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白月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多久,竟然意外的又接到了严桠枫的电话!
而电话的内容……竟然是严继海情况生变,现在进去了手术室紧急动手术,希望他能去的消息!
白月不可否认,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是懵了好一下。
严继海癌症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却没有那么快的准备。准备面对对方的死亡……
死亡,这个词语,总感觉离他太遥远了些,但是没有想到忽然之间,竟然这么的近在咫尺了,似乎,随手就能碰触的到!
白月在听完那个电话之后真的是愣住了。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反应。
良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分赫然发现竟然已经在公司外面了……
严桠枫在电话里已经告知了他严继海现在所在的医院地点。
不,其实很早已经告诉他了,只是那个时候他刻意的装作不知道……
来到外面,坐上计程车,白月直接去了严桠枫所说的那个医院。
一路上,白月都在想一个问题。
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他和那个人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不是吗?他为什么要这样的着急?
为什么在听到严继海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那样的着急?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他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憎恨着严继海?
是这样吗?想到这儿,白月忍不住的苦笑。
承认吧,自己的心底就是放不下的。因为放不下,所以才会这样的着急……
就算不承认,又能如何呢?自己在上班的时候出现在这里,不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吗?
白月到医院的时候严桠枫已经等在了那里,对方在看到白月过来的时候可以说是不怎么诧异,但是又可以说是非常的惊讶。
也许来与不来,他都是惊讶的。他看着白月,看见对方的脸色很苍白。
严桠枫缓缓的走到了对方跟前。“白月。”他轻轻唤了声,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色彩。
白月看着对方,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透过对方朝着严桠枫身后的手术室望了过去。
那边显示着正在手术中。那闪耀的红灯刺痛了白月的眼睛。
在外面的板凳上坐了下来。
严桠枫也在对方的身边坐了下来,张了张口,想和对方搭话,但是,却在张口的时分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月也没有理会对方,只是那么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偶尔会抬起头来看一眼那手术中的红灯,但是的时候,他是低着头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低着头。
等待的时间也许是漫长的,也许是短暂的。
总之,白月也不知道他自己发了多久的傻。当那红灯灭了的时候他并没有站起身来,只是那么抬头望着。
门被人打了开来,然后,是医生推门出来。
白月没有去问医生严继海的情况如何,他只是那么看着那名医生。眼睛清亮执着的看着。
倒是严桠枫,他在手术门开的时候便慌忙跑了上去,激动的抓住了那医生的手腕。“医生,我义父他情况怎么样?”
医生淡淡的笑了笑:“这次手术情况效果还不错……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恐怕不会超过三个月。”
严桠枫闻言神色一凛,然后苦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白月眨了眨眼,有那么一刹那,他并不明白医生讲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活不过三个月?他说的,是严继海吗?
严继海,那个人,已经剩下不到三个月的寿命了?
三个月……竟然,只有三个月了么?
白月的手微微的抖了抖。
之后,严继海被推了出来。那张推式的病床上,严继海的脸色要多苍白便多苍白,身上还插满了管子。
那一瞬间,白月是真的很有一种要哭的感觉。
虽然,他其实并不太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然后,他就那么看着严继海的车子从自己面前推过,看着他被送入加护病房……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他算是真正的知道了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
明明,不久之前看着还是那样的硬朗。可是曾几何时……竟然变成了这样……这样的脆弱。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离开……
“白月。”严桠枫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愣愣的,白月转过了头去。“嗯?”他的声音也有点沙哑。
严桠枫看着对方,轻轻说:“义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他只有最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你了。白月,就算是可怜也好,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你陪在义父的身边好不好?算我求你。”
白月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的心情很是复杂,很是慌乱。
事实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今天的这一天都有点戏剧化。
他有些接受不了那样脆弱的严继海,真的接受不了!
“白月,答应好吗?”严桠枫万分恳求的。
白月的身子抖了抖,最后,他还是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狼狈的从医院里跑了出去……
严桠枫在白月逃开后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将白月逼的紧了。可是……义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了,所以,他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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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白月在离开后,便无神的逛在了大马路上。
他连行走的力气都没有,但是,他不得不走路。
因为停下的话他的脑中就都会想着那医院里的一幕一幕。
浑身插满了管子的严继海,恳求着的严桠枫。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好像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揪着自己的胸口,白月在大马路上蹲了下来。
是真的难受……那种呼吸不了新鲜空气的感觉……
“铃铃……”的手机铃声在口袋里响了起来。
然后,白月颤抖着手指将手机拿了出来。
凤衡殇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来。“月儿,在哪儿呢?”
白月抿了抿唇,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竟然暗下来了,到了下班的时候了……
而凤衡殇,应该是没找到他,所以打电话来问的。
深呼吸了口气,白月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说:“我,我在外面有点事,马上,马上就回去,恒殇,你,你先回去吧……”
那边的凤衡殇沉默了下然后才轻轻问:“你现在人在哪里?”
白月没有说,只是道:“我马上就回去。”
凤衡殇叹了口气,妥协。
“好吧,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我先回去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白月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门……再一次蹲在了地上……
谁能告诉他,他要怎么办,要怎么办……他到底要怎么办才能不痛?
他要怎么做?
严继海……那个人,真的会死吗?
真的要死了吗?
他要怎么办?
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不管承认不承认,自己的身上,流着他的血啊……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才会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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