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肖婉言的话,韩臻低垂着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终于是按耐不住了吗?
心里对于这样的结果早已经有了准备,可面对的时候,那种心情和想象却也是完全的不同。
韩臻心里汹涌澎湃的翻涌着某种情绪,面却露出了惊愕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面无表情的太后说道“禅位?母后,你在说什么?”
肖婉言看着皇帝眼里的惊愕神色,神色闪过一丝不屑,冷冷的道“哀家记得教过皇,如今看来,倒是哀家白费心思了,皇,写吧!”
韩臻看着太后眼里闪过的嘲讽,心下一沉,微微低下头,神色不明的说道“母后为什么要让儿臣写这禅位诏书?”
肖婉言看着低垂着头,双手微微颤抖的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冷漠的说道“皇,你觉得以你如今的样子,还能承担得起这万里江山的重责大任吗?哀家让你禅位,也是为你好。”
韩臻听着太后冠冕堂皇的理由,眼里的寒光一闪而逝,握着毛笔的手紧了紧,道“儿臣自知身体不好,让母后代为处理朝政也是内心不安,只是母后,儿臣并无后嗣,这皇位要禅让给谁?”
肖婉言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淡淡的说道“关于这点,皇不用担心,你只要写下禅位诏书便可,至于在皇之后是谁坐那把龙椅,便不是皇该操心的事情了。”
韩臻抬起头,看着一脸淡漠威严的太后,心里一阵冷笑,面却挂着犹豫为难的神色,状似小心翼翼的说道“母后,禅位之事事关重大,可否容儿臣好好想想?”
肖婉言冷冷的看着皇帝半晌,然后说道“可以,哀家给皇一点时间,明日早朝之前,哀家希望看到哀家想要的东西。”
肖婉言说完,便看也没有看皇室一眼,抬步离开。
韩臻眼里的凌厉一闪而逝,在太后离开的时候,将人叫住“母后,儿臣还有一事相求,希望母后能让儿臣见见玉儿。”
肖婉言脚步一顿,回头冷冷的扫了皇帝一眼,冷漠的说道“皇龙体欠安,不适合有人打扰,玉妃一切安好,皇不用担心。”
肖婉言恕我按,便不再做停留,径直离去。
肖婉言一离开,韩臻脸的神情立刻冷了下来,看着手拿着的空白诏书和毛笔,稍稍用力,听的‘啪’的一声,毛笔应声而断。
福元走进来,看到皇帝脸色阴沉,地丢着一方空白的诏书和断做两截的毛笔,心下一惊,忙前问道“皇,您没事吧?”
韩臻听到福元的声音,暗自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扭头端着一张想虚弱苍白的脸,看着福元说道“福元,你进宫多少年了?”
听到皇帝的问话,福元微微一愣,随即恭敬的回道“回皇,老奴自进宫到现在,已经快三十个年头了。”
“是吗?”韩臻低喃了一句,靠坐在床头,看着床顶的眼神寒光潋滟。
半晌之后,收回眼里的寒光,扭头看着一脸担心的福元,说道“没事了,下去吧!”
福元闻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老奴告退。”
随后恭敬的退出了皇帝的寝宫。
等到确定寝宫内只有自己时,韩臻才掀开锦被下床,冷眼看着躺在地的空白诏书和那断做两截的毛笔,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慢慢的弯腰拾起。
转身走进偏殿的小书房,将空白诏书摊在书案,神色晦暗不明的拿起了一旁的毛笔。
再说肖婉言,离开了景泰宫,原本是想到回乾宁宫,最后脚步一转,去了寻玉宫。
“太后娘娘驾到。”正在偏殿内看书的贺兰玉,听到外面传来的通报,眼神一闪,不紧不慢的放下手里的书,整理了一下仪容,起身走到门口。
看着神色威严,阔步朝她走来的太后,贺兰玉微微垂眸,掩去里面的光芒,恭敬的行礼“臣妾叩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肖婉言淡淡的扫了行礼的贺兰玉一眼,见她神色不错,眼里一丝暗光闪过,径直越过她走进偏殿,坐下之后,才抬头看着随后跟进来的贺兰玉说道“看来玉妃的伤势恢复的不错。”
贺兰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神色,闻言微微施礼“托太后宏福,臣妾的伤好多了,不知太后突然驾临,有何吩咐?”
