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阳一点儿都没被这个狐假虎威的小头目吓住,他只是轻蔑地嘿嘿一笑,说:“好啊,赶快回去报告给你的主子吧,好让那个强三霸来给你报报仇。 ”
“好,好,算你狠。”小头目一边逃着,一边回头回脑地指着李阳阳说,“你等着——你等着——”
小头目屁滚尿流地往回跑,后面的工人们拍手打掌地跳着脚地乐,有的小青年还起着哄:“快跑呀,李阳阳撵上去了——”
“再跑慢了让李阳阳抓住你,还得挨削!”
“大花脸滚回去了——”
“大花脸滚回去了——”
大家伙儿这么一喊“李阳阳撵上去了。”吓得小头目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回脑地瞅着,生怕李阳阳真的撵上来。
这打都打了,踢都踢了,什么脸皮都撕开了。
真要是撵上来,还说不上怎么办呢,不要了我的命就算便宜了我。
小头目今天真是祸不单行,他这么一边跑着一边一次次回头瞅的时候,前面一条螺纹钢筋横在地上,光顾回头瞅李阳阳上来没上来了,根本没注意横在地上的那根钢筋。
眼前倒是有一个工人看见了,可这个小头目平时对他吆五做六地,本来就觉得有仇没处报,这回时机到了。
绊上?绊上才好呢,咯死他才漂亮呢!
小头目慌慌张张一迈腿时,正好绊在了这条钢筋上,“吧唧”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这一天不但是祸不单行,双行也够了。
让小头目更加丧气的是,摔到在地上,嘴巴正好嗑在地上的一个石块上。
嘴丫子当时就淌出了血。
他爬起来,鲜血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吓得擦都没顾得擦,继续慌慌张张往办公室跑,一边跑一边狼哇哇地嚎叫着,引来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站下来,纷纷驻足观看。
一个塔吊正在往上吊东西,地上的人口里吹着口哨,手里拿着小旗,左晃晃右晃晃地指挥着吊车司机。
小头目正好从这里路过,指挥的那个人说什么也不让他过去。
工地上有硬性规定,作业中的吊车底下,不需任何行人走过。
小头目急眼了:“我你也不让我过去?”
“你多了个啥呀!”那个让人只注意安全,不考虑关系,“作业的塔吊下面谁都不好使,安全第一,那是你说的。”
把小头目愣愣地挡在那里。
嘴丫子上“滴滴答答”地淌着血,脸脏了吧唧地没个人样,又急于跑回办公室找强三霸告状,可那个人就是不看他的“领导”情面,把个小头目整的哭哭不得,骂骂不得,发号司令还没人听,只好站在那里,等着塔吊的工作完成。
小头目跑回工地办公室,开门进屋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看屋里没有强三霸,他一屁股坐下就向手下的人喊道:“快,快,快——给我一杯水。”
连滚带爬地往回跑,跑得口干舌燥,火气上升,浑身上下都是燥热,再不喝口水就得让大火烧为灰烬了。
手下的人急忙给他倒了一杯水,连跑带颠地跑过来送到他的手里。
小头目一把抓住水杯的把儿,端到嘴边儿,什么也不顾地往嘴里猛然一周——
“啊——”
“噗——噗——”
热水!
怎么是热水!
是热水你不告诉我?我是想喝杯凉水降降温,你他妈地给我端来一杯热水干什么!
烫得他满嘴满舌头上立即鼓起了血淋淋的大泡。
把嘴烫出大泡还不说,手一哆嗦,水杯还掉在了桌子上,杯子里的热水飞溅而起,直接溅再到他的脸上,脸上也跟着鼓起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水泡,像小孩儿出了水痘子。
热水溅出来还不算,杯子掉在桌子上根本站不稳,又骨碌碌滚往下摔,一直摔到脚下坚硬的水泥地上。
摔倒水泥地上立即四分五裂,碎片飞到他的身上,身上有暴露的地方,立即被碎片扎了进去。
哎呀我的妈呀,这一连串的遭殃,怎么就这么蹊跷?比有人故意安排还紧凑。我这是上辈子做什么孽了?杀大牛了,还是剜黄鼠狼洞了?是掘人家祖坟了,还是放火杀人了?怎么就接这么连二连三地遭到老天的报应呢?
