓人,那么便是有了一定的安排,我甚至觉得,这次太后出宫都是她撺掇的。所以她不会直接让属下的尸体扔在那里不管。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交战到了别处,亦或者,发生了什么更加不可抗力的事儿。”
端敏点头,将心情平复下来,她扁嘴与齐祯嘟囔:“皇上,我很想继续睡觉,然后做梦梦到他们在哪里,但是却怎么也梦不到了。”
齐祯看她委屈的小样儿,哄道:“没事儿。不用你梦,朕发誓,一定会将他们找回来。”
端敏怎么也想不到,齐韵竟然会做这样的事儿,在她的印象里,齐韵虽然算不得什么温柔小意的女子,但是也是特别的。敢爱敢恨,爱憎分明,可是如今竟是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她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凡事还真是不能只看表面。
“可是,她怎么就会那么狠心呢?太后多疼她呀。”太后对齐韵的喜爱可是超出过她们这些后宫女子很多很多的。
齐祯眼神闪了一下,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表情却被端敏捕捉到,她垮下一张小脸儿问道:“这事儿,还真有内情呀。”
齐祯摆手将众人赶了出去,又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端敏瞪大了眼:“不好说呀。”
齐祯点头,说自己母亲的风流韵事,是个人都会觉得心里别扭好么?
端敏静静的坐在那里,突然想到之前那个关于四王爷的梦境,她忘记了得梦境。只那么一瞬间,端敏竟然突然想到了那个梦境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四王爷红着眼眶问太后:“难道你真的不能原谅我么?”
太后只是默默的流泪,别过了头。画面一转,似乎两人正在tou……情,端敏连忙闭眼,画面再次转到了另外一个场景。
太后一字一句的言道:“我们的女儿,你要照顾好!”
是这样吗?
是这个样子么?
端敏看着齐祯,鼓起勇气问道:“齐韵是你妹妹?我是指,亲妹妹。”
齐祯不可思议的看端敏,端敏捂脸:“你也别问我是知道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是做梦啦。”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的。
齐祯缓了半响,认真点头:“我信。”
端敏噩梦惊醒的事情确确实实发生,齐祯真是不信都难,想到端敏已然洞悉一切,他竟是觉得自己的嗓子涩涩的。
“你……你都知道啦!”齐祯将脑袋靠在端敏肩膀,整个人委委屈屈的,“朕很不喜欢这样呢!”
端敏……
“朕就不明白了,安安稳稳的守着一个人多简单多好,为什么非要这个样子呢。”齐祯这个人之所以能够从一而终,大概也是因为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这个秘密的缘故,他自然不会对自己的母亲怨怼,但是心里却是十足的不赞成。很多事情都是由无数的阴差阳错造成。而现今,他很满意自己的状态。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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