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二彪是不是一把黑伞,可以收缩的那种伞?二彪问我咋知道的,我说那伞邪门的很,是我之前扔在铁厂那片的,你快问问你弟弟是不是在铁厂那边捡到的?
二彪说之前他家里人就问过了,就是在铁厂那边的路边捡到的,刚捡回来的时候,家里人见那伞成色挺新,就寻思留着用吧,可谁曾想他弟弟今天就出事了,一个劲的胡言乱语,他觉得八成跟那把伞有关。
我问二彪他弟弟具体出啥事了,严重不,他说电话里也不知道怎么跟我说,问我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回去一趟,他仔细跟我说道说道,我正好今晚不打算去超市上班了,所以就给二彪说这就赶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还给刘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辞职的事,刘姐倒是没多说,很爽快的就同意了,至于工资的事,她说得到了月底结了帐才能给我,虽然挺急着用钱的,但刘姐这人不好说话,估计多说无益,我也只能等月底了。
回到家后,刚把摩托车停好,我妈就过来问我相亲女孩的事,我没心思给她说这些,着急火燎的赶到了二彪家,当时二彪爸妈还有他大哥大彪都在家呢,二彪的弟弟,也就是六岁的三彪,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把撑开的伞,举在头顶上不停的转呢,
他的眼神也有点呆滞,斜着脑袋盯着旁边的一棵树,嘴里哼哼唧唧的,也听不清他在那说啥,我走到跟前后,就问二彪到底咋回事啊。
二彪说他也不知道,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今天早上吃过早饭吧,三彪就拿着伞在院里里玩,本来家里人都没多留意,以为他就是在那自己瞎玩呢,还是他后来过去才发现不对劲,三彪好像中邪了似地,眼神很恍惚,也不知道在那想啥呢,嘴里时不时的嘀咕着一些话,说什么照的他害怕,打伞好受些。
说到这,二彪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说三彪的意思,是说太阳照的他害怕,所以才打伞的。
其实这会是冬季,天气冷的很,即便是正午日头高挂,晒太阳也不会觉得热,反而会让人觉得很温暖,这三彪居然怕太阳照,真是怪,我问二彪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现在吗?二彪摇摇头,说也不一定,时好时坏的反正。
我心里明白,这个伞是有问题的,所以就走上前,打算将三彪手里的伞拿开,但是他死死的拽着,情绪也变得异常激动,两个眼珠子恶狠狠的瞪着我,这感觉完全把我当成了仇人,嘴里还在那不停的重复着说:你要干嘛?你想害我?
我试着从他手里强行把伞拽开,但根本就行不通,这家伙的力气也变得特别大,二彪在旁边把我拉开,说家里人都试过了,根本就没用,之前还打算带他去附近的诊所看看呢,根本就没人能拉的动他,而且这件事太邪门,估计去了医院也不顶事,得请个师父来看看。
我给二彪爸妈说那些所谓的作法师父,基本上都是江湖骗子,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让三彪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现在这节骨眼上,送去医院要紧啊,兴许是精神上面出了点啥问题呢。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心里明白这把伞是很邪门的,如果真的能找到会点真本事的师父,让人家看看也不错。
二彪之前听我说了,这伞是我丢的,这时候就问我这把伞的来历,好端端的为啥丢了,我问他这两天没听说我们超市闹鬼的事吗?他摇摇头,说最近一直在忙,基本没跟人接触,也没听说什么闹鬼啊,倒是小白桥附近那边淹死两个人,一个年轻女的,一个道士。
二彪的话还没说完呢,大彪碰了碰他,然后插话道:我倒是听说你们超市闹鬼了,那个被淹死的道士,好像就是给你们驱鬼而死的吧?但我不清楚你们超市因为啥闹鬼的,还有这伞咋回事啊,你好端端的为啥丢了啊?有啥邪门的地方吗?
我点点头,将那晚碰到买黑伞的女孩,然后收到冥币之后的事一一说了出来,二彪爸妈听完还在那埋怨我,说我明知道那把伞有问题,还扔在家属院附近,这不是害人呢嘛,要是到时候三彪出了什么事,让他们老两口咋整。
说实话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头也不好受,挺愧疚的,但我之前哪想这么多了啊,觉得那伞扔了就没事了,谁知道还有人会捡起来啊。
我说我之前也没想到,事情已经到这了,咱们先想想办法吧,既然去医院行不通,那就先试着找个懂这道行的师父吧,二彪说他在火车站那边见过很多道士,不行去那边请一个,我说你可别了,前面给我们超市作法的那个道士,就是从那边请来的,全是江湖骗子,到头来还搭了自己性命。
二彪他妈这时候突然一拍大腿,说原来二彪小时候也撞过邪,是让大马村的一个姓马的师父给看好的,那人看邪的本事可厉害了。
我问她那人靠谱不,不会是搞迷信的骗子吧,二彪他妈摇摇头,说那个马师父是个扎纸匠,平常就跟死人啊丧事啥的打交道,懂的门道特别多,找他看邪的人也排老长队了,不过人家帮人看命看相啥的不求钱多钱少,只看缘分,有些人给再多钱,人家觉得没缘,根本不管。
不知道咋的,听到这个扎纸匠,我就突然想起昨晚上那个来超市说要买我命的那个扎纸匠了,记得他那会也跟我说和我有缘,难不成是他?
我问二彪他妈,这个马师父是不是个头不高,有点胖,看起来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啊,二彪他妈点点头,问我咋知道的,见过这人?我说昨晚上倒是见过,身上还背着个竹篓,里面全是纸人呢。
二彪他妈说那就没错了,马师父不管去哪,后面都背着个竹篓,说着,他就让二彪他爸骑着摩托车去趟大马村,看看能不能把那个马师父请来,二彪他爸应了声,急急忙忙出去了,至于这三彪,虽然看起来人是痴傻状态,但并没出现什么比较可怕的情况,也算是让我们暂时安下了心。
这大马村离着我们这不远不近,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吧,二彪他爸就回来了,在摩托车的后面,坐着一个老头,正是马师父,正如我之前猜测的一样,的确是那个去超市的扎纸匠老头。
这马师父很显然还认得我,但他并不惊讶我出现在这里,只是说了句救孩子要紧,至于这三彪的怪病,马师父也说了,不难解决,当时在二彪家的院子里,有个大水缸,里面有清水,马师父用自己竹篓里的葫芦瓢在里面舀了一瓢清水,然后又从竹篓里取出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些碎干草叶子,他将叶子撒在葫芦瓢的水中,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然后走到三彪的跟前,一把就将那水全泼洒到黑伞上面去了。
当时三彪的脸色就变了,看得出来他很恐慌,等黑伞上的水差不多滴干净后,马师父说了句:雨停咯,收伞咯,一边说一边去收三彪手里的伞,奇怪的是,三彪之前还紧紧拽着伞呢,这次居然很轻松的就松开了,马师父拿过伞后,将伞收起来放在自己的竹篓里,三彪的身子也突然打了个颤,然后恢复了正常,一副童真无邪的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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