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晕,起码要坚持到把账本给哥哥才行!齐莫白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靠着激发出来的一丁点力气玩命地往通道口跑去。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牢牢地捂住了齐莫白的嘴巴,齐莫白杏眸猛地瞪圆,差点要大叫出声,然后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别叫,是我!”
齐莫白突然就安下心来,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依偎到了齐榆的怀里。后者直接用起了轻功,速度比齐莫白刚才用两条腿跑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
两个人刚刚跑出通道,齐榆就立刻把齐莫白的大红色的外袍扯下来一点,头上的钗环也打散弄乱,然后把自己的衣袍也弄得皱皱巴巴的。齐榆刚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头的追兵就直接从通道里钻了出来。为首的正是云城主,只是此刻他阴沉着脸,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齐榆眼疾手快地遮住了齐莫白露出来的一点肩膀,脸色同样不好看:“云城主,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跟我娘子在这里亲热,恐怕不碍着你们什么事吧?不知道云城主如此声势浩大地带了这么多人前来,是何意思?”
云城主冷笑了几声,一点也没有在意齐榆的不悦:“齐公子有所不知,刚才有人潜入了本城主的密道,偷走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不巧的是,齐公子又跟尊夫人突然出现在此地,要说是巧合,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为了证明齐公子的清白,不妨搜一搜身,不知齐公子意下如何?”
“可笑,这便是云城主的待客之道吗?空口无凭地污蔑我与我娘子是窃贼也便罢了,竟然还要搜身侮辱之,这云府,不呆也罢!”齐榆义正言辞地直接驳回了云城主的要求,那一脸的凛然,直让云城主有了一种“果真是自己误会了他们”的错觉。
但丢失的那件东西实在是太过重要,即便是跟二皇子面前的红人对上,他也在所不惜!云城主眯了眯自己的三角眼,大手一挥:“齐公子,得罪了,今天不管你如何巧舌如簧,我却都是要搜上一搜的!来人,给我摁住她们!”
齐榆袖子里的暗器已经拿到了手心里,要是云锦天再赶不过来,那么自己就势必要动手了。而就在这时,齐莫白猛地朝着假山上突起地一块石头撞了过去,撞了个头破血流,鲜血糊了一脸,高声嚷嚷道:“云城主,我与我夫君情比金坚,你今日却要如此羞辱于我。小女子即便是一死,也定不能叫你毁了名节。”
这是闹的哪一出?云城主手下的人都愣住了,傻傻地看着云城主,等待着他的指示,这人到底是抓还是不抓?
齐榆把齐莫白抱紧了怀里,不忍心齐莫白的这一番苦心是白用功,配合地高声怒道:“云城主,我娘子今日若是在云府出了什么事,他日我齐榆定要踏平云府,替我娘子讨一个公道!”
这一番高声嚷嚷之下,周围围拢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这不是齐公子跟他夫人吗?怎么一会儿功夫不见,齐夫人竟然就伤得这么重了?”
“你适才没有听到吗?好像说是云城主要侮辱齐夫人,齐夫人对她相公那自然是忠心不二,所以宁愿一死,以证清白。啧啧,当真是一个烈女子啊,你看见她头上的伤没有?那是她自己在假山上撞的。”
“听说这云城主年纪一大把,还色心不死,刚才在路上看见落单的齐夫人之后,顿时惊为天人,对她动手动脚,十分不规矩。齐夫人正要一死以全自身的清白,这时候,齐公子赶来了。但是这云城主根本不顾及这齐公子也在场,带了自己的一帮手下,就想要以权势逼迫齐夫人留下。”
“这云城主就是一个禽兽啊!起先看上齐夫人了,想要强迫齐夫人,谁知道齐夫人殊死反抗;后来齐公子也来了之后,他又被齐公子的风姿所吸引,就想要连齐公子也一起留下服侍他。”
······
三人成虎,现场的情况越传越离谱,但现场的人却都完全都出离愤怒了。一个个推着搡着云城主跟他的手下,还不忘回过头就对着齐榆嚷嚷,说这儿有他们挡着,让他带着他夫人先走。
齐榆道了一声谢,抱着齐莫白一两个云梯,急匆匆地开始往回赶。也不知道齐莫白刚才是撞到哪儿了,血一直流个不停,就算是摁着经脉都不行。齐榆抱着齐莫白,不断地在他耳边说着话:“小白,不要闭眼,不管多困都不要睡,睁开眼睛看着哥,听到没有?”
