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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阑珊的确是准时来的，准时的不能再准时。当她刚好到达停车场时，客户的车子便到了。不差一分一秒。让顾远川找不出茬。说她没有留足必要的机动时间，但是她次次都能做到这么极致，他又有什么资格说。
只是，全程的陪同她依旧是绷着个脸，冰冷的不像话。
“顾总，我见过许多女秘书，个个美丽出众，而你的这位，很特别。”告别时，客户照例像以前一样对顾远川说道。“你的这位，人也漂亮，但是能力更耀眼。就是性格太冷了点，却偏偏让我很欣赏。”
顾远川笑笑，他很喜欢别人用“欣赏”这个词来描述她。带着点距离，没有那么亲近。
“叶阑珊。”他突然叫了下她的名字。
叶阑珊抬起头望着他，以为他是又有什么工作任务要给她。而顾远川只是那么无意识叫的，现在工作都完了，能有什么事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唐婉的钗头凤里面出现了你的名字，你父母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个比较晦气的名字。”顾远川也是随口一问，然而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错了。
果然，她的脸色瞬间变了。“总比总裁你没有任何含义的名字好。远川，远去的山。要意境没意境，要内涵没内涵。”这话换常人来说或许是高昂的语调，或许是气势汹汹，而她却说的像个陈述语气一样。只有这样，才最恐怖。
顾远川宁愿她是生气的，然而她也只是那么一说，说完便走了，像从前一样没有放在心上。或许是说不值得放在心上。
“喂，抱歉，我错了。”顾远川连忙追了出去。什么面子的还真的顾不上了，他用手臂撑住即将要关上的电梯，而叶阑珊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你有什么错，你不过就在陈述事实，而我也只是陈述事实而已。”然后将他轻轻一推，电梯门合拢。她把他关在了外面，就像她从来不准他入自己的心内。
顾远川知道自己这次是犯了大错。还是连补救方法都没有的错。再献媚于她，估计她会觉得自己在演猴戏。
然而叶阑珊或许还真的没有那么介意。阑珊。这两个字说真的还没有什么好的含义，以前自己也努力寻找过，希望能凑点出来，然而最后还是失望。阑珊，或许是天注定。天注定她的人生从来就是灰色的。
灰色的……叶阑珊苦笑。叶阑珊用清水洗了把脸，然后抬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身后是自己在南叶的家。破败的。简陋的。
如果不刻意想，她才不会记得今天她只有二十二岁。低头，擦干净手，离开。才只22岁，就早已开始了灰色人生。
叶阑珊并不显得老，相反还有点嫩，只是神情却太成熟了。曾几何时，她也曾天真浪漫过。或许是在幼时父母还安康的时候，或许是大学时有艾羽的日子里……她想，在人生里能碰上艾羽，是她这“阑珊”的人生中，碰到的最美丽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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