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悦被关了三天之后,毫发无损的坐着付远涵的车回到付家大宅,爷爷奶奶早已经早门口等着了。 就连付爸付妈也回来了,看到他们平安无事的回来都松了一口气,但脸上却掩饰不住有些忧伤。
对啊,亚里斯不是付远夏,那么,付远夏去哪了?
饭后,天空竟然下起雨来,那倾盆大雨阻断了安悦回去的路,无奈只得住下,房间还是过年时她住的房间,看着毫无改变的摆设,安悦多少心里有点不舒服,当时的自己可以毫无顾忌跑去隔壁打扰他,现在……他们竟然连一句话也没说过……
也许是有心事,安悦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觉得口渴,便起来打算去喝杯水,刚走到楼梯口,便看到一身浅灰睡衣的付远涵正从下面走上来,看到她似乎也是一怔,两人隔着两级楼梯对望了一会儿,安悦樱唇微张,正要说话,付远涵去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走过,仿佛两人毫不相识……
安悦心脏狠狠一缩,那剧烈的痛楚让她几乎忍不住要落泪,她愣愣的站在那里,听着那冰冷的关门声,许久……
“表哥……”那沙哑细不可闻的声音清晰的印在他心上。
付远涵紧紧地靠在门上,微微闭上那出卖了他内心渴望的黑眸。
付远涵靠在门上站了许久,直到听到隔壁房门再次关上才苦笑一声,转身返回床上,转辗反侧,天微微亮才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也才六点,梳洗好,准备出门晨运才惊觉地上有一封信,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连忙打开信,信上只有寥寥数字。
“感谢你的宠爱,再见。”
付远涵顿感如遭雷击,眼前一黑,手中的信轻轻飘落,他猛地转身打开隔壁房的门,房内空无一人。
“福婶!福婶!”他慌乱的跑下楼梯边大叫,脚步凌乱差点从楼梯摔下来。
“少爷,怎么了?”福婶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不禁为他担忧。
“怎么了?一大早嚷嚷什么?”付正国一脸严肃的吼道。
“有没有看到悦悦?”
“悦悦不是好好的在房里睡觉吗?”付奶奶不解的问。
“不。”付远涵神色有些慌乱:“她不在。”说着连忙拿过车钥匙便往外跑。
“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毛毛躁躁的,福婶,快去看看丫头在不在。”
“是。”福婶连忙跑上楼,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说道:“老夫人,安小姐走了,给少爷留了封信。”
付奶奶接过,一看,顿时被气到了:“这丫头是不是和远涵闹脾气啊?就算闹脾气也不能三更半夜一声不响的跑出去啊,这多危险啊。快,快找人去找找。”
付正国看了看信,眉头轻触,却没说话。
一个月后,上海,舒适雅致的西餐厅里,灯光略略有些昏暗,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悠扬的钢琴在室内荡漾。客人不少,但都是轻声细语的聊着天,倒是显得整个餐厅有点安静。
安悦捏着手上的便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笔力有劲自信,霸气侧漏,整个姓名一笔写完,没有丝毫的停顿和勉强转折,干净清晰。
如果说人如其名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充满自信的成功人士。
成功人士啊?安悦看着眼前的人笑了,时间还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两年时间竟然可以把一娇滴滴的小受变成眼前这个浑身充满男人味的优雅男士。
“怎样,有没有为哥哥所散发出来的男人味所折倒?”程唯其得意的向她抛了个媚眼笑说。
“折倒没有,煞到就有。”安悦拄着下巴轻笑说,不禁好奇的问他:“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哎……”程唯其微微转头看向窗外,叹了声,神色有些恍惚,良久才悠悠说道:“高考的那年,有个人一下子颠覆了我十多年的认知。”
安悦惊讶,谁那么牛X啊?他做了什么了?竟然把娇滴滴的人弄成这样。
“我从小到大,不管样貌,家境还是学习向来都很好。”程唯其仿佛找到发泄点般,悠悠的道出,安悦却不以为然,样貌和家境的确是很好,但是学习嘛,一直垫底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成绩好?安悦也是无语了。但为了听故事,她决定暂时不揭穿他。
“喜欢我的女孩子很多,不管高矮肥瘦,美的,丑的,成熟的,清纯的。初中的时候还试过有女同学想要爬上我的床呢。”
安悦嘴角狠狠抽了抽,那人也忒早熟一点了吧,初中……
“可惜,我看着她们的LOU体竟然没有丝毫反应,那时候我便觉得我自己有点不太对劲。”程唯其继续沉醉在自己的回忆里说。
安悦撇撇嘴,初中才多大点?还没发育完整呢,有毛反应啊?