齐莫白努力撑开了眼睑,齐榆那光洁的下巴在他的视线里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齐莫白伸出手缓缓摩挲着齐榆的脸,意识才终于清楚了一点:“哥,我睡一会儿,待会到帐篷你再叫我好不好?”
“不行,不许睡!”齐榆的脸色变了,声音也陡然间严厉了起来,“齐莫白,你要是敢睡过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你听到了没有?”齐莫白点了点头,眼皮子合上的时间却开始越来越长。好几次要不是因为下意识地记得齐榆的那一句话,估计齐莫白都会直接睡过去。
齐榆从来没有觉得一段路有这么漫长过,他不敢让齐莫白闭上眼睛,因为失血过多的人一旦闭上眼睛,就极有可能再也睁不开来。
看着齐莫白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齐榆想了想,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割破了手腕,把它凑到了齐莫白的唇边,逼着他一点一点往下吞咽······他不知道这样的办法有没有用,但所有能尝试的,他都愿意去尝试。
齐莫白尝到嘴里浓浓的铁锈的味道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了。他努力把头往后仰着,甚至使用舌头顶住上颚,想要阻止哥哥把他自己的血送到他嘴里的举动。只是当齐榆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哀求“小白,喝下去,算是哥求你了” 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办法拒绝他哥哥。
不知道是齐榆的血起了作用,还是齐莫白求生意志起了作用,到帐营的时候,齐莫白整个人的意识居然还都是清醒的。
额头的血止住了,齐莫白也确定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了。只是从额角到眉心,却有一道歪歪扭扭深可见骨的血口,估计就算是以后伤口愈合了,也要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齐莫白自嘲地笑了笑,好像自己自从来古代之后,身上的大伤小伤就完全没有断过,还真是气场不合啊!
齐莫白的这个笑容落在齐榆的眼里,就完全的变了味道。齐榆摸了摸齐莫白另一边完好的眉眼:“没事,哥哥一定会尽全力治好你脸上的伤的。”
齐莫白一愣,反正伤在额头上,就算有了疤痕,把刘海放一点下来也就没什么了。再说了,男人脸上多条疤算什么,实在没必要让哥哥再替他费这些功夫。齐莫白满不在乎地对着齐榆笑了笑:“治不好也没关系的,反正哥哥也不会在乎我脸上的这条疤的。万一将来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了,哥哥你就养我一辈子呗!”
齐榆的眸色深沉了几分,郑重道:“好,哥养你一辈子!”若是真能因为这道疤,而没有姑娘跟自己抢弟弟的话······唔,这么一看,这条疤倒是顺眼多了。
齐榆允诺得太过认真,以至于齐莫白都有了淡淡的别扭的感觉。
齐莫白蓦然间想到了什么,缓缓地解开了自己衣服的腰带:“对了,哥,账本还在这里面呢!我拿给你。”这腰带的结打得原本就复杂,齐莫白一通乱解之下,只能是越解越复杂。解了半天,齐莫白没辙了,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向齐榆:“哥,解不开了。”
“我来!”齐榆附身,修长的手指在腰带上下翩飞。只是他同样没有解女人腰带的天赋,结果也只能是越解越乱。在齐莫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而自己久解不开的情况之下,齐榆恼羞成怒,直接加上内力,去震碎腰带。
于是,当云锦天在袁杞等人的带领下,前来寻找齐榆商议事情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齐榆趴在脸色苍白的齐莫白的身上,俊脸微微扭曲,手里撕扯着齐莫白的腰带,力道大得甚至都将腰带给扯碎了。众人的目光顿时诡异了起来,看不出来齐公子正经的外表之下,内心却是如此的急色,甚至连伤员都不放过!
袁杞犹豫了一下,还是勇敢地站了出来:“齐公子,齐莫白兄弟身上还有伤,您可以等他康复了以后再······也不迟。”看着齐榆越来越黑的脸色,袁杞的声音弱了下去,却坚持着说完了:“就算您真的等不到那个时候,好歹也温柔一点,齐莫白兄弟可不是刚才能被您扯碎的那一条腰带。”
齐莫白齐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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