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目带着忐忑的心情找到了李阳阳,能不能把这个事情办好,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的主子,才把自己逼到这一步的。
没想到,他张口一问,就被李阳阳否认了:“那都是她吴蓓蓓胡嘞嘞,根本没有那事儿?她说肖燕姿嫁给我了就嫁给我了?她说我们试婚就试婚了?”
“这不都是肖燕姿亲口说出来的吗?”小头目谨慎地问。
“亲口?吴蓓蓓还亲口说她跟我办了结婚证呢?亲口说就是真的?”李阳阳说,“两个女人打架,拿我斗气儿,你们就算真事儿,还有点儿头脑没有?”
小头目急忙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才好呢,那才好呢,但愿那个女人是胡嘞嘞,但愿没有那么回事儿。”
李阳阳脸子一啦啦,说:“什么是但愿,就是没那么回事儿。”
小头目高兴地一拍手,连忙说好,这不比原来想的还好,还省事儿了吗。
看起来最难的第一道关就这么顺利过去了,小头目乐得几乎要蹦起三丈高。看起来有门儿,有了第一步,就是旗开得胜,离马到成功只是一步之遥了!
他急忙把喜讯用电话告诉了强三霸。
强三霸紧聚起来的心还算欠开了一条缝儿,他兴高采烈地说:“好小子,是哥们儿,给我接着整。”
小头目随后就召开了全体民工的大会。
大会上强三霸没有参加,只有小头目在前面虚张声势地讲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这小子比强三霸还没有文化,斗大的字没识几升。说起话来又粗又俗,好几句话都说得让大家大笑不止。可他并不在乎大家的耻笑,继续他的演讲。
大会还没开个头呢,正好这个时候肖燕姿来到工地找李阳阳,看见小头目在人群前人模狗样地坐在凳子上讲着呢,越瞅越来气。
这小子又冒什么坏水儿呢?是不是闹闹他?省着他在工人前面大放厥词。
肖燕姿鬼点子多,不用细琢磨,就计上心头。
她悄悄地走到小头目的身后,拿起一个细细的小棍,往正在得意洋洋的小头目耳朵后一下一下地触着。
小头目正讲得兴趣盎然时,觉得耳朵后有点儿痒痒,好像什么东西在触他。
坐在凳子上起身回过头一看时,肖燕姿急忙悄悄地躲了起来。
小头目挠挠耳朵,回过头去仔细瞅瞅,没发现什么东西,把身转回来,又要去坐到凳子上继续讲话——
肖燕姿手疾眼快跑出来,还没等小头目坐到凳子上呢,悄悄把那条凳子往出一拽——
“帮浪浪”小头目一屁股坐空,坐在了地上。
工地上到处都是砖头瓦块,正好凳子底下有一块半截砖头,他不偏不倚,坐在这截砖头上。
“哈哈哈——”惹得全体工人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这一下子摔得可不轻,连后脊梁骨都钻心地疼。如果要是只坐在水泥地上,可能只是疼痛而已,这一坐坐到了那块砖头上,砖头的边沿成锯齿状,长的长,短的短,当时就把他的屁股咯下了一块皮。
偏偏小头目正臭着美呢,那天还穿了一条白色的裤子,出门儿前把这条白裤子用熨斗熨得平平整整地。砖头卡掉一块皮,鲜血立即就渗了出来,把白白的裤子弄得血红一片,像女人来了大姨妈。
小头目“哎吆吆——哎吆吆——”地叫着,把个躲在一旁的肖燕姿乐得差点儿没出了声。
站起来他没再去坐那条凳子,咬着牙继续呲牙咧嘴讲上了话。
猫在一旁的肖燕姿又悄悄地跑出来,从工地上捡来一个长长的草绳,夹在小头目的后衣襟上。
草绳又粗又长,活像一条大尾巴,惹得前面的民工们更是哄堂大笑。
“嘻嘻嘻——”“哈哈哈——”“嘻嘻嘻——”“哈哈哈——”这笑声一阵接着一阵,把小头目笑毛了。
这些人笑的是什么呢?他就大声地吆喝着:“不许笑——听我讲话。”
人们还是继续笑。
“笑什么?”“不许笑。”小头目再三强调着,可是,这笑声就是停止不了。
“再笑我把你拽出来给你视众。”小头目恐吓着。
恐吓也是无济于事,大家都在笑,你拽谁?
“嘻嘻嘻——”“哈哈哈——”越笑声越大,越笑越高涨,把个小头目笑毛了:“你们怎么回事儿?”