“后来我找了几个女孩试了试,不管是KISS,还是牵手,我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当然KISS是完全亲不想下去。”程唯其说到这里,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后来有一次,我被人围在学校后门被人群殴,一个学长救了我,他拉着我的手跑,那时候我竟然有反应了。”
“噗……”正在喝咖啡的安悦听到这里忍不住把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幸好喷的时候偏了一下,没喷到程唯其身上,随后她忍不住笑了出来问:“是怎么样的反应?”
程唯其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用布擦了擦她喷出来的咖啡渍没好气的说:“说错了,不是反应,是感觉,心动的感觉!”
安悦愣愣的瞪大眼睛张大嘴,心动的感觉?太震惊了。
程唯其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才知道,我觉得我是比较另类的,喜欢的不是女孩,而是男孩,从那时候起,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男同性恋,一直跟着同性恋学怎样做个男同志。”
安悦目瞪口呆,还真没见过这么不遗余力努力想把自己掰弯的人。
“在我做了五年同性恋之后,高考的那年我才猛然发现,我原来并不是同性恋,我喜欢的不是男人,是女人!”说到这里,程唯其有些激动,声音猛地提高,在这安静的咖啡厅里显得特别响亮,周围的客人都惊愕的看着他
“淡定,淡定!别激动。”安悦连忙拉着他笑说,:“谁那么有魅力,居然把你掰直了?”
说到这里,程唯其白皙的俊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红晕,但还是很干脆的回答:“周芷茹。”
安悦愣了一下,随即猛地瞪大眼看他,满脸惊讶。
周芷茹,周芷茹!他们学校的音乐老师,二十七岁,离异,育有一女,长相普通乖巧,音乐造诣颇高,好想后来被调到复旦来了,难怪程惟其这厮会放弃B大选择复旦,还差点和家人闹翻了,原来追着老师来了。
只不过……他能不能正常点啊?一直以为自己是同性恋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搞清楚性取向,可是……对方竟然是和他相差七八岁的老师!!!要是让他家人知道还不灭了他。
“别这种眼神看我。”程惟其有点恼她,哼了一声:“我和老师虽然年龄有差别,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安悦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那老师呢?”要是真心相爱,两人在一起的话,以程惟其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不带出来在她这个死党面前好好炫耀炫耀啊,肯定出了问题。按这情况来看,应该是老师接受不了这小子。
程惟其脸颊微红,轻轻哼了一声:“下次我带她出来见你。”
安悦笑了,大度的说:“程惟其,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说实话我又不会笑话你,我猜,你肯定是还没追到老师吧,周老师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但貌似还蛮古板的,你要追,哪有那么容易啊。”|
程惟其被人揭穿,有点恼羞成怒,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扔她哼了一声:“两年没见,你怎么变得那么讨厌了。”
“两年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愿意面对现实了?”安悦反驳道。
两人均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是啊,两年,谁都变了……不过,幸好他们那份友谊没变……
“你打算躲他多久?”良久,程惟其拨弄着面前的咖啡轻声问。
安悦沉默了一会儿,轻声笑:“不知道。”她心里没底……她不想再次面对失去……
“他一直在找你,我这里,他几乎一个星期打一次电话来。”程惟其有点无奈,付远涵的执着还真是可怕啊。
“你不会告诉他我在这里吧?”
“我像是会出卖朋友的人吗?”程惟其瞪她,一脸生气的模样。
“我不是怀疑而,只不过虽然两年没见,但你依然是那么蠢,我怕你一蠢起来又做了什么蠢事,比如,被他感动了,告诉了他我在哪。”
程惟其听了,顿时被气乐了,拿起电话便说:“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我不做一点蠢事还真对不起你啊,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在我这儿。”说着佯装要按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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