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彻底清明,童扇和岳默山就驱车赶到一处偏僻的厂房。 w
“就是这里了。”童扇看着岳默山轻笑,发现他的西装领带歪了,就伸手替他重新系好,道:“是我催你的太着急了吗?衣服都没有穿好。”
“童扇。。。。。。要好好的。”他眼神充满担忧。
她点点头,从他肩上取过黑色的卷筒背在自己身上,无所谓地耸耸肩道:“默山,万一情况不对,你要赶紧跑,不要管我,你知道我可以逃脱的。”
“好,我们都不要顾及对方。”他伸手,弯起小指,都上童扇的尾指,笑的温柔。
到了厂房门口,传来一阵凶猛的狗叫声,涂着蓝色油漆的铁门被拉开,一个男人戒备的看着她,问:“你干什么?”
“我要找曲仁,我跟他约好了,来送他想要的东西。”童扇脸色紧绷,将卷筒立在腿边的地上,故意给男人看。
男人犹豫了下,仍没打消顾虑:“卷筒里面是什么?我需要检查过才能带你去见人。”
童扇冷笑,“堂堂魅影组织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谨慎行事风格,让我一个女人都瞧不起了。你要是担心卷筒里装着炸弹,我不也得同归于尽吗?算了,既然这么不信任这交易也就作罢!”
说着作势就要离开,男人赶忙阻拦:“那你等等,我去汇报下。”
不到一分钟,门再被打开,男人礼貌地请他们进院,引领着去仓库。
童扇并没有东张西望,就已经将此地的环境尽收眼底。
仓库面积很大,但只整齐码放了两排铁桶,和四台不知用于何处的重型机器。
曲仁坐在角落里的老板椅上,将监控童扇的画面定格,他起身和善地相迎:“哈哈,你们是我交易对象里最年轻的,出乎意料。”
“听闻曲先生高调回国参加骧世拍卖会,却怏怏而归。我手头上正好有一件你求而不得的宝贝。”童扇将卷筒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副巨画,仅打开两寸给曲仁过过眼就合上。
曲仁眼里掠过一道精光,就知晓它是什么:“《雀南阙》?请问小姐是从哪里弄到这副画的?”
“曲先生真正在乎的是它的真伪,不是吗?如果我们这次合作愉快,我还可以弄到你想要的其它的宝物,只要你给得起价格。”她不想跟他扯有的没的,希望交易成功,好为以后接近他打下基础。
“哈哈,爽快!我就喜欢跟你这种人做交易!”曲仁嘴里叼着烟斗,一丝烟味从他嘴边徐徐升起。“不过,外面都知道我多想得到这件宝物,这些年多少人拿假的企图糊弄我,我是商人,我不能吃亏上当,我就专门请了一个鉴真专家团队。”
童扇心一紧,长指紧握着卷筒,顿了顿,她大方将它交给他。一个小厮麻利地双手接过卷筒,立马消失在仓库正厅。
“鉴定可以,不过麻烦请快点,我赶时间。”
曲仁深吸口了烟,眼探究般打量着童扇,半晌开口:“小姐,我看着你真是眼熟,好像我一位故人。”
她眼里堆起寒霜,故人?
他说的是她的父亲童厉南吧?
越听他这么说,她就越觉得父亲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呵呵,这世界连万里挑一的明星都会撞脸,曲先生看我眼熟也不足为奇。”她扬起谦逊的笑,眼底却似冰潭。
“说的有三分理。”他点点头,转身坐到一个铁桶上静等鉴定结果,不再说话。
童扇盯着他穿着黑色长袍,脚踩黑色老北京布鞋,加上他精明睿智的言语,和蔼的笑容,看上去就是个慈祥儒雅有名望的大人物,却偏偏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鬼组织头目。
五十年前,神秘的魅影组织在东南亚迅速崛起,以其阴狠残酷的手段劫财不说,每抢得一批不菲的财物,就杀一双人酬谢他们的辛劳。
最后开始做起各种违法交易:毒品走私,人口贩卖,捕杀野生动物,非法抢夺或交易军需设备,无恶不作。
他们令人发指的行径,引起国际刑警大力度围剿,枪杀了几名头目之后,他们终于消停一阵。
但他们的余党逃窜各地,自此销声匿迹。多年的卧薪尝胆又让他们重振雄风,这一次转明为暗,行踪成谜,难以追捕。
就算要抓他们也要掌握他们的证据,曲仁就是仗着做事不留余地的狠辣,跟人交易时从未失手。
童扇紧张地等待着,岳默山握着她的手时才发现她掌心冰凉。
“老板,结果出来了。”小厮跑过来汇报,道:“专家说按照纸质,笔迹,笔力,时间来推断全部属实。”
童扇心里长舒一口气,而岳默山胸有成竹的轻笑。
“哈哈,没想到啊,这真的是个大惊喜!小姐,你开个价,多少钱我都愿意为它支付。”曲仁的心愿终于被满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她淡笑着,伸出食指比划着:“一亿。我费尽千辛万苦弄到这副画,让你美梦成真,曲先生总得给我点甜头,我们下次合作才能更愉快。”
他爽朗大笑,答应了:“做生意都得跟你一样爽快。成交了!你要现金,支票还是银行卡?”