“我郑重地告诉你们,你们这个笑声,就是对我严重的不尊重。”他恐吓着。
可是恐吓也是无济于事,大家还是那么哈哈地笑着,而且越笑声音越大。
一个年老一点儿的民工终于憋不住乐,想了又想,还是站了起来,冲小头目揶揄地说:“领导,您啥时候突然长出了那么一个长长的尾巴呢?都耷拉到地上了,还是个两股拧在一起的尾巴呢,我都长这么大了,真没看见过什么动物能长了这个样子的尾巴。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怪大家笑?”
说得人群里又一次爆发出一阵暴风雨般的笑声。
啊?
小头目根本不信,我又没长什么怪病,怎么能活生生地长出来一个拧着劲儿的长尾巴呢:“放屁,我哪儿得罪你了?给我造谣!不拿我这个领导当回事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也对,可能是你放屁蹦出来的。”老民工玩笑地说,“告诉你你不信,自己瞅去吧,可能只有领导才能有那个东西吧,要不大家能这么少见多怪,笑个不停?”
“你他妈出来,要是没有,你就给我站这儿三天三夜,给我谢罪。”小头目说。
没想到,这个老民工还真的走了出来,往他身边一站,问:“那要是有了呢?你给不给我站三天三夜?不算赔罪,算是你不白怪物一场。”
小头目这回真信了,他把那装起来的官儿样急忙收起来,一个急转身,猫头鼠尾地伸过手去往自己的身后一摸——
哎呀我的天那,怎么这么长的一条大草绳?又粗又大地,还拧着劲儿。牢牢地拴在了我的后衣襟上?要不前面的人不停地笑着,真的像一条长长的大尾巴,愁死我了!
“谁呀?谁!谁给栓上去的?”小头目气恼脑地喊着,“真不要脸!”
没人知声,只是停下了笑。
“站出来——”
也没有人往起站,会场倒是顿时鸦雀无声。
“站出来,不站我骂了?”小头目虚张声势地喊着,“拿谁不当干部呀?耍笑谁呀?”
还是没人理他,只有奇怪的目光一起射向了他。
“今天这个人要不站出来,咱们的会就开到二半夜,不把这个人整出来,谁也别想回家,饿死你们!”小头目恐吓着大家。
还是那个年老一点儿的民工接上了话,他声瓮气地说:“你他妈地傻呀?要是前面的人干的,你能看不见?前面的人能给你弄到身后去?还是个干部呢,这点儿常识都没有,除了溜须舔腚前面装人后面做鬼还能会点儿啥?”
把小头目说的脸上红彤彤地,就差没钻到地缝儿里。
前面的人真的弄不到身后去呀,小头目听了,感悟地又一个急转身,回过头去,左左右右地寻找,想找到那个给他拴上这条尾巴的人。
可是,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气得他真想拽过一个人来,打上几个大嘴巴,解解他此时此刻的心头之恨。
那边的老民工看他左找右站都没找到那个人,接着就问:“头儿,话可是你说的,今天你就在这儿站三天三夜吧。领导吗,哪能朝令夕改?”
“去去去,你快回去。”小头目说。
老民工还真的叫起了真儿,说什么也不走。
他不走,小头目就没法继续开会。
肖燕姿在一旁猫着,看出了机会,急忙从兜子里掏出一张纸,三把两把撕成了一个大王八,悄悄地跑到小头目的身后,贴在他的后背上,然后跟老民工挤了挤眼,又跑回原处。
明白了她的意图的老民工这才跟小头目说:“头儿,你要不站三天三夜可以,毕竟是个领导吗,我不能跟领导计较。可我有一个要求——”
小头目急忙问道:“什么要求,你说,你说。”
老民工把眼睛挣的大大地,瞅着他那狼狈的样子,说:“只要你现在就把身子转过去就行,也算惩罚了你,只是一会儿。”
小头目急忙答应,一个急转身,把身子转了过去。
“哗——”这下子可了不得了,前面立即爆发出一阵更加强烈的笑声,几乎震耳欲聋。
有的人竟然直截了当地喊上了:“王八——王八——大王八——”
小头目一个急转身,又转了回来,跟大家吼着:“谁是王八?”
几个胆大一点儿的小青年紧接着就回答:“你,你呗。”
“你们他妈骂谁?”小头目指着他们吼着。
老民工嘿嘿一笑,说:“那是他们骂的吗?你把你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瞅一瞅,就知道了。”
小头目急忙脱自己的衣服。
脱下来一看:我的妈呀,衣服上怎么挂着一个活灵活现打的纸王八?八个腿分别分开,张牙舞爪地正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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