肖婉言看着面前态度不卑不亢的贺兰玉,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站起身说道“没事,哀家是想开瞧瞧玉妃的伤如何了,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大碍,如此哀家便放心了。”
肖婉言说完,便抬脚朝殿外走去。
贺兰玉对太后的举动有些不解,心里却没有放松警惕,这个心狠毒辣的老太婆,可不会平白无故的跑来这一趟。
见她要离开,贺兰玉神色微微一闪,恭敬的道“臣妾恭送太后。”
已经跨出殿门的肖婉言,听到贺兰玉的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说道“玉妃可要好好保重身子,莫要再让皇帝忧心。”
“是,多谢太后教诲,臣妾铭记于心。”贺兰玉没有错过肖婉言再说这句话时,眼里一闪而逝的寒光。
不动声色的应完,看着她离开。
等太后离开,贺兰玉脸的表情也跟着沉了下来,转身走回偏殿。
白薇随后跟进,看着神色阴沉的主子问道“娘娘,她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贺兰玉神色闪了闪,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说道“不管她是来干嘛的,总之不会有好事。”
白薇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神色严肃的说道“娘娘,她来此之前,去了景泰宫。”
“哦?”贺兰玉微微挑眉,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生出的一丝丝不安,让她皱起了眉头。
白薇看着主子脸的表情,也跟着皱眉,安静的站在了一旁。
肖婉言离开寻玉宫之后,又去了一趟承恩宫,看着安静懂事了许多的侄女,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随后和她寒暄了几句,便回到了乾宁宫。
刚回到乾宁宫,肖婉言唤出了自己的暗卫“离魅。”
“属下在,太后有何吩咐?”一身黑衣的离魅出现在肖婉言的跟前,恭敬的行礼。
肖婉言神色威严凌厉的看着面前的暗卫统领,然后冷声吩咐道“今晚,让整个寻玉宫消失,明日太阳升起之前,哀家不想再看到它的存在。”
离魅闻言,平静无波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低沉的声音恭敬的应道“是太后,属下明白。”随后便消失在了殿内。
肖婉言看着消失的离魅,眼里闪过一丝寒光,随后走进了寝宫,随即人跟着消失在了暗门之后。
很快夜幕降临!
贺兰玉有些心绪不宁的站在寝宫门口,抬头看着挂在天边的一弯残月,眉头紧皱。
白薇走到主子身边,看着她的侧脸,微微叹气说道“娘娘,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吧!”
贺兰玉收回视线,看着白薇眼里的担心,吐出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寝宫内。
贺兰玉沐浴更衣出来之后,听到从外面走进来的白芷,嘀嘀咕咕的说道“怪,真的好怪。”
“什么好怪?”贺兰玉抬手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丝,接过白芷的话问道。
白芷闻言,几步走到主子面前,说道“是外面的侍卫啊!突然间都不见了,娘娘,你说是不是很怪?”
“不见了?”贺兰玉心里一惊,几步走到门口,探头一看,果然寻玉宫外一个侍卫都不见了,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不待她回头说什么,听到箭矢破空的声音。
‘嗖嗖嗖’的声音,让贺兰玉神色一凛,沉声道“大家小心。”随后往后一退,避开了射来的箭矢。
只是贺兰玉没想到,对方射来的竟然是火箭,看着钉在门板,瞬间点燃。
“不好了,着火了,救火啊!”顿时寻玉宫内乱作一团。
看着不断朝这边飞来的火箭,再加突然涌出来的黑衣人,贺兰玉心下一沉,看来那个老太婆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派人来杀她。
白薇,白芷和紫菀三人神情戒备,围在了主子身边,神色警惕的看着她说道“娘娘,我们好像被包围了,怎么办?”
贺兰玉神色凌厉,转身一跃来到窗户边,想查看一下外面的情况,没想到才刚打开一条缝,几只燃烧的箭朝自己飞来,只好赶紧的将窗户关。
听着因为燃烧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和屋内越来越浓的烟和温度,贺兰玉心变得无的沉重,莫非今天她要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贺兰玉的眉头紧紧皱起,带着白薇她们杀出去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可留在这屋里也不是明智的选择,该怎么办呢?
不过片刻,原本辉煌的寻玉宫,被火海吞噬,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韩臻站在窗户边,看着那冲天的火光,面色冷的快要结冰,双手紧紧的抓着窗棂,青筋暴起,嘴里喃喃的唤着爱人的名字“玉儿,玉儿……”
“主子,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在韩臻担忧的看着那冲天的火光时,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恭敬的行礼。
韩臻收回视线,回头看着影,说道“影,这里交给你了。”说完转身走进了寝宫内的暗道。
韩臻离开景泰宫之后,快速的换下了一身的龙袍,恢复了他一身黑衣,头戴鹰型面具的造型,随后带着人直奔寻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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