等强三霸回到办公室,小头目身上是血,脸上是泡,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就像刚从战场上逃回来的伤兵,伤痕累累,狼狈不堪,落魄得哪里还像个什么干部。
他手指着自己身上的血和脸上大大小小的水泡,硬说都是开会时让肖燕姿给整的,哭声赖韵地说:“老总呀,不好了,不好了,你那个小媳妇也太厉害了,本来李阳阳已经让我整得服服帖帖地了,接着我就去给工人开大会。如果这个大会开完,什么事儿都云消雾散,小的我就大功告成。可就是你那个小媳妇儿,也说不上啥时候跑到了会场,一下子把我的工作搅得稀把乱。”
小头目越说越气愤,越说越觉得心里的苦水倒不完:“会也不让我开,话也不让我讲,大庭广众之下,就得给她捶背,捶完背还要捶腿。捶背捶腿我都一一干了,还是不行,更让我羞愧难当的是,竟然让给她揉脚。”
啊?强三霸惊讶地张大了嘴,直瞪瞪地瞅着委屈的小头目接不上言。
“老总你说说,要不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看在您的面上,别说给她揉脚,就是给她揉肚皮,我都在所不辞,因为她是您的小媳妇儿,你都那么惯着她宠着她呢,我怎么不能学学老总,也跟着惯跟着宠呗。可那是在所有工人眼前呀,低三下四地给一个女孩儿子揉脚,能行吗?弄得我一下子威风扫地,连个地缝儿都能钻进去,再也没脸跟工人们放开胆子发号司令了。”
强三霸听了,也觉得这个肖燕姿做得有点儿过火,他心疼地发起了火:“你***怎么不削她?”
“哪敢那,不削她还跟我作呢,要是稍微不顺着她,那我不就更惨了吗?你看看——你看看——”小头目把脸,把手,把大腿,哪儿哪儿都展示出来给他的老总看,出伤出血的地方更是狠狠地给强三霸展现出来,“这不都是伤吗?她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说骂就骂,说打就打。最后奔着一个大棒子就跑去,要不是我人缘好,有人帮我把她拉住,她把那个大棒子抢到手,我还能活着回来吗?”
小头目越说越悲痛,越说越激动,竟然落下了眼泪,一种想憋憋不回去的样子充分展现在强三霸的眼前。
强三霸心里的火气已经让小头目的话煽动起来,他撸胳膊挽袖子的喊道:“反了,反了,真的是反了,反了天了!我说让我去,你偏不让我去,我要是去了,能让你吃这么大的苦吗?宁可他作我,闹我,也不能让她作你闹你呀。”
“其实,就是那个李阳阳给她撑腰,要是没有那个李阳阳给她撑腰,一个女孩儿子,跟我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她敢吗?”小头目添油加醋地说。
“好啊,那你咋不把那个李阳阳弄到办公室来,咱们好好整整他。”强三霸说,“这一阶段都是他整的,不是今天闹就是明天作的,整得我几乎是焦头乱额。再不整整他,咱们还有个活?”
“咋整呀?”小头目问,“他不整咱们就算大吉大利了,还能整他?”
“咋整?就看我整不整?”强三霸说,“你给我找几个人,削他,给他留口气儿就行。”
小头目狠劲摇了摇脑袋,说:“打好打,削好削,你觉得没人管呀?人家一报警,抓起来要进监狱的,而且指使的人要判重刑。”
“那就开除他吧。开除了他,不就完事儿大吉了吗?”强三霸说。
小头目眼睛一眨巴,说:“啥理由呀?没有正当理由把人家开除了,到劳动管理部门一告,咱非输不可,到那时候就更被动了。”
强三霸一拍桌子,跟小头目喊道:“你他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啥行呀?”
啥行?啥也不行。我要是知道啥行,还能受这大苦,受这么多的伤?
虽然小头目在工地上受了很大的苦,让肖燕姿好顿折腾,可也有了个很大的收获,一直藏在心里。
也就是给小嫂子肖燕姿揉脚的时候,无意中说了那么一句:要是小嫂子不烦,哪天我上家给您揉去。让他怎么也不能忘掉。
就是那么多工人在后面齐刷刷地喊着李阳阳撵上去了,也没把那句话撵丢,进了屋,还喜滋滋地回味着这句话呢。
这女孩儿真他妈地招人稀罕,要模样有模样,要体型有体型。浑身上下都是馋人的地方。别看在那里我不愿意给她揉脚,要是能跟她单独在一起,别说给她揉脚,揉屁股才好呢。
强三霸一问到底啥行呀,小头目又把那就话想起来了。
思考了很大一个时间,想说又不敢说,不说又想说,最后还是吞吞吐吐地说出来:“老总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不知你能不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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