“支票。”童扇挑眉,像他没有注册任何公司,竟然还有支票?那她兑换支票时又多了一次接近他的机会了。
他大手一挥,童扇淡然扫过那一长串零,心里总是疑虑的。
他当真那么容易被糊弄吗?
“那谢谢曲先生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童扇笑意不达眼底,点头就拉着岳默山离开。
铁门一开,曲仁忽然大声阻止:“站住!你们的画是假的!”
童扇脸色一白,心下暗叫不妙。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逼近她。
岳默山沉下脸,眼里难得一见的愤怒,他走到曲仁面前怒道:“你说谎!《雀南阙》是真迹,我给你的是真的!你故意耍我们?”
“哈哈哈,我的团队告诉我它是假的,我就相信它是假的!”曲仁将烟斗搁在铁桶上,负手而立走到童扇面前,狂笑着:“童扇,作为童厉南的长女,你的胆量跟他一样让我佩服,可你这智商跟我斗,简直是以卵击石。”
童扇眼神刺痛,她望向岳默山问:“《雀南阙》到底是不是真的?”
“童扇,我不会让你陷入任何危险中。所以我辗转打听到《雀南阙》就在我父亲的战友手上,我用重金买下它。可是没想到曲仁这么狡猾!他诬赖我们!”饶是再好脾气的人,也痛恨被冤枉。
“年轻人,我是商人,无奸不商!”曲仁很是得意自己这一场瓮中捉鳖的好戏。他暗自盘算着:“就这样不花一分钱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东西,真是大快人心。童扇,现金和银行卡你不要,偏偏要无效的支票。你妄想查到我的一点劣迹,连你父亲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又有多大的能耐?”
“曲仁,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哪怕跟你同归于尽!”凌冽的冷眸迸发着浓烈的恨意,童扇就像变了个人,目光如刀。
曲仁置之不理,大手一挥,他的手下群涌而出缠上岳默山。
岳默山重拳打倒几个小喽啰,很快又被的人吞噬,他负伤累累仍全力应战,最终一把枪指着他的脑袋,曲仁阴邪地冷嗤:“跆拳道教练,你武功再好,能有我的枪厉害吗?”
这架势分明是逼童扇出手,她腿狠劲踢倒囚困着她的人,用胳膊用力碾压着一个人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而倒地不起;然后手肘重创另一人的攻击,凌厉的劲道将他踢到老远趴在地上吐血。
她浑身被仇恨之火点燃,握着重拳走向曲仁,在靠近他时,迅速从腰间皮带里抽出瑞士刀,抵上曲仁的脖颈,冷声威胁:“放了岳默山!”
“童扇,放下刀,他在逼你出手!”岳默山红着眼嘶吼着。
她置若罔闻,抵上他的刀刃又加深了力度,刺破了曲仁的肌肤。
“曲仁,我再说一句,放了他!他是政要官员的儿子,你最好放了他,不然跟官斗,你也只有身心俱疲的份!”傲然的语气没有丝毫怯弱。
曲仁淡瞥向岳默山,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去报警,就说童扇仿冒古画达到诈骗一亿的目的,祸事败露后不惜出手伤人,甚至言语威胁恐吓,数罪并罚,你就在牢里想想怎么除掉我!”
“现在,我要看到岳默山平安离开这里!”她将曲仁拉到一边,对着岳默山交代:“默山,你答应我,不做我的负累。赶紧走吧!”
“童扇。。。。。”他眼里裹着痛楚,嘴角腥红的血迹刺目。他惨笑着:“我已经成了你的负累。”
“不,你没有,你背着我为我讨来《雀南阙》的真迹,你怕我出一点事,我真的很感动,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我的英雄。出去这里,好好生活,不准再为我冒险。”她的笑眸里盛满了暖意,这个从小站在她前面保护的哥哥,今天能用她换得他生,已是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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